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陰霾,雪花土舞,地卜的積雪數寸周陽的侯府,李廣、程不識、公孫賀、公孫建、秦無悔,一個頂盔貫甲,腰懸漢劍,揹負硬弓,精神抖擻,站在周陽身後,彷彿又要奔赴戰場一般。
周陽一身戎裝,俊朗中更增幾分威武之氣,站在雪地裡,望着大門口。
他們在等待景帝的旨意。雖說要去看建章軍的真正秘密,可是,到如今,周陽他們卻是不知道要去哪裡。對於這事,景帝的回答是,自會有人帶他們前去,周陽他們只好等待了。
雖是等待,卻是沒有怨言。這是漢朝最高機密之一,就連朝中大臣所知者也不多,當時的朝臣中。只有周亞夫略知一二。景帝這次要他們去看,那就是把所有的機密向他們敞開了,這是莫大的信任,無上榮耀,李廣他們是歡喜還來不及。哪會有怨言。
一蹄聲響起,來到府前停了下來。
這蹄聲非常雄壯,來的必是建章軍般存在的精銳了,該是景帝派人
了。
周陽正這麼想,只見柳鐵引着一個大漢進來。這個大漢個頭高大。身如鐵塔,頂盔貫甲,威風凜凜,走起路來,蹬蹬作響,威勢不凡。
“好!”李廣他們齊聲叫好。
周陽不住點頭,打量起此人日此人除了一身的銳氣以外。更多的卻是精明。看來。建章軍真正的秘密,非同小可了。
“丁雋見過大帥!”來人上前一步,衝周陽行禮。
“丁雋!好男兒!”周陽大拇指一豎,讚歎不絕。“謝大帥誇獎!”周陽如今是首屈一指的名將了,能得他的讚揚;那是何等的榮耀,丁雋臉上泛着紅光。衝李廣、程不識他們見禮。
雖是初次見面,對丁雋印象不錯。李廣他們一一回禮。
“末將奉旨前來護送大帥,冉及各位將軍。”丁雋見禮一畢,直說正事,沒有任何多餘的話語:“從眼下起,大帥,以及各位將軍,不的帶任何護衛。你們的安危,由末將擔待。”
周陽和李廣他們身爲名將,自有自己的護衛,走到哪裡就帶到哪裡。竟然不讓周陽他們帶護衛,這事很是意外。不過,周陽他們並沒有着惱,反倒是興奮。如此做,那是爲了保密,建章軍真正的秘密能數十年不泄露,正是靠的嚴密防範。
“那就有勞丁將軍了。”周陽很是爽快。
丁雋暗中鬆口氣,他最擔心周陽他們堅持要帶護衛,那樣的話,雖然他有旨意在身,也得費一番口舌:“謝大帥成全!大帥,各位將軍,請!”
“請!”周陽道聲請,翻身上了追風駒,李廣他們飛身上馬,隨着丁雋出了府門。
一出府門,周陽眼前戶亮。只見府前有數十騎,個個身着漢軍服飾。頂盔貫甲,腰懸漢劍,揹負大黃弓。列着整齊的陣勢。人數雖不多,那氣勢猶如千軍萬馬,人如龍,馬如虎,氣貫長虹。
“嘖嘖!”嘴快的李廣讚歎不已,濃眉一挑,問道:“這是哪支軍?如此威武雄壯!”
這數十騎絕對不在建章軍之下。可是,周陽一個也不認識。數千建章軍,周陽不敢說每一個都能記住名字,至少,能混個臉熟。這數十騎,卻是個個陌生,根本就沒見過。
“這也是建章軍。”丁雋一笑:“要是在以往,自是不能告知各位知曉,今日不同了,你們知曉也無妨。”
“呵呵!”李廣拈着鬍鬚,開心的笑了,催促起來:“要去哪裡?快走啊!我還想早點見識見識建章軍的秘密呢。
“飛將軍請見諒,地點不能說。可是,到了那裡,你們就知道了。”丁雋飛身上馬,一揮手,數十騎把周陽他們圍在中間,護衛着。馳出了長安。
一出長安,打馬西去。到了天快黑時,來到一座大山前,只見此山極是高峻,千峰萬登,雄峻非凡。
爲白雪覆蓋,雪景蒼茫。讓人讚歎。
“這是陳倉吧?”周陽於關中的的圖甚熟,一加印證,立時有了結論。
“大帥好眼力,此處正是陳倉。”丁雋笑着點頭道:“準陰明修棧道。暗渡陳倉,還定三秦,正是此山!”
韓信在漢中給劉邦拜爲大將後,第一計便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成爲流傳千古的奇計。韓信在拜大將前,名不見經傳,一衆將領根本就沒有聽說過他。就是高祖劉邦。那也是因爲蕭何篤定此人有國士之才,這才拜他爲將。
拜將之後,韓信連出十策,劉邦歡喜不已,相見恨晚,大是後悔差點讓韓信走脫。要不是蕭何月下追還,此人不知投於何人帳下,那就損失大了。
劉邦信服了,衆將不服,對韓信多有不屑。直到此計成功,一幫大將個個服氣,就是周勃、曹參也只有聽命的份。
這是韓信第一次展示其傑出的軍事才幹,是漢軍的一個神話,儘管韓信給滅族,其故事仍是在漢軍中流傳。
“此山鍾靈毓秀,頗多軼聞傳奇。”丁雋也是個健談的人。指着大山說起了軼聞:“五百多年前。也就是秦文公時代,有山中獵戶獵到一隻象羊又象豬的怪獸,以爲祥瑞。欲獻給文公。可是,在路上遇到兩個小孩,勸獵戶不要去見文公,說這是撫,是兇獸,出生之際就要噬母。長大了更是吸人腦髓,非爲祥瑞。獵戶一聽這話,就要把這獸打死。撫突然開口,說這兩童子是神雞。叫陳寶者圭,得女者戶古時放了猜,安追兩章子。刪4“爲神雞,飛走了。
這種傳說故事,周陽不以爲意。當故事異聽便算,李廣他們卻是聽理很來勁,精神抖擻,問道:“後來呢?”
“後來?”丁雋一搖頭,接着講故事:“雌雞藏於此山中,秦穆公時,爲穆公所得,秦穆公是以成伯業。穆公修寶夫人廟,四時祀之。至於雄雞,至今下落不明。”
傳說,雄雞飛到南陽去了,爲光武帝劉秀所得,是以劉秀中興漢室,開創了“光武中興”的大好局再。
到了唐朝時,復聞神雞鳴蹄,唐肅宗以爲此是祥瑞之兆,遂改陳倉爲“寶雞”這就是寶雞的由來。
一邊說,一邊在山道上行進。很快就進了山,山道蜿蜒。崎嶇難行。再加上天寒地凍,戰馬行走在上面,有些吃受不住,周陽他們只得下馬,牽馬而行。
“不會是在山裡?”李廣嘴快,率先問出來。
這問題正是程不識、公孫賀、公孫建他們要問的,個個打量着丁雋。
“飛將軍說對了,正是要進山。”丁雋微一點頭道:“本來有一條大道,只是有點遠,這才抄近路。”
“哦!”衆人恍然。
“還有多遠?”周陽問道。
“大帥莫急,快到了。”丁雋朝山下一指:“就是那,河谷之中。”
“河谷中?”
周陽他們正處身山巔上,他不提;還真沒有注意到山下有河谷。朝山下一望,只見山下河谷並不大,一條小河流過。此時的小河已經結冰了,宛若玉帶,素潔如玉,極是好看。
“這河谷這麼能有什麼秘密?”李廣快嘴之人,忍不住了。
這問題,正是衆人所想,不住點頭贊同。
“呵呵!”
丁雋拈着鬍鬚笑起來:“飛將軍有所不知,此河谷中別有洞天。別看外面裡面可大了呢,就是十萬之衆在這裡,也不會爲人發現。你們瞧,只需要把這裡,這裡,以及幾條通道一守,任何人不能靠近。”
這種事情,他不可能撒謊,周陽四下裡一打量,還真沒說錯,這絕對是一個藏兵的天然之地,只有幾條不多的山道,一旦控制住了,誰知道在裡面藏有大軍?怪不得,建章軍的真正秘密這麼多年沒人知曉,和這地勢有很大的關係。
“是這理!”周陽、李廣他們不住點頭贊同。
秦無悔卻是雙眼發亮,四處打量。還很激動,身子有些發抖。
“秦將軍,你怎麼了?”周陽眼尖,問道。
“大帥,末將沒事,沒事。”秦無悔忙回答。
明明有事,只是他不願說,周陽也不好問,跟着丁雋朝山谷行去。
很快就到了山谷中,只見山谷中有不少蹄印,車轍印。處身之處。河谷甚窄,策馬往裡行了一陣,漸漸寬大起來。
河谷裡還有不少基址。似乎在多年前,這裡有人居住過,而且人還不少。周陽大是驚奇了。如此之地,誰會來住?
秦無悔身子微微發抖,胸口急劇起伏,激動不已。
周陽大是驚奇,正好問他,卻見李廣一雙虎目中精光暴射,四下裡搜索,臉上帶着驚疑之色:“飛將軍。怎麼了?”
“難道這是那個。地方?”李廣卻沒有回答周陽的問話,撫着額頭,沉吟起來。
“哪個地方?”程不識有些沒好氣。
“先別問,我還拿不準。”李廣沒心情理睬程不識的埋怨:“我去前面看看,那塊碑還在不在?”
“還在!”丁雋洪亮的聲音響起。
“傳說是真的?”李廣陡然之間,雙目睜得老大,一拍馬背,衝了出去。
把他的那急切與激動的樣兒瞧在眼裡。周陽大是奇怪。與李廣相識這麼久,一起滾過刀山,一起趟過血河,就沒見李廣如此激動,難道這山谷大有來歷?
周陽一拍馬背,追風寶駒撒開四蹄。追了上去。周陽問道:“飛將軍,這是什麼地方?”
“大帥,你先看看這些地方,對我們練兵大有用處。”李廣歷來對周陽的問話是有問必答,如今卻是改了性子一般,不僅沒回答,反到是提醒周陽了。
周陽真想把他的嘴巴撬開。可是,他不願說,只得不問。打量起四周。只見河谷越來越寬,地上的基址越來越多。這些基址築得很結實。雖不知築於何年何月,可以肯定一點,明間不短了,卻是完好無損。
仔細打量一通,這河谷很大。足以容納十萬之衆。若是在這裡練兵。裡面整得山響,山外也不會有人知道,這的確是個練兵的好地方。
更難得的是,基址完好,只需要蓋起營房就行了,可以省很多事。
“到了!到了!”周陽尋思之際。只聽李廣驚喜的聲音響起:“那塊碑真的還在!”
周陽朝前一瞧,只見前方有一塊高臺,高臺上立着一塊石碑。
李廣一語說完,一拍馬背,飛也似的衝了過去。來到高臺前,飛身下馬,衝上高臺,一臉肅穆的看着石碑,不再言語。
周陽來到高臺前,翻身下馬,快步上去。程不識他們一個接一個的衝上來,秦無悔激動得緊緊握住了劍柄。
這石碑足有四五尺高,錄蝕嚴重。不知道是何年立起的。石碑上寫的有字,儘管時間流逝,風雨侵蝕嚴重,字跡模糊,周陽仍
字跡蒼勁有力,宛如蒼龍一般,給人一種巨大的威壓。
周陽一字一句的讀下去,等到讀完,竟然愣住了。石碑上寫的竟然是秦軍的戰歌:“赳赳老秦。復我河山!血不流乾,誓不休戰”。
秦無悔激動得熱淚盈眶,不由自主的跪在了石碑前,嗚嗚的哭了起來。
周陽、程不識、公孫賀、公孫建不明他何以哭泣,李廣和丁雋卻是明白原委,長嘆一口氣,惋惜不已。
“秦將軍,你身爲前朝兵士後人,來到前朝練兵的地方,激動難已。這實屬正常。”李廣在秦無悔肩頭拍拍:“前朝已亡,徒留悍風。讓人嘆息!你不要傷心過度。練兵還少不了你,打匈奴更是不能沒有你”。
“嗯!”秦無悔重重點頭,仍是激動得落淚。
“前朝練兵的地方?”周陽和程不識他們同聲驚訝起來。
“前朝練兵的地方多了,此處有甚特別的?”程不識很是想不通。
丁雋爲之釋疑:“若無此處,何來前朝大軍?若無此處,何來伊闕斬首三十萬的戰果?若無此處,何來長平大戰?若無此處,始皇怎能掃滅六國,一統華夏?若無此處,百越豈能歸附?若無此處,蒙恬豈能大破匈奴於河套?。
一口氣說了不知道多少個“若無此處。”隨之而來的,卻是秦軍一個個輝煌的戰績。伊闕之戰,秦軍斬首三十萬。白起更是終結了冬季不用兵的古。
一到冬天,不論有沒有打勝。所有的軍隊全去窩冬,打死不出戰。這是流傳數千年的古,白起在伊闕一戰終結了這一古。人們這才明白。冬季也可以用兵。
是以,這一戰在歷史上沒甚名氣,卻在軍事史上具有重大的意義。
長平之戰,秦始皇統一中國,蒙恬大破匈奴於河套,更是不用說了。流傳千古的著名事件,竟然和這裡扯上聯繫。
周陽明白了:“這裡是前朝集一次練兵的地方?”
“正是!”李廣大聲道:“商鞍變法後,秦國變強。
可是,秦國面對的敵人非常強大,秦國的敵人是魏國,是魏武卒。秦國的軍隊在魏武卒面前吃了很多敗仗,丟了河西之地,丟了函谷關。丟了大半個關中。秦國要想收復河西之地,就需要一支能征善戰的大軍。當時,秦國軍隊戰法落後,裝備老舊。根本不是魏武卒的對手
說到這裡,停了下來,丁雋接過話頭道:“商鞍審時度勢,命國尉車英在此谷練秦國新軍。當時,練的只有五萬人。數年之後,新軍練成,商鞍率領這支新軍,在河西打敗了公子印,收復河西。那一戰。秦國新軍第一次參與實戰,爆發出了驚人的戰力,他們是正面硬撼。打敗了魏武卒
“那是魏武卒啊!是魏武卒!”
李廣感嘆不已:“孫腦馬陵道射龐涓。龐涓因此而身死,魏武卒大敗。可是,那不是正面硬撼。孫腦是利用複雜的地形,限制了魏武卒的發揮,這和大帥用暴雨限制匈奴的騎射是一樣的。”
魏武卒,是戰國時侯的一個傳奇!
一個神話!
是不可戰勝的代名詞!
是名將吳起在河西練的重裝步兵,這是中國歷史上第一支重裝步兵。
魏武卒身着鐵甲,使用清一色的鐵兵器,只露眼睛在外面,其進攻力,其防禦力都是驚人的。
戰國時期,由於科技的限制,鐵兵器雖在用,卻很少,用得更多的是青銅兵器。青解兵器很軟,不夠鋒利。象秦軍那樣把青銅兵器打造的和鐵兵器相差不大,那是獨樹一幟。
每一個。魏武卒就彷彿一頭怪獸。無堅不摧。數萬、十數萬魏武卒出現在戰場上,排着整齊的隊形,橫衝直撞,那將會帶來毀滅性的後果。沒有人能抵擋。
魏國正是憑藉這支精銳部隊,稱霸戰國上百年。在這支精銳大軍面前,列國束手,唯有拱手尊魏國爲霸主的份。
苦頭吃得最多的就是秦國了,秦國軍隊屁敗於魏武卒之手,幾乎亡國。不僅把河西丟了。還把函谷關都丟了。丟了函谷關,無異於把大門對魏國敞開了,魏國隨時可以滅掉秦國。
正是因爲魏武卒善戰,在孫腦指揮下的齊軍不敢與其正面硬撼,孫。腦纔不得不用計,把龐涓誘到馬陵道。馬陵道地形複雜,多山地丘陵。不便魏武卒發揮,纔有孫腦大敗龐涓,龐消方纔身死。
若在平原地帶,儘管孫腦是著名的兵家,他率領下的齊軍也不是魏武卒的對手。
在列國眼裡,魏武卒是不可戰勝的神話。可是。就是這支被視爲神話的大軍,在河西之戰中,卻給秦國新軍打得大敗,可以說是全軍覆沒。
還是正面硬撼打敗了魏武卒。秦國新軍由此聲名大噪,威震天下。
從此以後,這支軍隊橫掃天下,捲起了一股黑色風暴。
正是從這裡開始。有了河西之戰。伊闕之戰。長平大戰,六國滅。華夏一,嶺南歸附,匈奴大敗”熱血橫流,關山飛渡,英風烈烈。無數的傳奇與輝煌,任由後人評說!
周陽激動不已,胸口急劇起伏。眼中噙着淚水!來到這裡,那就是來到了華夏的聖地,誰能不激動?,女欲知後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