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什城的城門大開,喀什守將自縛雙手,在自己的親兵的陪同下腳步沉重地走出了喀什城。在喀什守將後面,還有他的若干手下也都垂頭喪氣地跟着,他們不知道九州軍將會怎麼處置他們。
幾十個人在喀什城三裡外等待着九州軍的到來。
“將軍大人,你說九州軍會不會殺了我們,聽說阿克蘇、烏什兩城的大人們因爲拼死抵抗九州軍的攻擊,所以城破後大人們被屠戮一空,頭顱被懸掛在城門處。”一個喀什的小頭目說起逃到喀什城的難民的見聞,不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應該不會吧……阿克蘇和烏什那裡的守軍是一些死頑固,給中原軍隊造成了很大的傷亡,這纔會激起他們的戾氣。而我們已經無條件投降了,中原軍隊還不願意放過我們的話,他們還想要怎樣?”另一個喀什頭目反駁道。
“無條件投降就是沒有任何可以用來反抗的條件,我們就像是砧板上的魚肉,隨便中原軍隊處置,就是他們將我們全部殺了,又有誰來爲我們說理?”
“你們幾個都給我閉嘴,安靜地等着!”喀什守將一陣鬱悶,喝止了手下嘰嘰喳喳。爲了保命,他選擇了率領喀什城全城向九州軍無條件投降,要是被舊日的同僚再次遇見他,這老臉還真丟不起。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浩浩蕩蕩的九州軍南征主力到達,將這幾十個出城的喀什官吏將領給團團包圍。
黃龍旗、青龍旗獵獵作響,錚亮的火槍泛着光澤,來自水草豐沛的高頭大馬載着精神抖擻的士兵,讓幾十個喀什官吏將領驚恐地四處張望。還沒有和九州軍交手的他們見到這般強軍的氣勢,就知道爲什麼葉爾羌汗國一下子就丟掉了半壁江山。
在整個西域,葉爾羌汗國和漠西蒙古、哈薩克汗國都是足以相提並論的大國,與準格爾部落交戰時以爲準格爾騎兵就是世界上數一數二的強大軍隊。但是這一次九州軍的突然襲擊讓他們知道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九州軍與西域諸國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的。
“偉大的中原軍隊前來討伐我們偏安於西域的小國,一定是我們小國冒犯了天朝上國,導致天威降臨,粉身碎骨。我等是葉爾羌汗國的臣子,願意承擔一切懲戒,只求中原天朝能夠放過我們喀什城的居民,安境保民。”喀什守將跪在地上,向許式、吳克善、孫傳庭等九州軍的高級將領沉重地說道。
“呵,說的真是道貌岸然,也不知道是否真的這般所想。”吳克善沒有那麼容易輕易喀什守將的話,而是先嘲諷一番。
喀什守將被吳克善說的臉紅一塊白一塊,仍然硬着頭皮說道:“不管是真也好,假也好,現在全程將士、居民的性命在各位天朝上國的將軍手中。”
“這話倒是事實,不要嚇唬他們了。”許式則扮演起了紅臉的角色,又對喀什守將等人說道,“你們都起來,也不必自縛手腳,隨我們進城,我在這裡保證,任何投降了我們的人,我們都不會傷害你們的性命。”
喀什貴族聽到看上去像是中原軍隊最高指揮官的將軍承諾保證他們的性命,不由喜逐顏開。既然對方身份那麼高,而且在這麼多人的面前許下承諾,怎麼也不會食言而肥。
“我們等人願意爲中原軍隊帶路。”諸多喀什貴族紛紛表示效忠。
孫傳庭則在一旁冷眼旁觀,心中暗道,這些個喀什貴族也未免高興了太早些,九州軍雖然說了保證他們的性命安全,但是可沒有說要保護他們的財產、地位的安全。等到葉爾羌汗國完全被攻克,這些人肯定是會被清算的。當然這已經被處死好多了。
九州軍的軍隊一分爲二,一部分進駐喀什城,還有一部分留在城外,防止城內發生動亂。喀什城的居民在街道兩旁緊張地看着進城的中原士兵。好像已經有好幾百年沒有中原軍隊進入這一片地區。除了正常的居民,還有一些衣衫襤褸的奴隸隔着木板在觀看這難得的盛景。他們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知道這支強大的軍隊的到來會給他們的地位帶來怎樣翻天覆地的變化。
“喀什城有多少戶人家?”許式跟着守將進入喀什城中,用眼神打量着四周的風景。
喀什城比起江南、關中等富饒的地方自然是難以相比的,畢竟這裡的環境限制了喀什城的發展。不過喀什城在葉爾羌已然是一座大城池。
“城中大約有幾千戶人家,附近還有許多村舍,也歸喀什城管理,城外的人口是比城內多的。”守將說道。
“西域地區地廣人稀,許多人家分佈在少有的綠洲處,可以理解。”許式走在低矮的土房和木房間,見到這裡的居民眼神中充滿了對他的畏懼,心裡知道自己帶領的九州軍已經被葉爾羌汗國給妖魔化了,要取得這裡人的理解估計要長期的經營才行。
“不知道天朝來攻打我們這些小國小城,到底是圖了個什麼?中原地區地大物博、土壤肥沃,可比我們這荒涼的戈壁好多了。”喀什守將愁眉苦臉。難怪他有這樣的想法,上千年來中原政權不乏有控制西域的機會,可是很少投入精力管理西域,不乏嫌棄這裡氣候地形惡劣的原因。
“因爲這裡自古是華夏文明影響的範圍,自然是一家人,這次我們將要成立西域布政司,將吐魯番、準格爾、葉爾羌全部納入西域布政司的管轄範圍,從此以後這裡廣佈教化,不再莽荒。我在這裡宣佈,即日起,廢除喀什城所有的奴隸,一律徵發爲我們軍隊的勞工。等到攻克葉爾羌汗國,所有奴隸恢復爲自由民。”許式說出了對於喀什守將來說是晴天霹靂的決定。
喀什守將對於許式解放奴隸的行爲大爲不解,想要說什麼但是欲言又止。現在連他的性命都掌握在九州軍手中,他又能干預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