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名鶴的賞賜依然就象是那天所說的,白名鶴還是聽不太懂。
來到大明這一年了,白名鶴的古文如果放在後世估計可以達到專業的大學古文系本科生的程度。
可依然聽不太懂封賞之中許多內容,但肯定是好處不少。
不說別的,就是那句賜金魚袋,白名鶴就是不懂。那怕他已經見過了無數次什麼叫金魚袋,可卻不知道那東廠的名字。一個長方形的袋子,繡着六隻排成兩隊的魚,似乎象是鯉魚吧,和金魚沒有什麼聯繫。
這個騎,那個尉什麼的,白名鶴心說一個人不可能身兼職好幾個職務吧。
白名鶴對爵位、勳、階、銜的瞭解並不深,因爲從來沒有爲這些事情專門下過功夫,只是知道官品。甚至都不知道,同爲公主其實也有級別高低的區別,先是受封與沒有受封的區別,然後是封號的高貴與普通。
而且這個封號,長短也有不同的意義。
甚至於,大明皇家每一代公主的封號,都有特殊的講究。
再說的深了,大明皇家每一代皇家嫡系子孫的名字,用字都有非常深的講究。
足足跪一刻鐘,面前的小太監前了一排,光是托盤就捧了十幾個,印就有四個,卷有八個,衣服有六套,還有各種顯示身份用的裝飾品,以及大明皇帝恩賜的皇家配飾等等,白名鶴眼睛都花了。
末了。蔡公公又高呼了一聲:“關中白氏教子有方,賞……。”
這次倒是白崇遠代表關中白氏出來領賞,也順便給自己的娘。就是白名鶴的奶奶領一個誥命的冊封,然後還有一份給白氏祖先,武安君白起的封王卷軸。
白名鶴這次倒是聽懂了,看來自己的祖先白起,距離封神不遠了。
反正眼下磕頭謝恩就是了。
當白崇遠站起來的之後,白名鶴心說給自己的封賞應該結束了吧。可蔡公公高呼一聲:“宣關中白氏,三子白氏崇喜進殿。”
白崇喜來了。白名鶴有些意外,自己竟然不知道。
白崇喜是跟着白崇遠進來了。他是直接接到了內宮的傳詔。
“加封皇族永清長公主,爲睿祥永清長公主。賜名,朱祁珏!”蔡公公唸完,立即有一個太監捧着一張三尺見方的紙出來。上面就是那個珏字,珏(jue覺音)
許多文官蒙了,就算原本已經知道會大賞白名鶴,可也沒有這個賞法。胡濙、陳循、何文淵……,一下就站出來七八位,要知道大明公主的名字一船與族譜無關。這個在宮外長大的公主,不但用了祁字,而且名字與當今皇帝幾乎一樣。
皇帝的是金字傍,公主的是王字傍。
“白名鶴。拿出先皇賜下的玉佩給衆位愛卿看看。這個名字是先皇訂下的,朕只是作爲一個兒子,遵守先皇的旨意。衆愛卿想說什麼朕知道。這賜名朕心意已決!”
白名鶴從脖子上解下那玉佩,幾位大臣輪流看過之後,胡濙說道:“既然是先皇賜名,那我等沒有意見。只是敢問萬歲,以大明律,女子入族譜須有驚世之功。傳百年之德。所以臣啓萬歲,附馬都尉白名鶴。要麼現在奪爵,要麼爲待功之臣。”
白名鶴愣了,呆呆的看着胡濙。
心說:老頭,我沒有得罪你吧,我的女人取個名字你們就要奪我的爵位。那待功之臣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我欠了一份功勳以後要還上嗎?
“已經奪了,奪候爵,依成祖遺詔白名鶴立過一功,可封候。朕讓司禮監查過卷宗,奪了爵位。這個伯是賞賜他小呂宋之功,一切可依案可查。只是成祖遺詔不宜公開,內閣與六部主官,宗人府主官可入宮查證!”
“臣等再無異議!”
話說到這份上,胡濙也不好再說什麼了。那怕他與白名鶴關係不錯,在這種大明官員心中的大事大非之上,他也不會退讓。
接下來,就是賜婚了,新年大婚。因爲白名鶴娶了兩個公主,所以同爲正妻。
恭喜之聲連成一片,許多官員都來給白名鶴道喜,無法靠近白名鶴的也找到了白崇遠與白崇喜兩人。
高谷也笑呵呵的給白名鶴道喜,畢竟大婚這種事情就算是政敵也應該道喜的。
接下來,似乎應該談正事了吧。
可依然還是賞賜。
賞于謙,身爲兵部尚書。得受降三城,小呂宋安穩,清除四海匪患。加封鎮遠伯,加太子太保,進從一品官,賞賜宮內騎馬,賞賜宅院一座,賞賜黃金一石……
聽着蔡公公領賞賜,朱祁鈺心中感慨,有銀子真好。特別是聽到這個黃金一石的時候,朱祁鈺心中有一種非常美妙的感覺,想當初自己打算換太子的時候,好不容易從內庫擠出一筆銀子,給許多官員的賞賜就是五十兩,一百兩銀子。
越聽這一個賞賜一石黃金,越是感覺來勁。
于謙賞了,內閣、六部都有些小賞賜,白銀一石。廣東、福建、南京三地水師,佈政、按察都有封賞。然後重賞大同、宣府兩位巡撫,三位總督。接下來,各級將軍、校尉、士兵都有賞賜。
士兵最差的一個,也有白銀三十兩。
眨眼之前,足足五百石銀子就賞出去了。五百石銀子有多少,八十萬兩呀。
朱祁鈺坐在御座上安靜的聽着,八十萬兩銀子,放在自己登基之初,八十萬兩銀子絕對會讓自己餓死也省不出來,想那京師保衛戰之時,如果不是金濂這個戶部尚書幹得不錯,京師保衛戰可能都堅持不到最後。
眼下,這才五百石銀子罷了。
隨便從白名鶴運到京城的銀子拉上幾十馬車就行了,想一想白名鶴那船上還有兩萬石銀子呢,朱祁鈺信心十足,一扶椅子站了起來:“於愛卿,明年年底之前,可否兵臨陰山,重修隴田!”
“臣,領旨!”于謙心裡真是狠狠的難受了一下。
陰山,這意思就是要把河套水草肥美的地區全部拿下呀。
要知道,原本的戰略思想是借河套爲緩衝區,可眼下卻要變成全部佔領。難道眼下還要花人力、物力把三座受降城全部修成要塞嗎?全部拿下河套,這不僅僅是宣大兩府的事情,這關係到陝西、甘肅、寧夏三省,兵部九衛的聯兵行動。
也罷,自己受了這麼重的賞賜,此時絕對不能說不行,大明皇帝正在高興的當頭上。
就算是有不同的想法,也等退了朝之後,再私下討論吧。
于謙此時心中另一個想法更重,那就是可以從白名鶴這裡榨出多少銀子,多少精鋼。
“退朝吧。明天大朝會,討論養廉銀子的問題。朕以爲,允許進京述職的所有的官員都可以到場,每個人都可以有想法。就是京城的吏員,也可以選出幾名代表來,到底多少銀子纔可保富足,纔可夠花銷。”
朱祁鈺說完,轉身就走了。
高谷愣住了,這就結束了,這養廉銀子值當昨夜六部大員在白名鶴府上開一夜的會嗎?這不是笑話嗎?
不!高谷看了白名鶴一眼,心說大明皇帝這一手,怎麼看都象是白名鶴這傢伙的路子,先是給許多好處,等幾乎所有的官員都念着好的時候,突然拿出砍刀來。真的很難說,這把刀會砍向那裡。
到底最終的一招是什麼?高谷怎麼想,都無法想到這最後一招是什麼。
胡濙打了一個哈欠,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回府睡覺。”走了幾步,又衝着白名鶴笑了笑:“名鶴呀,今天的船上的貨物怕是許多都會運進京吧。晚上叫你府上的廚子好好準備一下,今天去你府上吃晚餐。”
“啊,恩!”白名鶴的回答讓許多人都笑了。
官員們出宮,許多低級官員已經忍不住開始討論關於養廉銀子了。特別是原本就是非常清廉的官員更是有些激動,可以作一個好官,也可以有一份富足。
還有什麼比得上這個。
“白名鶴,你不回府嗎?”于謙走到白名鶴的身旁。
“於大人是想問我,我手上還有多少銀子可以調用吧。這件事情過幾天我回答你,這兩天我先和商人們把賬結了。這會我還回不去,我要去東華門那裡查看運進宮裡的貢品,金大監估計已經在那邊等我了。”白名鶴很直接的把自己的猜測就說了出來。
于謙點點頭:“晚上去你府上吃飯,銀子的事情過幾天再說。”
于謙走了,白名鶴又和幾位官員打了招呼,他的父親與二伯這纔來到他面前:“這個萬歲賜婚是大事,家裡應該有些什麼準備。”
“父親大人爲此事辛苦,苑君已經與宮裡的管事商量過了。金銀珠寶不是問題,可以說宮裡有的東西,咱家裡都有。不過,到最後還要看宮裡意見。這件事情有些麻煩,不知道是那位親王主禮,宗人府也要去一次。眼下最麻煩的不是大婚,而是我要去見兩宮太后,以及當朝皇后!”
白名鶴不用解釋,白崇喜也知道,見兩宮太后有多麻煩。
“爲父這幾天就住你在二伯家裡,你府上……”白崇喜心說你的府上大人物太多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