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們楊氏在賈氏面前,就好像我的侍女在你面前一樣。不要以爲都是士族就是平等的,楊駿楊濟死的時候,已經證明了,楊氏在皇后面前,並不比我的侍女高貴在哪裡,自以爲高貴的真只是你們自以爲!”司馬季沒來由的想到侯景之亂,侯景之亂當中南方士族的表現,把妄自尊大表現的淋漓盡致。
最關鍵的是,西晉士族已經這麼表現過一次,劉淵名爲匈奴首領,實際就是個佃戶頭子,石勒直接就被賣成過奴隸,後來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
侯景過江不過八百人,竟然能在南朝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聚兵十萬。這些人是哪來的?要知道人口都在士族的莊園當中,侯景振臂一呼就弄出來十萬大軍,他哪來的號召力?能讓一個羯人有這種號召力,士族到底多把底層人不當人看?
“最近我比較閒,至少春耕之前都有時間和你耗下去。我也不着急,現在我先給你講一個事情,你就明白了。”見到對方猶豫,司馬季慢吞吞的道,“在我回來之前,出現了一件通姦事情,我大晉立國廢除不少律法,因爲人口減少對罪行處理的也很輕。一件通姦的事情被我從廷尉上報的案件當中看到了,通姦婦女被我判的斬首。你猜怎麼樣,當天斬首的二十五個犯人,斬首這個女人的時候薊城的歡呼聲能把城牆震塌。”
楊馨沉默不語,她能明白司馬季的意思,問道,“你想告訴我,這個天下男人說的算。”
“這不是明擺着的麼!那個婦女的夫君性格比較懦弱知情也沒說什麼,所以她可能認爲有恃無恐。但我告訴你,男人可以拖下去,長達十幾年,但女人不行。等到那個女人的夫君那種愛情淡了,女人年老色衰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爆發,她還不如被我斬了。省的被天天被打的生不如死,一直到真死了。在男人眼中,女人通姦不分第幾次,只是分通姦還是不通姦。”
燕王一直都認爲自己做好事,只不過手段是殺人,至於原諒麼,武大郎的故事已經表明最好還是別這麼做,對雙方都不好。
“可你也說了,現在的朝堂是皇后控制一切。”楊馨很快便找到司馬季的漏洞反問道。
“她的權利來源於皇帝,皇后的旨意不會有一個人去聽。”司馬季還是很興致勃勃,這麼過冬也是很有意思的事情,這麼無聊不談戀愛幹嘛去。
“殿下把那個姦夫怎麼樣了!”楊馨坐在司馬季身邊,現在兩人的關係處在一個不知道怎麼說的階段,楊馨心裡接受燕王,但不能接受自己連個承諾都沒有就被推了,這會讓她有一種自己很低賤的感覺。
“我沒有殺他,不過把他切了,然後挑斷了兩隻手的筋!”司馬季脫口而出道。
“如果你要是想的話,封國要把一些婦人集中起來養蠶做絲,集體工作可以提高產量。你可以不用呆在家裡!”司馬季心裡一動提出來這個建議,晉朝士族對金錢的癡迷程度,還真的不用太在乎女人能不能賺錢。
“我?”楊馨一聽有些心動,但話一出口又猶豫了,吞吞吐吐的道,“妾身爲一個婦人不好拋頭露面,還有兩個哥哥賦閒當中……”
“你不幹就算了,你那兩個哥哥閒着挺好的。”司馬季開口直接把路堵死,他前世今生都是獨生子,東北不論是男女都對一個叫扶弟魔的生物很有抵抗力。每個人都有父母,孝順當然是應該的,至於兄弟姐妹沒有幫助的必要,又不是殘疾。燕王在成長的過程當中,就沒有兄弟姐妹這個概念。
“妾也沒說什麼,也可以試試的……”楊馨低着頭算是應承下來,真香定律生效。
看着世家女一步步妥協的過程,司馬季更是堅信,最終的勝利者一定是自己,不過這個疑似扶弟魔的屬性,必須要掐斷。嫁的是丈夫,養的是兒子,扶弟魔除了把自己家掏空養別人家,哪有一點好處。
洛陽的春風比薊城的更早一些,宗室內部尤其是河間、范陽二王,真的是全身心的投入到收復河套這件事上,有些事情你一直不關心也就這麼算了,覺得習以爲常。但如果真的關心起來,用上了精力,事情就又是一個樣,現在兩個王侯看河套地區就非常的不順眼,腦海中已經有了先入爲主的概念。
剛開始河間王、范陽王只是把收復河套當做是一個立功的機會,體現自己的重要性。但真的開始謀劃之後,瞬間就發現失去河套讓長安、洛陽變得如此之危險。等於讓兩座城市都暴露在邊界一般,這樣以來幷州的安危又變得極爲重要,失去河套洛陽就只有幷州一個屏障了,一旦幷州有失將天下震動。
從這點上就能看出來河間王和范陽王並非不學無術,對得起兩人領兵作戰的身份。八王之亂後期司馬騰在幷州和劉淵一戰而敗,晉朝在北方的軍鎮體系瞬間就崩盤。當然那個時候,兩人早已經先後死亡。
“拓跋氏收了我們的禮品,已經答應年中讓我們調遣,不過收復河套,拓跋氏只是錦上添花,最重要的還是我們必須取勝!”范陽王司馬虓看向河間王司馬顒道,“中央禁軍其實不宜抽調過多,河間王鎮守鄴城,我鎮守許昌,距離都不近,想來我們要依仗的軍鎮只有一個。”
“關中,在長安的秦王!”河間王司馬顒一點就通,沒有河套對洛陽長安都是大危害,但長安受到的危害還要更大一些,本身關中就不穩,如果北方還距離邊界過近,壓力巨大。
洛陽北面其實還有一個幷州可以分擔失去河套的壓力,長安北面只有雍州,其實根本沒有多少縱深,和直面河套根本差不多。
“如果有陛下的旨意,秦王那裡應該不是問題,這樣關中出兵三萬,洛陽出兵兩萬。五萬大軍應該足夠了,其他方向只需要防備羌胡狗急跳牆,便大事可成。”
“至於領兵將領,可從南征禁軍當中選拔,前鋒、主將周處將軍、祖逖將軍都可以上任。青玄南征的時候,歷練了不少禁軍將校,這絕對不是問題。”
“河套那邊已經細作已經探明,有不少當初魏國遺留之民,和胡人混居,此有大用,可作爲內應,使之事半功倍。”
“觀之,河套那邊的勢力、一爲匈奴、二爲晉人、三爲鮮卑、四爲羌人、匈奴分佈最廣,但羌人最爲集中,至於晉人和鮮卑人人不少,但都是各自有地盤,算是相安無事。”
“還是挺複雜的,不過這樣也好,不在一個部落的統領之下,說明敵人無法形成合力,對我們大軍攻取,算是一個有利的條件。”
“如若能收復河套,可能還要修築長城啊,可以以前朝的長城作爲基礎。”
“這簡單,徵發徭役,實在不行直接用河套的羌胡做勞力,我看誰敢不服?簡直不知生命的可貴!”河間王這句話聲音不大,卻殺氣騰騰。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思討着河套地區的情況。戰爭當然沒有兩人口中這麼簡單,可事前進行一番推演也是必要的,河間、范陽二王都是領兵的宗室,互相印證之下也能找到自己的不足。
長安,經過了漢末一系列的變故,人口大量減少。長安雖然不負當初的地位,但仍然是晉朝五都之一,地位僅僅在洛陽之下。坐鎮長安,統帥關中十幾萬大軍的正是皇帝司馬衷的一母同胞,秦王司馬柬。
關中四面是東面的潼關、南面的武關、北面的蕭關、西面的大散關。這四個關口都是扼守險要,都是戰略要衝。蕭關負責防備北方遊牧民族;大散關則是川陝咽喉;南面出武關即可深入南陽盆地,南陽盆地往南可進入湖北腹地,往北則可進入中原。
“一旦陛下下旨,出兵三萬出蕭關,配合禁軍北伐,現在就要做好準備。”司馬柬一句一字的把兩個宗室的來信看完,然後對着內史吩咐道,“北伐事關重大,一定要和禁軍做好配合。不要讓洛陽擔心我們啊……”
司馬柬這話意有所指,現在他和賈南風的關係處在一個心照不宣的階段。只要別讓自己去洛陽,洛陽的命令他仍然聽從,要兵要錢都不是問題,仍然對皇帝忠義無雙。
但是去洛陽是絕對不可能的,楊氏覆滅還可以算是一個孤證的話,弟弟楚王被鴆殺,足夠讓司馬柬不去相信賈南風了,他不會主動造反,但關中八百里秦川也足夠保證自己安然無恙。
幽州纔剛剛度過一年當中最冷的階段,稍微暖和一點的洛陽、長安、已經開始悄悄地秣兵厲馬,儲備糧草、洛陽的中央禁軍、長安的關中軍、都已經擦亮了手中鋼刀。洛陽、長安這段時間書信來往十分密集,就等待準備完成,一聲令下便可出兵,要等到黃河解凍,但又不能到水草豐美之時的中間時間。
黃河解凍會擋住逃跑的羌胡,但水草豐美卻可能增加當地羌胡的戰鬥力,所以最好是在春後開始。
補昨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