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臺本似乎有千斤重,她看了一遍又一遍,頭疼的捏了捏眉心,辦公室的門被人打開,她沒有擡眸。
“有事嗎?”
等了許久沒有聽到回答,她擰着眉頭看向來人,在見到對方的時候,眉宇間反射性的露出一絲溫柔,一雙眸子裡顯露的情緒十分的明顯。
“你怎麼來了?”
傅淺言這麼道,顧冷川看了她一眼,將手中的保溫盒放到桌上語氣淡漠,卻帶着關心的味道:“還沒有吃飯是不是?”
雖然傅淺言方纔已經和安懷楠在餐廳吃過了飯,但是他也知道的,自己對於餐廳的胃口並不太喜歡,因此,吃了也相當於沒有吃一般。依舊還是飢腸轆轆,只不過因爲手中的臺本,並沒有再花費時間去浪費。
“還是你懂我。”
傅淺言淺笑着說道,顧冷川的嘴角輕輕勾起一個笑容,他將飯盒打開,體貼的將飯菜端到她的面前道:“關於沉沉的學校轉讓手續已經全部完成,現在他在學校的人身安全,可以不用擔心了。”
顧冷川將他的計劃狀況一五一十的轉述給她。傅淺言知道他是因爲她的一句想共同進退的話兒上了心,將他的進度都轉告給她。
一直以來顧冷川這個人都是十分信心的,起碼相較她而言細心了不止一星半點。
因此,對於他的行動,她向來都是放心的,但是正是因爲傅雲天將心思動到了沉沉身上,她纔會這般的上心。
“嗯,這件事情你看着就好。”
傅淺言這麼說着,她忽的想起什麼一般擡頭道:“對了,沈夜所說的關於傅小寒的地址會發在我的郵箱,你打開看看。”
她一邊吃着飯,一邊這麼說道,絲毫不介意自己在他面前毫無形象的模樣,顧冷川知道她一見美食便暴露本性的心態,覺得這樣的她十分的嬌憨可愛。
順着她的意思,走到她身邊,將她的電腦打開,翻到郵箱的時候點開來自沈夜的郵件發送,那裡是一份地址的定位。
正在吃飯的傅淺言將頭勾過來看了一眼那個座標,微微一愣。
“還是在那兒?”
她驚訝地道,上次他們所去的地方不就是這裡嗎?如果說,沈夜的線索沒有錯的話,那麼他們上次是生生的錯過了?
但是想起來也不太可能,畢竟他們上次去的那家店面也僅僅只有一間房間,這樣說來她應該沒有地方可以躲藏纔對,怎麼還會是在這兒?
“你和他一起去的?”
顧冷川這麼問着,語氣中的醋意雖然已經儘量被他壓下,但是傅淺言還是聽得清清楚楚,她不禁笑道:“我出門的時候正好碰上了他,便一起去了。”
現在已經是過去式了,但是顧冷川還是有些異樣,實際上,沈夜跟着她一起去也好,起碼能保證她的安全,但是總是覺得有些難受,自己的妻子跟別的男人一起行動。
“下次,還是我和你一起。”
他還是不喜歡這樣,傅淺言聞言,心中一甜,她點了點頭應道:“好就聽你的。”
顧冷川抿了抿脣,沒有說話,只是眼底的情緒將他出賣。
對於五年後的傅淺言他控制不住的霸道和佔有慾,這在五年前的感受,並不是十分的強烈,或許是因爲她的改變,而造成他跟隨着一起波動。脫去了五年前強勢外衣的傅淺言更加的令人憐惜和產生保護**,或許這便是他產生那種情緒的原因。
“你手裡拿着的是什麼?”
顧冷川眼尖的看到她手中的臺本,傅淺言有些無奈的笑道:“你的妻子要出道了。”
出道?
顧冷川眉頭緊鎖,他不喜歡自己的女人被所有人的目光關注着,本來就是一個十分喜歡吃醋的人,怎麼能夠允許她被所有男人覬覦着。
“怎麼回事兒?”
他毫不掩飾自己情緒的變化,傅淺言看了他一眼道:“這是加納公司部長拜託我的事情。”
她口中所說的加納公司部長,顧冷川是有些瞭解的,自從知道她在加納公司待過一段時間之後,他便將加納公司的一切底細全部查了出來,包括與她行爲關係親密的幾個人。
其中令他在意的便是她現在所說的加納公司部長,在美國的時候兩個人的關係十分要好,如果沒有回國這回事兒的話,幾乎所有員工都會認爲這兩個部長最後會走到一起。
顧冷川眉頭緊擰:“他讓你做什麼?”
傅淺言晃了晃手中的臺本道:“這是一檔他自制的美食真人秀節目,缺一個資質比較深的嘉賓,接着便找到了我。”
找她做美食節目的嘉賓,沐長至對她的瞭解還真的是懂得挺多的,知道傅淺言向來以食爲天,對事物有着一份獨特的堅持和熱愛。
如此對症下藥的方法,他不知是該說巧妙的好還是卑鄙的好。
不管是從哪一個角度出發,他都認爲這場美食節目是針對傅淺言才策劃出來的,因此他面色有些不悅,但是對於傅淺言的做法,他向來都是支持從不反對的。
“在美國的時候,幾乎都是他在幫我,如果沒有他的幫忙的話,或許我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傅淺言這麼說着,她在極力的幫助顧冷川打消他的疑慮,後者抿了抿脣,沒有答話。
“放心好了,等到節目上了正軌之後,我便退出。”
傅淺言接着道,顧冷川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面色稍霽,他道:“大概需要多久?”
傅淺言失笑:“這種東西怎麼能夠說的準呢,不過因爲猜測的話,大概需要兩期這樣。”
對於加納公司的實力,她一直都是不懷疑的,只需要在國內的市場上站穩腳步,之後便能夠一路發展的迅速,因此她只需要將這前奏打好。
也算是報答了沐長至這五年來,在美國對她的幫助。
顧冷川也不是不辨是非的人,他道:“那麼穩定之後一定要退出。”
傅淺言見他這樣的回答覺得煞是可愛,她沒有想到顧冷川這樣一個性子冷清的人,竟然也會說出這樣的話。
“我答應你,等到穩定之後一定退出。”
顧冷川纔沒有反駁,傅淺言將午飯,吃完之後道:“我還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說,今天中午我去沉香的時候碰到了靳伏白。”
她這麼說着,顧冷川在聽到靳伏白這三個字的時候,微微一頓,他回道:“他有做什麼?”
傅淺言搖了搖頭:“正是因爲什麼都沒有做,我才覺得更加的奇怪,從五年前那般看來,他的性格和現在似乎有了天差地別的變化,並且我們當初猜測的,他和傅雲天之間有關係這些事情到現在還沒有證實。”
她頓了頓之後說道:“如果說五年前是他隱藏的太深,我們沒有發現的話,這還情有可原,但是這五年過來,就算是我在國外,沒有任何的發現,你在國內也不可能連一丁點兒的線索都察覺不到。”
顧冷川聽她這麼說,接着她的話道:“你的意思是,他和傅雲天之間並沒有什麼聯繫?”
傅淺言抿了抿脣,眉頭緊鎖:“也不是這個意思,憑我的直覺來看,他和傅雲天之間絕對會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我現在所擔心的是他現在這麼波瀾不驚,是不是在策劃着什麼更大的陰謀。”
顧冷川聞言,瞬間想到了他在國內這五年來真的沒有發現靳伏白做出什麼異樣的舉動。
一個人忍耐力再強,也不會五年來一丁點兒的紕漏都沒有,然而實際上靳伏白真的什麼手腳都沒有做,也就是說,如果不是他的忍耐力驚人的話,便是他真的有此事沒有關係,但是以傅淺言的說法來看,她確定靳伏白參與了傅雲天之事。
現在的事情似乎都成了一張網,都息息相關着,卻又找不到任何的聯繫,像是彼此之間有一根透明的線,如果將那根線抽出來的話,便能夠找到一切的原點,然而那根線始終不能被他們找到。
“還有,他的公司近年來發展似乎也停在了原地,依照靳伏白的能力,他不可能五年來讓公司原地不動的,保持現狀,也就是說他可能心思沒有放在這上面。”
傅淺言越說越覺得疑惑,現在所發生的這些事情中,沒有一件事是有確鑿的證據是關乎的靳伏白的,這更令她有些疑惑。
她對於靳伏白的警惕向來都是自身本能所反射出來的,但是她也知道自己的這種條件反射,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出現,肯定是他身上有着令她感到忌憚的因素。
“靳伏白的事情我來調查。”
顧冷川這麼說着,傅淺言道:“安懷楠已經在幫我查了。”
她如實地道,顧冷川有些不悅,他的妻子身邊似乎總有那麼多優秀的男人在環繞着,雖然他並不懷疑她會因爲這件事情而產生感情變化,但是總覺得有些不舒服。
“不如我們今天晚上再去一趟傅小寒那兒吧。”
傅淺言提議道,顧冷川聞言點了點頭。
當然,這一次他們不會再自投羅網,已經有了一次前車之鑑,他們不會再傻傻的讓傅雲天來一次甕中捉鱉。
“什麼時候?”
顧冷川問她,傅淺言思索一番道:“七點鐘這樣吧,我再將臺本好好的背背,後天節目就要開始錄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