回到蘭茲莊園是已經快一點了,張叔還要很好心地提醒載之明天要去巡視對角巷的店鋪,載之連鬱悶的時間都沒有就沉沉睡去。
一早起來,載之睡眼模糊地任由侍女打扮,最終身穿淡綠色的交領襦裙配黃色披帛,頭綰墮馬髻“明珠交玉體,皎腕約金環”,清麗淡雅。
載之乘馬車來到對角巷,蓮步輕移,團扇招搖,街上本熙熙攘攘,這時卻“行徒用息駕、修者以忘餐”①。
十分順利地處理好賬目,親切而又高屋建瓴地訓示幾句,今天的工作看來有可以結束了。載之走出最後一家店鋪看看天色,還早着了,本想又逛一逛,但卻看到了街對面有一個人向她微鞠了一躬。
載之定睛一看,竟然是他,馬上行了一個萬福禮,穿過街道向他走去,笑着說道:“Good morning,gentleman!在這裡見到你真巧,Mr Voldermort.”
“Good moring,Lady.實際上,我是特地來這等你的,夫人。“
“對一個淑女這樣說話可不是紳士所爲。”載之臉頰微紅,扭過頭去。
“夫人,若果你是一個真正的淑女,我也就沒興致來等了。”Voldermort靠在店前的柱子,似笑非笑地看着載之,彷彿期待着載之的迴應。
載之徑自搖着扇子,也不理他,只斜斜地瞥了他一眼,道:“你是一個怎樣的紳士,我也就是一個怎樣的淑女。”
“能夠得到夫人的讚美,真是我的榮幸。”
載之也不答言,只是扇子搖得更快了些。
“夫人,時近中午,不知道我是否有這一榮幸和你共進午餐,讓我一盡地主之誼。”
載之聽了,微微擡起下巴,看了他一會,方微笑道;“感謝你的邀請,先生,這是我的榮幸。”說罷,便扶着他的手上馬車。
Voldermort輕車熟路地指揮着馬車來到對角巷一家有名的法國海鮮餐廳。
落座後,載之看着他殷勤備至地點菜,問道:“你常常在這裡請客嗎?”話一出口,載之差點想把自己的舌頭要下來,然後故作鎮靜地端起酒杯。
Voldermort從菜單裡擡起頭,有點驚訝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說:“不,夫人,需要我親自點菜的,你是第一個。”
載之臉有些發燙,用扇子遮住臉頰,並不答言。
Voldermort看着她,慶幸自己找了個好位置,陽光從窗外透進來,載之鮮豔的額紅脣隔着輕薄潔白的團扇透出來,脣上是她的玲瓏的鼻子,如花的笑靨,然後他往上看的視線碰到了載之的剪水雙瞳,看到眸裡的驚慌與羞怒,便訕笑着收回了視線。
其實,剛纔Voldermort打量她的時候,載之也在暗暗觀察着:這個男人大約三十五歲,長得頗爲英俊,黑色的頭髮梳理得整整齊齊,非常傳統的英國紳士的髮型,笑得很標準,揚眉時自信滿滿,很有幾分指點江山的氣概;行禮時動作講究得有些僵硬,看來他爲了進入上流社會很費了些功夫。
“先生,我記得你還是我在霍格華茲時的學弟?”載之看到他想開口,搶先說了這句話
“是的,夫人,很高興你還能記得我。我也記得,即使在學校,夫人的名聲已經爲人熟知,而今夫人載譽歸來,恐怕所求甚大?”
“只不過是做生意罷了,有什麼所求?我是生意人對虛名並不看重,只要能夠賺錢就行了”載之有些暗惱。
“夫人,我聽說你負金仙血脈,是嗎?”
“哦,我父親的確是金仙,這不是秘密,全中國的修行人都知道。”載之有些警惕地說
“如此高貴的血統怎麼可以屈尊去伺候那些卑賤的麻瓜?相信你的父親也會心疼的。”
載之嫣然一笑,“不,中國並不鄙視麻瓜,而且英國王室在18世紀也曾提出過重商主義,不是嗎?”
“相信我,夫人,我們見面的事情估計已經爲鳳凰社得知,那些熱血過頭的人不會接受你的幫助的。”Voldermort身子向前傾,聲音低沉,彷彿耳語一般說道,溫熱的氣息輕拂過載之的臉龐。
“我並非慈悲心腸地去幫助他們,只是公平交易而已。”載之則後傾靠在椅背上,定定地看着他說道。
“是嗎?夫人,祝你好運!”Voldermort舉起酒杯,向她致意。
載之也舉杯回禮。
接下來的湯與甜品也就在這種小心翼翼、只談風月,不談國事的氣氛中過去了。
午飯後,Voldermort送載之上馬車,站着馬車旁低聲說道:“夫人,期待和你的下一次見面,並且,希望未來的一段時間內,你我合作愉快!”載之亦微笑頷首。
“Good morning,gentlman!”
“Good moring,lady.”②
道別後,看着馬車轔轔駛遠,Voldermort不禁思索:難道英國已經如此誘人,連向來溫文爾雅的東方古國也忍不住上躥下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