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崇禎十年(西元1637年)三月十二日花朝節早晨,北京尚書衚衕的一處大宅的內宅傳來了哇哇的嬰兒哭聲。嬰兒的父親禮部尚書李秋筠在產房外走來走去。最終產房門開了,一個柔弱美人抱着一個嬰兒出來笑道:“是個繡花的千金。”
“很好,很好,額,讓我抱抱。”秋筠不甚熟練地抱起嬰兒,看着嬰兒的小臉直樂。
“秋筠,媚娘死了。我知道你並不曾屬意於她,但她既然爲你生兒育女,你也該給她名分。”
“屬意與否又何妨?她的癡心太過了,也讓人憐惜,她也算求仁而得仁。好了,姐姐,你放心,她會是我的嫡妻的。”秋筠答道。
“既如此,我也放心,我先回天柱峰,遲些你把她的靈柩也帶回來,葬入我家祖墳,然後你去宗祠添個名。”素豔正色道。
“好,不過這個孩子怎麼辦?”秋筠問道
“當然是跟着去,我也不強求她爲母守孝三年,但去上墳總應該。”
“不是這個,我不知道怎麼養孩子。”秋筠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素豔啞然失笑,“好歹你也活了這麼久,連這個也不會,你以前是怎麼教養徒弟的。”
“徒弟不同,可打可罵。我怎麼捨得打罵她?”
“好吧,選一個乳母,一個教養嬤嬤,兩個大丫鬟,四個小丫鬟,四個粗使丫鬟,四個粗使婆子,收拾一進的院子……“
“慢着,她纔剛出生。要住一個小院,起碼也要等到她7歲時,在這之前,她和我一起住。”
“那好吧,你把那進院子的東跨院收拾出來,安排一個乳母,兩個大丫鬟,兩個個小丫鬟,兩個婆子。小兒所用之物,我一會寫給你。還有,把那個跨院裡的正房收拾出來給她做臥房,隔間外安排人上夜……”
“姐姐,求你了,你安排完再走吧。”秋筠一頭霧水,“我對內宅事務一竅不通。”
“也許,你該納二房了。”
“怎麼可以?萬一她虧待我女兒,怎辦?”秋筠對此反應甚快。
“好吧。”說罷,素豔便安排人手,整治房舍,採辦物資。
而此時秋筠就抱着女兒回到書房,翻書查名字。這女孩兒卻也奇怪,一生下來,自睜眼開始,便不哭不鬧,就靜靜靠在父親懷裡。
秋筠翻了好一會書,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女兒的異狀,便用神識檢查了一番,不禁大喜過望,他的女兒一出生就有地仙法力,靈智已開,就像道祖生而異狀。秋筠暗道,這下更應該起個好名字了,原來想的名字一個也不能用。
當素豔安排好一切,去找秋筠的時候,一進書房,她只見滿地書籍,秋筠本人正盤坐在書籍中央翻書翻得不亦樂乎,那個小娃娃在他的椅子上打瞌睡,小腦袋一點一點。
素豔三步兩步地跨過去,心疼地抱起孩子,嗔怒道:“你以爲她是你,也會辟穀,她還小了。”
秋筠從書本上擡起頭,道:“你不知道,我的女娃一出生就有地仙法力,呵呵。”
“是嗎?那可是件好事。”素豔聞言也笑了,“不過,你在幹什麼?”
“找名字,我找到一個了,看這個怎樣?‘蘭葉春葳蕤’,就叫葳蕤如何?”
“這個名字太小氣了,當小名還好。”
“那,好吧。”秋筠繼續翻書。
素豔抱着小孩子去喝了奶回來,看到依舊混亂的書房,道:“不如你給她卜一卦,試試。”
秋筠聞言笑了,“就算要卜卦,也該算她的命格,而不是她的名字。”
“修行就是逆天而爲,有何命格可言?就卜個名字吧。”
“也罷。”秋筠取出金錢卜卦,得出坤卦,念道:“坤元亨利牝馬之貞。君子有攸往。先迷後得……至哉坤元,萬物資生,乃順承天,坤厚載物,德合無疆。含弘光大,品物咸亨。牝馬地類,行地無疆,柔順利貞……既然是坤卦,那麼就叫載之吧。“
“很好,這個名字就算皇后也當得起了。”
“好,小名就叫葳蕤。”秋筠顯然對這個被否決的名字很有怨念。
就這樣,大名載之,小名葳蕤的李家就這樣作爲李家的唯一嫡女成爲禮部尚書、內閣大學士府上唯二的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