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的是牀,現在已是秋末,接近冬天,天氣漸冷,伍元覺得在牀上總是沒有在炕上舒服,可是走了一個多月的多,現在能躺着睡覺,那也是美事一件。
日上高三杆,伍元還賴在牀上,陶媽媽端着水盆從外面進來,“小姐,沐公子來了許久,等辦響了。”
“讓他走吧,就說我今天身子不舒服。”幹什麼他說見就見,伍元雖不想起來,還是拿衣服坐了起來。
陶媽媽掛起紗帳,“奴婢也告訴沐公子先回去了,他執意要見見小姐,這到是怪了,以前他不是一直躲着小姐嗎?現在到是主動上門,讓走都不走,這男人啊,可不就是那樣。”
越得不到的越好。
伍元可不覺得是這個理,“他是不是有什麼事?”
陶媽頓了一下,一臉的疑惑,“看樣子挺急的,可又不走,小姐現在一說,到還真像那麼回事。呀,是不是要問鄭家姑娘的事啊?”
在大漠時鄭家的姑娘與小姐一起被抓到大漠,不知道回沒回來,沐家的公子可一直喜歡着鄭家的姑娘,這郡府裡沒有哪個不知道。
伍元洗了把臉,人也精神了許多,“那我去會會他。”
當街侮辱她,現在又到她面前來問別的女人的事,這樣不要臉的男人,她還真想見識一下,而且她也很好奇,這身子喜歡的人到底看上一個怎麼樣的男人。
這說起男人來,她到想起了無可,當初爲了逃走,可把無可弄到突厥去了,也不知道現在人怎麼樣了。
“呀,這不是小白嗎?”見一身影衝了進來,撞到了懷裡,好一會兒伍元纔看清是什麼。
雖然比剛開始時長了半個頭,可渾身的雪白,讓伍元一臉就認出來了,歡喜的抱在懷裡,“小白,小沒良心的,昨兒個怎麼沒有見到你?”
陶媽在一旁笑,“小姐不知道,這小白啊,跟老爺感情可好了,總呆在大營裡,平日裡誰也不能近身,也就我和老爺,它一定是早上和老爺一起從大營裡回來的。”
伍元看着小白在自己懷裡乖乖的爬着,心裡歡喜不已,這小傢伙還認得自己,都說狼通人性,真是這個理,而且因爲小白,當初可用狼羣救過自己。
等伍元抱着小白到大廳時,只見一書生模樣的男子坐在椅子上,一臉的焦急之色,正往外望,看到伍元之後,明顯眼睛一亮。
伍元進去也不是說話,上下把人打量個遍,到是有幾分姿色,可惜看着弱不經風的,在看看他,此時見伍元打量他,還一臉得驕傲,揚着下巴,甚至有點瞧不起的樣子。
伍元忍不住嗤笑出聲,沐子然的臉一紅,惱羞的開口道,“李小姐不要誤會,今日我來只是想像你打聽一下鄭晴的下落,這次她也一起逃出郡府,聽他表兄說在路上時你們在一起了,只是不知道爲何李小姐回來了,而鄭晴沒有回來?”
“喲,聽聽你這語氣,知道是來求我的,不知道的還以爲你的心上人被我害了呢。”伍元譏諷的看着他。
“李小姐休得亂說,我與鄭晴光明磊落,不像你說的那樣,請你放尊重些,休要壞了鄭晴的清譽。”沐子然憤然的站起來,“我知道李小姐是把以前的羞惱之事怪到了鄭晴的身上,以前的事是我對不起李小姐,不管李小姐怎麼恨怎麼怨,也是我沐某對不起李小姐,承受不起李小姐的愛慕。”
還有沒有比這個更無恥的了?這男人還真是一朵奇葩,讓她長見識了。
伍元扯開嘴,“沐公子,你可聽說過不要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那句話?你到我家來,不分青紅皁白就指責我一番,是不是覺得我李家的人好欺負?還是覺得我李班姬好欺負?如果沒有旁的事,沐公子請回吧,不送。”
說完,伍元揚起下巴冷然的看着他。
沐子然動了動嘴脣,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冷言厲色對自己的女人,這還是那個愛慕自己在街上纏着自己的李班姬嗎?
一定是哪裡錯了?以前不管自己說什麼,她都會含情脈脈的看着自己,現在那冰冷的眼神算什麼?一定是得不到自己,纔會這樣的。
“我自會走,只是你得告訴我鄭晴在哪裡?”
“真該讓大家看看沐公子這副無賴的嘴臉,你找你的鄭晴,幹什麼賴在我家?人又不是我弄丟的,在說我也沒有理由幫你看着人,沐公子是不是搞錯什麼了?”伍元看外面父親走進來,聲音也揚高,“沐公子,以前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日後橋歸橋路歸路,請沐公子也不要再來打擾我,不然對大家都不好。”
李璟從外面一進來,就聽到這話,皺着眉頭看向沐子然,沐子然臉漲得通紅,站起來不知所措的站在那,好半響才反應過來,對李璟點點頭,慌亂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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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女兒不喜歡這文弱書生了,李璟自是高興。
沐子然一走,伍元的臉色就好了起來,“沒事,就是不喜歡他這樣的。”
李璟挑挑眉,“那班姬喜歡什麼樣的,和父親說說,咱們班姬也不小了。”
看着父親一臉的笑意,伍元也不害羞,到真說了起來,“最好是能入贅的,不能納妾,聽我的話。”
李璟放放聲大笑,“好好好,父親就給你找找。”
陶媽端着早飯時來的時候,見父女倆個這麼開心,也抿嘴一笑,“要奴婢說這入贅好,家裡也熱鬧些。”
“媽媽真好,我可真餓了。”看着冒着熱氣的包子,伍元在坐旁坐了下來,先拿起一個吃了起來。
看女兒的樣子,李璟心裡暖暖的,這些年來,哪怕離家這麼近,他也不怎麼回家,即使回家,也極少能看到女兒,記憶裡女兒總是默默的幹活,連模樣也記不清。
“這幾天你先好好休息,先不急着去大營,而且眼看着也冬天了,抽空你和陶媽媽上街買些布料做些衣服,家裡的冬貨也該備些了。”
韋氏不在,這些李璟自然得上心,他懂的也不多,只能交給陶媽,陶媽笑着應下,“老爺放心吧,家裡的事情就交給奴婢和小姐了。”
李璟點了點頭,他是武將出身,對這些也不上心,見女兒低頭吃的開心,喝掉最後一口茶,“我今天去大營就不回來了,你這幾天想買什麼就買什麼,別虧待了自己。”
經歷了這一次,李璟也看明白了,哪怕他睜隻眼閉隻眼,韋氏也不能把班姬當成自己的孩子,甚至更加的刻薄,現在只後悔當初的縱容。
吃了三個大肉餡的包子,喝了一大碗粥,伍元才放下碗,幫着陶媽一起收拾,被陶媽攔下了,看着外面的天氣好,兩人就出了門上街。
街上並沒有想像中的景氣, 不過人到是很多,許是婦孺都回來了,到是難得的人多,伍元跟着陶媽媽可是擠進的布莊,足以見得裡面有多少人。
布莊裡的布色很簡單,多是棉布,伍元本就不在乎這些,選了兩塊藍色的布料,又買了些棉花,兩個人才擠出來。
“咱們這裡的冬天很冷,而且也沒有什麼菜可吃,所以都是秋天要把秋菜買下來存起來,自己淹些酸菜,白菜就放在地窖裡,在買些土豆,這個冬天也就能熬下去了。”陶媽媽說完還一臉的心疼,“往年這些都是你一個人弄,可苦了你了,要我說那韋氏也是個心思狠毒的,現在也是老天天眼。”
“當初要不是看她是個能幹的又能過日子,老爺哪裡會娶她當填房,可哪裡知道娶進門之後,人就變了,老爺最後都不願回家了。”
伍元不知道這些,聽陶媽媽說話的同時,一邊四下裡打量着,到真在不遠處看到了菜店,而且不是一家,幾乎到過了巷子口之後,一條街都是。
“今天戰事剛剛過去,這菜也不能便宜了,家家的日子又難熬了。”陶媽媽嘆氣。
伍元聽了微愣,從陶媽媽的話裡聽得出來,李家是將軍府,這日子似乎也不怎麼好過,而且家裡除了她們三個人,到沒有旁的下人。
不由得抽了抽嘴角,這將軍當的也太慘了點吧?
“媽媽,那咱們今年買多少菜啊?”伍元沒敢問有多少錢,變向的打聽聽了一句。
“今年就三口人,不過老爺說了要給小姐好好補補,就多買些白菜吧,今天冷的又早,這春天怕也要來的晚。”陶媽媽說着從腰包裡掏出銀子來。
伍元望了一眼,幾塊碎銀子,看來這個家裡真不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