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26章

載之看着那條銀白色的大蛇也隨着它主人蜿蜒而去,在拐過一個彎完全消失了,才站起來向屋內走去,貝拉的膽子未免太大了,真不知道布萊克是怎樣培養出這匹沒籠頭的馬,新婚之際跑出來找一個壯年男子,既然他父母都不管她,那也就罷了。

載之回到屋內,到舞廳找了個舒服的角落坐下,看戲永遠是如此有趣,那位可憐的新郎正在結結巴巴地向布萊克家主詢問貝拉的下落,微胖的臉上不停滲出汗水。這時候,人羣裡一陣喧鬧,像摩西分海那樣分出一條道路來,公爵大人與萊斯特蘭奇夫人就在人們的簇擁下來到新郎面前。萊斯特蘭奇夫人自從進入人們視線開始,就驕傲地微微擡起下巴,眼眸流光溢彩,兩頰緋紅,壓倒桃花,原來緊緊盤着的髮髻鬆落了幾縷黑髮垂在耳邊,更顯嫵媚。而新郎萊斯特蘭奇先生在一看到妻子的美貌時就沉醉了,同時看到Voldemort時眼裡浮現出一絲痛苦之色,再次注視着妻子的美貌時,表情顯得有些黯然,但仍是笑着感謝公爵大人把他的妻子帶回來。

而Voldemort也很有紳士風度地說:“不,我應該感謝萊斯特蘭奇夫人來尋我。”大小萊斯特蘭奇先生聽了都喜溢言表,深感榮幸,原來新郎眼中的黯然好像一掃而光。

由於承辦人是法國人的關係,他們的晚飯被放到睡覺前開始,當然到那時有很多人已經回家了,載之奇怪地想到怪不得我們要穿上緊身胸衣,原來是爲了忍飢,又瞥了瞥男士們的馬甲,看來確實如此。

既然沒有晚宴,那麼舞會正式開始了,作爲新婚夫婦,萊斯特蘭奇夫婦自然要到場中開舞。當音樂響起時,人們都頗爲驚訝,紛紛交頭接耳,那是小步舞曲,居然不是英國鄉村舞。但新郎新娘顯然訓練有素,一個屈膝禮,一個鞠躬,然後展現了精靈一般輕盈的舞姿,萊斯特蘭奇先生在舞蹈中始終用癡情的目光追逐着貝拉輕盈的身影,這讓許多賓客再次向萊斯特蘭奇家主與貝拉的父母祝賀,認爲這樣一對般配而恩愛的夫妻一定會幸福美滿的。

下一曲終於是英國鄉村舞了,Voldemort作爲最尊貴的客人與新娘領舞,但一曲之後就拒絕再次跳舞,說:“我不能奪走屬於新郎的榮耀。”萊斯特蘭奇夫人聽了顯然委頓了,便硬是不去迴應他丈夫的視線,這讓她丈夫的面色忽紅忽白,只能悶悶地跟在貝拉身後。

載之看了會戲,又看到了Voldemort站在露臺門前:他笑着看着衆人,然後向注意到他的載之微微舉杯。載之見此也舉杯,然後向他走去。

“先生,今天你看來很高興。不會真的是惹了人家的新娘吧?”

Voldemort聞言挑了挑眉,說:“夫人,你又對我產生了什麼新的偏見?這可是一個嚴重的指控。”他看到載之眼中的懷疑之色,笑道:“抑或說,夫人這是嫉妒。”

載之看到他調侃的神色,一擡下頜,說:“是的,我是在嫉妒。誰讓我在你面前永遠都滿足不了作爲女性的虛榮心呢。”

“哦,夫人,這完全是出於人類趨利避害、遠離危險的天性。”Voldemort一本正經地說道

“危險?我居然讓黑暗公爵感到了危險,我真感到榮幸。”載之懊惱地猛扇了一下扇子

“我害怕另一個自己,不也很正常嗎?”公爵大人依舊一本正經地回答。

“在說我嗎?能與黑暗公爵相提並論,我更感到榮幸了。”

“呵呵,實際上,夫人也不能否認你和我是同一種人。”

載之眼中閃過一抹讚賞,但仍說道:“我可是個拉克文勞。”

“分院帽的錯誤也不是第一次了”,Voldemort看到載之眼中的堅定,又說,“你確實是個拉克文勞,雖然你除了嚴守中立再無拉克文勞的特質。”

載之聞言,轉過頭去專心看場中人跳舞,不再理睬他。

“而且,你又是一個beauté Ruthless①,猶如勃朗峰,這讓我們不得不一邊穿着登山服,一邊拄着柺杖,一邊艱難前進。”

載之聽到這,忍不住以扇掩嘴低笑,公爵大人看到載之笑了,將杯中紅酒一飲而盡。

“我現在才發現你說法語很好聽,先生。那真是可惜了你的法語名字,現在人家叫你做‘you know who’,毫無美感。”載之回頭笑道。

Voldemort看着載之因爲微醺,臉上發熱,故將冰了的紅酒敷在臉上,桃腮映着寶石般璀璨的紅酒,於燈下愈發有風致,而眼波流轉,醉眼迷離,嘴角偏又含笑,實是嫵媚風流之極,不禁有些發癡,馬上收斂心神說道:”Es wird immer auf das, was er nicht diktieren②”

“這是歌德的話,想不到你會讀麻瓜的書!”

“當年我到德國去拜訪了格林德沃先生,他非常熱情地推薦我讀歌德與尼采的書。”

“哦,上帝已死,剩下的只有超人。那麼你是想說梅林已死,剩下的只有Voldemort嗎?”

“不,雖然我很想成爲梅林的繼任人,但我還不至於把其他競爭對手排除在外。”

這時,音樂停下,紳士淑女們稍稍休息一會,布萊克家主邀請Voldemort上臺講話。

Voldemort在臺上再次發表演說:“女士們,先生們,晚上好。我誠摯地祝福萊斯特蘭奇夫婦的婚姻永遠幸福,也感謝布萊克家族提供了這個盛大的宴會。美麗的新衣服與翩翩的舞蹈就是對敵人最大的諷刺。我們的生活還在繼續,依舊風度翩翩、高貴優雅。

我是多麼高興能看到這麼多漂亮的姑娘們身穿緞子禮服翩翩起舞,這證明了我們的鬥爭富有意義,而且,沒有白費。我們的戰鬥是有成效的,儘管在鳳凰社的夾擊下,我們英勇的小夥子們受傷了,犧牲了,但他們的血不會白流,而是爲了姐妹的幸福、妻兒的生活而流的,我們也會以牙還牙,以眼還眼,讓敵人流更多的血。

姑娘們請把你們身上的花朵送給你們的丈夫,送給你們的情郎吧,讓他們帶着深深愛意與濃濃的祝福奔赴戰場,並且平安歸來。

最後,我再次祝福這段戰火中的金玉良緣。“

婦女們總是容易感動的,聽到這樣的話,紛紛抹着眼淚親吻她們的丈夫、兒子與情人。男士們開始瘋狂地喊着“Voldemort萬歲!”,並且放起了煙花。

載之看着大步走到她跟前的黑暗公爵說:“原來今天你對我說那麼多,就是爲了這個呀。”

Voldemort舉杯一飲而盡,說:“是,也不是。”

“他們太瘋了,好像情勢不大好控制。”載之皺着眉頭看着狂歡的人們以及天花板上不停出現着的黑魔標記。

“爲什麼要控制呢?”公爵大人靠近載之的耳邊說道,然後再喝一杯,抽出魔杖,大聲而清晰地說:“屍骨再現。”

自然而然,人們更顯興奮,布萊克的族長甚至醉醺醺地唱起了蘇格蘭小調,有幾個人向載之涌來,然後被公爵大人用鑽心剜骨打發了。載之默然,一邊迅速地靜音,一邊驚詫地看着研究笑着的公爵大人,發現他臉色紅潤得有些病態,很好,原來有隻醉貓在自己旁邊,便說道:“先生,這裡人太多了,可以到別處去透透氣嗎?”

“好的。”

Voldemort挽着載之倒不如說是曵着載之,快速而安靜地離開大廳,這方面,載之很是佩服,一個醉貓是如何做到的。

Voldemort拉着她拐進了一個小客廳。載之舒服地在沙發上坐好,說:“先生,我覺得你現在最好喝些茶。”

“怎麼了?”Voldemort笑着居高臨下地看着載之,“我不需要喝茶。”,看到載之毫不躲閃的眼神,方纔坐下,再次召喚出最愛的波爾多赤霞珠葡萄酒。

“先生,你喝得太多了點。你難道不覺得頭暈?”

“這酒不醉人的。”

不醉人?那你這隻醉貓哪來的?載之黑線,默默想着解酒方子。

Voldemort漸漸向她靠近,喃喃道:“不過我確實有些頭暈。”

當然了,你大腦因爲過度興奮而有點缺氧,簡單地說,喝多了,載之還是默默吐糟,不過很快Voldemort滾燙的呼吸就吹動了載之的鬢髮,這讓她不得不轉過頭來,然後她就發現,公爵大人已經睡在她肩上了。

載之見此失笑,扶他躺下,然後把領口鬆開,再從包裡翻出一塊麝香,放到他舌下含着,雖然不甚對症,但開竅提神的功效是有的,因此一放下去,他就醒了並咬住了載之的手指。載之瞪了他一眼,說:“醉了也不自知,先含着吧。”然後把手指抽回,召喚家養小精靈,讓它們拿一個桃子、一個碗與小刀還有清水來。載之淨手罷,就拿刀削桃子皮,然後再把桃子切成一片片。

載之正削桃子時,兩個小男孩也溜進來了。兩個俱是黑色頭髮,一般高矮,不過一個戴着眼鏡,頭髮亂蓬蓬的;另一個則眉目俊秀,發欲垂肩。但此時,二人都是鼓着包子臉,驚詫之極地指着Voldemort說:“You know who!”

載之聞言,笑得差點把手裡的桃子摔了出去,而後聽到公爵大人低沉的回答:“我認爲我的名字足夠易記而且意義很好,所以請不要再幫我起綽號了。”載之擡頭一看,兩個小孩子在抖呀抖,不禁啞然失笑,把碗裡的桃子肉遞過去給Voldemort,然後笑道:“你嚇着人家小孩子了,小心家長來找你。吃點吧,能解酒。”

公爵大人接過,將小刀變成小勺子,笑道:“好吧,孩子們,外面不好玩嗎?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外面混亂極了,羅道夫斯姐夫吻了貝拉姐姐,然後貝拉姐姐就喊着姐夫‘my lord’,現在人們正考慮着要不要用奪魂咒。”那兩個小豆丁看到他笑了,顯然心情平復了一點

載之不禁又笑起來,說道:“哪裡用得着奪魂咒?拿一碗醋灌進去,酒就解了。”

Voldemort看看碗裡的桃子,說:“那麼,我真該慶幸我不是這樣的待遇。”

載之橫了他一眼,問:“現在什麼時候了?我也該回去了。”

這兩個小豆丁顯然很喜歡眼前這個很愛笑的夫人,出言挽留道:“現在10點不到,您可以多留一會兒。”

“不了,我還是回去吧。”載之站起來,向門外走去,公爵大人也表示要離開了。

他們走出布萊克大宅回頭看看那火樹銀花不夜天的宴會,Voldemort笑道:“讓他們樂一樂吧,清醒的人也不需要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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