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6年4月12日早上,多雲陣雨,倫敦希斯羅國際機場
一般來說,英國的天氣總不大好,但如此陰沉也算是難得一見。黑壓壓的雨雲堆積在倫敦上空,狂風帶着垃圾從街道呼嘯而過,人們匆匆而過,像是避雨,又像是在工作。畢竟,二戰已經過去十一年了,整個社會欣欣向榮、生機勃發,這也讓人們容易焦躁。
同樣焦躁的一羣人聚集在希斯羅機場等着香港到英國的班機,其中的一個大約五旬的華裔老人不停地說着“John,快去再檢查一次車子!”抑或“Rosemarry,你確定是今天的班機??”再者是“該死的航空公司,居然晚點!!!”
這位張叔並非凡人,乃是當年禺城李素豔在英國時發現的長在後院的一株法國梧桐成精而化。當日,李素豔發現後院的一株梧桐樹已經長了數百年,已通靈智,可惜無修行法門,始終不得化形。素豔心下憐憫,便傳授了修行法門。成精後,他以張爲姓,素豔賜他名作琴高,留在自家莊園裡。後來,素豔回去後,他便成了禺城李氏在英國的產業的掌舵人
12點50分,飛機降落。13點正,三位娉婷嫋娜的中國美人緩緩步下舷梯,領頭的那位頭綰着一股雙燕齊飛的玉釵,身着鵝黃半臂,下系翡翠撒花裙;後面兩位俱穿旗袍。
老人見此,立馬迎了上去,本想打個千兒,讓那領頭的美人止住了,只好鞠了個躬,笑道:“小娘子到底是到了,小老兒上火了半天,早早就把車給開來了。”說着,就領三人往車那邊走去
美人邊走邊笑道:“你辛苦了,操心了這麼久。這些事兒本來交給小的們就是了,那用得着你親自來,你還是好好養着,我們李家還是等着你的經驗的。”
“主子喜歡便好,哪有什麼操心?唉,說來,禺城那裡的信漸漸來得少了,難不成禺城夫人想着棄了這裡的產業?”
"哪能呀?姑姑不就遣我來了?這些年可辛苦你了,我們都記着。”
老人聽着高興,悄悄擡頭,打量了跟前人一下:兩彎罥煙柳眉,一雙多情杏眼③,一張有點豐腴的瓜子臉兒,腰肢嫋娜,體格苗條,自有風流態度。恭維道:“小娘子好個相貌,這通身的氣派與當年夫人好不相似!”
美人但笑不語。
說話間,他們已到了車前,老人忙着介紹自己的兒子John與兒媳婦Rosemarry,一一握過了手,問過了好,方纔上車。
老人又問道:“小娘子,我們是先回倫敦還是直接去哈斯菲爾德②開啓蘭茲莊園?”
“直接去蘭茲莊園,那裡有家養小精靈,開啓了一會兒就收拾好;再說,也可以借收拾的名義拖一會兒,待我理清了頭緒再去應付英國魔法部。”
這位美人名喚李載之,乃是中國禺城天柱峰上禺城道傳教祖師李秋筠唯一的女兒。這樣一來,無論是她的父親還是她的姑姑李素豔都愛之如珍寶,不過女孩兒大了自然不願久留在家,喜歡到處逛逛。
這次乃是載之第三次到英國來。第一次,她陪着姑姑到這裡選了一家有名的女子學院讀書,爲姑姑陪同的孫中山作掩護;第二次,則是在二十多年前,她爲了西方的第二次世界大戰而來,沒想到發現了英國巫師界的蹤跡,便掩了真名到霍格華茲去讀了八年的書。本來姑姑像親自前來的,打算用列強的錢來對付列強,可惜小日本把戰火燒到中國來了,姑姑只好呆在天柱峰上,時刻與那些天照大御神的信徒作鬥爭。
李載之待旁邊的張叔停了嘴,方靠在車窗上懶懶地看着窗外的風景,做了將近二十個小時的飛機,身子都軟了,早知道她就聽話騎蛟來,想起父親與姑姑在她上機前那意味深長的笑,不禁抱怨,一會又爲自己的小孩子氣暗笑。
載之看着外面儘管天氣不佳但仍十分熱鬧的街景,暗想道:現在英國巫師界就像一個□□桶,雙方都維持着微妙的平衡,打起來也就一兩年,如果我挑得太急了,那麼久雙方一下子拼光了,賺的不多;鳳凰社還好,羣衆力量大,而且不大聰明,做事一根筋,肯定能打持久戰,而食死徒那邊,個個精似鬼,倘若拖久了,肯定就抽身退步,那麼利潤也就下降;但若壓着,等雙方好好準備,那麼若果來個遲則生變、和談的話,可就虧了。載之想着想着,又笑了,反正他們非打不可,到時候上了我的船,要他們怎樣那可太容易了,恰如一句俗語“由你精似鬼,也吃洗腳水”。
一會兒,莊園就到了,實際上那裡只有個大湖。載之在湖前左轉三圈,右轉三圈,面湖雙手做開門狀,喝道:“開!”④
言罷,湖中二龍躍出,而後緩緩升起一座莊園,湖水便流注在環莊的護城河內,再而後繩梯落下,衆人進入莊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