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劉聰剛坐上皇帝,不敢全力攻大晉。劉曜只有一萬騎兵不敢輕進。石勒、王彌看劉曜不到洛陽,也不敢先攻洛陽,只在洛陽附近圍攻其它城堡。
王彌、石勒被晉軍主力多次胖捧,劉聰騎軍不攻洛陽,他們自己可不敢去。洛陽城中東海王數萬禁軍防守堅城,前漢單獨哪一路自己單去也不行。
由於劉曜、劉粲的前漢中央軍不敢輕進,石勒大軍都離洛陽近在百里了,卻被軍師張賓止住。
張賓對石勒說:“將軍不可再進,劉曜只有萬人,過黃河而躊躇不前,可見此次軍事行動還是沿襲以前,以騷擾晉軍爲主。我看劉曜無心進軍洛陽。我們若先到,必被東海王數萬禁軍猛攻。”
石勒一點都不傻,馬上問:“我們該怎麼做?”
“在外圍襲擾。”張賓回答。
石勒笑着點點頭,命全軍轉頭向南,過洛陽而攻襄城(平頂山市)。晉廷本就認爲石勒最弱,若他敢先去洛陽,一定會被揍。
冬十一月,劉琨的兄長劉輿病故,臨死前再次上書東海王望其採取‘東攻西守’的策略。正在此時漢國劉聰派出的騎兵在西線受阻,主帥劉曜無奈退兵。這使東海王的信心有所恢復。東海王接受劉輿‘東攻西守’的建議。東海王上奏朝廷,洛陽東面已無晉軍主力,門戶洞開,東海王願親自帥兵討滅王彌、石勒。
洛陽東面門戶洞開,東海王如果西攻漢主劉聰,洛陽勢必不保。王彌、石勒並無根據地,又以步卒爲主,相對容易逮到。所以晉軍若想主動出擊,也只有攻擊王彌、石勒。
懷帝心中大喜,卻假仁假義的說:“洛陽城全倚賴於公,公豈可遠行。”
東海王回道:“我已加強了洛陽西線的防禦,數萬軍士組成四道防線。以裴邈爲元帥總督西線軍事。西線防禦固若金湯。再說我們援兵已到,長安司馬模派來的魏浚、閆鼎兩部;幽州王俊派來魏該一部。魏浚和魏該爲同族叔侄,我再命他兩部駐守金庸城,做爲洛陽城的外圍防禦。一旦劉聰兵臨城下。我還來得及派兵回援,陛下勿憂。”
懷帝聽到這些,心中總算有點底了,於是說道:“願太傅馬到功成。”
東海王說:“如能僥倖先破敵一仗,洛陽壓力就會大大減少。”於是命將軍何倫守衛京師,留下妻子裴氏和東海王世子司馬毗,帶上閆鼎。自率大軍四萬南征王彌、石勒。
東海王在走之前,將大晉各方鎮的援兵安排在洛陽西部。人數也有數萬。他沒有拋棄洛陽和皇帝!!!東海王被氣死之後,劉曜大戰十二場,才突破洛陽西的這一防線。
東海王一走。懷帝大喜。立馬召來竟陵王楙,心急火燎的讓司馬楙偷襲東海王留下的守將何倫。這個竟陵王楙就是以前的東平王楙,因暗地裡支持河間王顒,而被東海王削了爵位,靠着大赦機會。懷帝又封他爲竟陵王。東海王明知懷帝在收買人心,雖然生氣,卻沒有橫加干涉。
這個司馬楙水平有限,兵馬又少,沒能打過何倫。懷帝就把這事一股腦全推到司馬楙身上,司馬楙嚇得藏了起來。小不忍則亂大謀,懷帝是急着將大晉江山讓人!
這兩年。石勒早已不是公師藩、汲桑手下的那個石勒,他基本上只主動打地方軍,儘量躲避晉軍主力。東海王向南追石勒,石勒可不跟他玩,就再向南走,遇到小城他可不怕。更不怕那些只有幾千個兵的太守,三下五除二毀城而去。
自劉淵在八月死後,劉聰前漢國一時政局不穩,雖然他還繼承了騷擾晉都的戰略,但力度小了很多。劉聰的兒子劉粲因兵少而不敢直接攻擊洛陽。致使石勒過洛陽而不攻,王彌躲得更遠。
東海王本應同劉琨一起攻擊前漢,最少也應讓劉琨自行攻擊前漢。可是由於帝、相相互猜忌,東海王只想讓劉琨防範苟晞,這最後的半年機會被失去了。
在這一年裡,東海王在前年調走苟晞的苦果徹底顯現,自苟晞被調離中原地域中心區的兗州後,已成喪家犬的石勒、王彌在去年就重新壯大。
苟晞走後,東海王把中原的防守交給了豫州將軍裴憲。此人才高八斗,學富五車,名揚天下。可就是不通軍事,坐看石勒、王彌作大。石勒被幽州王浚戰敗,南逃魏郡,裴憲纔敢去進攻石勒殘部。可是最終結果卻是裴憲棄軍而逃。
當時,裴憲這支軍隊在戰略上是最至關大晉生死的,其可以和北面的幽州王浚南北夾擊石勒,也可以和東面的青州苟晞東西夾擊王彌,還是西面洛陽的支柱屏障。
東海王當然知道這支軍隊的重要性。在樂廣,王戎老一輩清談名士去世後,裴憲成爲和王衍齊名的大名士,是後起之秀中的佼佼者。東海王只信任名士,裴憲出任中原元帥,是其必然的選擇。
東海王前期與二王作戰,雙方的主力都是“士族”,這時候士族輕武重文的缺點顯現不出來。東海王團結的士族名聲更大,威望更重,反倒成了制勝法寶。
可是,面對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草莽英雄,這些名士輕武重文的缺點就表露無疑了。前有王曠全軍覆沒,後有裴憲棄軍而逃。士族就根本不去想,他們的先人也是靠“軍功”而成爲士族的。
劉聰靠兩郡之力先後滅西晉兩個首都,大士族的腐化,小士族的怨恨是一個主要的原因。
鋼指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