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名鶴手中是什麼?
這是佛寶?這麼漂亮的顏色,這麼光滑的質地,這是……
佛像樣子的珍珠,而且不是人爲加工的,這是天然的產物。要知道珍珠一但被雕琢之後,絕對不可能有這樣的光滑表面,這絕對是天然的產物。
這東西已經不能用銀子來衡量了。
“就這樣品像的,我有一筐。”白名鶴得意又自豪的又從懷中拿出一隻手鍊來:“這個是給我沒有出生的兒子的,十二生肖天然珍珠。如果胡老您在京城見到了,開個價吧!”
“開不出來,這東西太……神奇了。天地恩賜,能收集這麼一套太難了,而且這麼真,這麼的漂亮。這一串放在南京那富足之地,開價一萬兩或許不算高。”胡濙摸着這一串,心說自己的曾孫也來一串真的不錯。
白名鶴笑的更陰險了:“我給藍將軍說了,這東西賣到倭島。他們不出上兩石黃金,想都別想。我給藍將軍準備了一百盒,這就是二百石黃金的淨收入。再加上一百盒十八羅漢,一百盒四方菩薩,一百盒三位大佛,燃燈、如來、彌勒。”
白名鶴在搓手。雙手掌心快速的摩擦着。
在倭島,一盒十八羅漢,開價五石黃金這是低的。三大佛敢要十石黃金,就是四方菩薩白名鶴這種傢伙也敢開價五石黃金。
“這個,難道是你弄出來的。”
“合浦。外人靠近者死。”楊能給出了一個不算答案的答案。
那怕楊能事先不知道白名鶴在合浦幹什麼,可白名鶴把許多工坊都放在合浦了,又調了五千精銳。外海還有二十條戰船護衛,肯定不是小事。
一釐米直徑在現代都算是大珠了,在大明是寶物級的珠子,而且這東西還是成套的。
“理由我都想好了,海上起了暴風,然後我將一本暹羅超一流大師的血墨寶經扔入大海,風平浪靜之後。我手下的珠民就在距離那邊海域三十里外的淺海,發現了許多珍珠。那地方以後就命名了。佛珠灣!”
哈哈哈!
白名鶴笑的極狂,聲音大到連周圍的護衛都驚動了。
“順便搞點海貿掙點銀子。”于謙重複着白名鶴剛纔說過的話。
現在看來,白名鶴當初來合浦是有預謀的,現在不用解釋他們也明白。這個是人爲的。可能把這個弄出來的人,也絕對不是普通人。白名鶴的手段果真很厲害呀,一年淨利何止百萬兩的火柴坊,在白名鶴眼中估計就是給下泉村的彩禮。
“這一串!”胡濙手上拿着把玩之後又放下了:“白名鶴,老夫問你買幾盒。”
“二百兩銀子一盒。這個很勞神,整出這麼一套來,可以是百裡挑一纔有這樣的精品,其餘的品像不好,估計明年、後年技術能夠完善。成品率能夠高一些。”白名鶴說是實話,報的卻不是實價。
暗中加價了多少,怕只有白名鶴才知道。
只是珠民辛苦。也不能讓人真的以爲這東西來得容易。
胡濙倒是認可:“挑這一串,怕是要幾千枚上等寶珠之中挑出來。也確實不容易,品像差也是銀子。以這個大小而言,白名鶴你給的價位與白送沒有區別,這個雖然小了些,可以京城按這個大小。八百子也要黃金千兩的。”
胡濙說是古代大明的珍珠定價標準。
按重量算,有品級的珍珠最低往高。依次是正千,就是一兩剛好一千枚珍珠。然後就是八百子,就是一兩八百枚。按後世的計算方式這八百子,相當於直徑十點幾毫米,重量在大約十一點七克拉左右。
再往上就是七珍與八寶,這個級別就非常難得了,重七分,就百分之七兩,差不多十七克拉左右,直徑達到十三點五左右毫米。
八寶就是十五毫米還多的極品的珍珠了,在後世都極爲少見的,純天然珍珠更是難得。
“給我也來一盒!”于謙也開口了。
“這樣吧,去了合浦,挑些次品如何,不成套的我送一些。這個可是我私下的產業,所有的投入都是我自己投資的,所有的技術也全部是我的。”
白名鶴這話沒有人信,這樣的產業你白名鶴敢留下嗎?
事實上,肯定還是大部分上交了,你當大明的軍隊憑白給你護衛呀,靠個人力量是搞不起這個的。胡濙于謙都明白,這是白名鶴想給自己人討一些好處罷了,白名鶴是個聰明人,絕對不會把這產業獨吞的。
這產業,可是會噎死人的。
就是大明皇帝都不可能百分百給自己佔了去,總是要自己吃肉,讓守護的官員與軍士還有口肉湯喝的。
白名鶴這麼聰明的人肯定不會發傻獨佔,但他肯定會得到巨大的好處。
當晚,桑鬆擺宴,將峴港能夠收集到的山珍美味都上了一遍,有許多就是身在廣東的楊能都沒有見過。
倒是桑鬆說道:“說到這美食之道,我們南掌與大明相比差之千里。海中美味無數,我這裡真正會吃的不足百中之一,還是白公子來到這裡之後,教會了我們食用原先並不知道的美食。”
桑鬆先說提美食,緊接話鋒一轉。
“南掌作爲大明的屬國,自古就學習到了詩、書、禮、樂。”
提到詩書禮樂,幾乎所有大明的官員都放下了筷子,無論是要用心聽,還是發自內心對大明禮教的尊重,此時都不宜再猛吃了。
桑鬆看了白名鶴一眼,看到白名鶴微微點頭,這才繼續說話。
“各位大明的貴人,白公子在峴港建了一座學堂,名爲啓明星書院。專收十二歲以下的蒙童,並不限於大明來的孩童。就是峴港當地在碼頭上與街市上作工的,只要作滿三個月,就能爲自己家的孩童領一塊聽書牌,作滿一年還會發文房四寶。我南掌王兩次請求,在王都也設這樣蒙學之院,可白公子卻兩次拒絕。”
拒絕?
于謙與胡濙這些人對白名鶴已經有所瞭解,白名鶴這樣的傢伙沒有拉上一萬儒生去進行文化入侵就不錯了,竟然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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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聽桑鬆繼續說道:“白公子說,王都之地並非普通的地方。在那裡講學,自然應該是博學之士。須大明禮部來處理這樣的事情,聽聞胡老您曾經數次任禮部尚書,我桑鬆在這裡肯求您。”
桑鬆出來行了一個大禮,胡濙趕緊起身大禮相還。
此時胡濙想到了桑鬆說話之前那似乎不經意的看過白名鶴一眼,這其中必有古怪。
白名鶴真是一個妙人呀,來到這裡人人有禮物拿,商人們得到的是商機,讓他看到的是在這裡恐怖的利潤。胡濙知道經過那街市一行,在場的商人已經近乎發狂了。
眼下象自己這種快入土的老頭,自然是不在乎什麼錢財了,什麼最重要,自然是名聲。
教化萬民是大功績也是大名聲呀,這個禮物胡濙想拒絕,可他拒絕不了。心中糾結的很,明知道這是白名鶴搞鬼,還不知道這背後是不是會坑了自己呢,可此時,自己的心中就是久行荒漠之人,見到了一捧清泉。
“此事容緩。”那怕心裡想把這事情一口吞下,胡濙也不能表現出來。這才慢慢說道:“想必南掌王城自然是有許多王族、勳貴之子。這蒙學之事自然不能輕視,容老夫回到京城細細商議,快則三月慢則半年,老夫會再上書拜訪南掌王。”
“謝胡老!”桑鬆一躬到底。
胡濙也同樣還了一個文士長躬。
于謙側過頭看了白名鶴一眼,心說你又玩了一招陽謀,只是不知道你給胡濙下了什麼套。
白名鶴只當沒看到于謙的目光。
這一招自然不是白玩的。也是到了峴港臨時想到的。
這一切,源於兩句話。
頭一句自然就是于謙那句,軍方多狂人,多猛士。而另一句就是胡濙那句,還大明一個朗朗乾坤。
所以白名鶴纔有了拉清流下水的想法,這可不是給胡濙的,而是給整個清流的,想一想,整個清流小小的瘋狂一下,順便再幫自己把高谷那些人狠狠來一次大清洗。
想到這裡,白名鶴不由的作出了一個拜佛的手勢,心裡念着阿米豆腐,又殺人了,罪過罪過。不過石亨老兄,你死掉了對天下人都是件好事,對我白名鶴更是一件好事,所以爲了造福天下了,石亨你還是死掉吧。
桑鬆是佛教徒,他知道白名鶴信的是華夏道教。
只當白名鶴的動作是向自己道謝,心中默默的回了一個禮。
事實上桑鬆與白名鶴的關係已經超出了利益的關係,桑鬆這個號稱南掌第一總督僅僅半年時間,就讓他的家族在南掌的地位一升再升,如果繼續這樣發展下去,不出十年,他的家族成爲南掌王室之下第一家族都不意外。
宴會之上,異域風光的歌舞讓氣氛達到了新的高潮。
就連胡濙這樣的老臣也下場圍着火堆跳了兩圈,累的氣喘呼呼卻是心中亦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