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盛想到郝長治給鄒沫沫買的那個海豚玩偶,就放在鄒沫沫房間裡的沙發上,極其純粹的天藍色和白色的玩偶,眼睛和神態都異常憨然可愛,難怪鄒沫沫會喜歡。
於是處理完了公司的緊急事務,時間並不晚,他就去了商場裡看了玩偶,看到一隻大鯊魚,也是那種純粹的天藍色和白色的布料做的,非常精緻可愛,他想,鄒沫沫那麼喜歡藍色,這個玩偶他定然也會喜歡吧。
專櫃的服務員小姐看到他挑玩偶,而鄒盛又是一個一看就非常有魅力的成功男士形象,服務員小姐便非常熱情地上前去給他做介紹和搭話。
介紹了一番設計師,以及布料,填充,做工,還有製作的人之後,便笑問鄒盛,道,“是給女朋友買嗎?女生更喜歡這邊更加可愛一些的玩偶。先生可以看看這邊。”
鄒盛沒有理睬她,只讓那服務員小姐給將這個鯊魚包裝起來,看那服務員小姐還要說話,就說道,“是給孩子買,我家孩子喜歡這種顏色和設計。”
那服務員小姐愣了一下才笑了笑,去給包好了,心想,看着這麼年輕的男人,已經有孩子了嗎?
現在流行好男人都早婚?
鄒盛拿了卡刷卡,那位小姐接過他遞過來的黑卡,又愣了一愣,偷偷多瞄了鄒盛幾眼,才趕緊給他刷卡結帳了。
畢竟是買玩偶,鄒盛是自己來的,甚至沒有讓任何人跟着,抱着那玩偶坐電梯下樓到停車場之後,還自己開了車回家。
抱着這麼個玩偶,總歸不像郝長治那麼自然和自在。
鄒盛回到家,這時正是下午五點左右,鄒沫沫的練琴時間,車開進前庭便聽到了鋼琴的聲音,跳躍的音符帶着歡快和愉悅傳來,鄒盛下車的時候,還笑了。
管家迎接過來,看鄒盛下車,就讓僕人把鄒盛的車開進停車庫裡去,但鄒盛下車後又走到了後門處,打開來,從裡面抱出一個有一米多的如澄碧的海一般藍的漂亮鯊魚玩偶出來,管家看到,還驚訝了一下,畢竟,無論怎麼看,鄒盛都不是做這種事的人。
鄒盛抱了玩偶,就直接進屋上樓了。
他一向能夠做到不打攪鄒沫沫的學習,但這次也許是心裡有期待,所以就去開了鄒沫沫琴房的門。
鄒沫沫專注地彈琴,臉上是柔和的笑,陽光的散射光映在他的臉上,讓他的肌膚透明地像是那將要消散的人魚公主一般。
鄒盛把鯊魚放在自己身後,走了過去,低頭在鄒沫沫的臉頰上親了一口,鄒沫沫擡頭就看到了他,沒有停下彈琴的手,朝他笑道,“盛叔,你回來了。”
那守着鄒沫沫彈琴的看護看鄒盛來了,就沉默且無聲地退了出去。
鄒盛將身後的鯊魚拿到面前來,道,“沫沫,喜歡嗎?”
鄒沫沫看到那漂亮的鯊魚,驚訝住了,彈鋼琴的手也停了下來,輪椅往後退了退,然後接過鄒盛遞給自己的玩偶,道,“盛叔怎麼想起來要送我這個?我已經這麼大了好不好。”
顯然是驚訝多過欣喜了。
鄒盛心想他不喜歡嗎,說道,“看到你的房間裡放着一個海豚,想着正好買一隻鯊魚把那海豚吃掉。以後你就只看着我送你的鯊魚。”
鄒沫沫以爲鄒盛這樣說又是像他還小的時候給他講童話故事,故而就歡快地笑起來,道,“是這樣啊。可是鯊魚很厲害的,他把我也吃掉了怎麼辦?”
鄒盛道,“爸爸會保護你,不讓鯊魚傷害你。”
鄒沫沫哈哈笑起來,拉了鄒盛的胳膊,鄒盛俯下身後就在他臉頰上印上一個親吻,道,“謝謝你,盛叔。”
鄒沫沫讓鄒盛把鯊魚拿到一邊去,又彈了一陣鋼琴,一直到時間了才停下來,然後就回房去,將郝長治送他的海豚收了起來,把鄒盛送他的鯊魚放在了原來放海豚的地方。
而且還摸了摸那鯊魚的魚鰭,對身後的鄒盛說道,“其實這鯊魚很可憐的,人們爲了吃魚翅,殘忍地捕捉殺害了他很多的同類,讓他都沒有同伴了。盛叔,你以後不要吃魚翅了好嗎?”
鄒盛摸了摸他的柔軟的耳朵,道,“好。”
鄒沫沫是不吃魚翅的,甚至不吃任何珍稀動物身上的東西,幾乎有素食主義的傾向,而且還曾在聽聞燕窩是小鳥的家之後而拒絕吃燕窩,後來被教他生物學的老師來給他講解了一番之後,才繼續勉強喝燕窩粥。
而鄒沫沫就是這樣對鄒盛說過很多“你以後不要……,好嗎?”的話,這讓鄒盛戒了煙,而且很多東西都再不能吃了。
不過,鄒盛對這些也並不執着,故而總是爽快地答應鄒沫沫。
這一天,要去吉米的工作室參觀,鄒沫沫還特地穿了一身黑色的小禮服,白襯衫,繫着領結,在鄒盛的眼裡,像個金童一樣。
等到長治集團的大廈,時間已經不早了。
這座極其出名而雄偉的大廈,平時進出的人其實並不多,至少鄒沫沫覺得很安靜和清靜,幾乎沒有看到什麼人進進出出。
當然,這與這裡面的人的工作性質有關,還與鄒沫沫他們走的通道有關。
因爲鄒沫沫早就和吉米約了時間,於是在鄒沫沫他們到達的時候,吉米因爲在監製音樂而沒下樓來接他們,郝長治這總是生活很不規律的人卻上午到了公司來專門接待他們來了。
郝長治走在鄒沫沫的身邊,無視掉鄒盛沉着的臉和一身低氣壓,和鄒沫沫說說笑笑。
“吉米本是要親自來接你,不過,他現在正忙着監製,我就來接你們了。”
鄒沫沫道,“謝謝郝叔叔你了,其實我只是過來看看,並不需要特別接待。”
郝長治一笑,“我可愛的沫沫小寶貝兒來,我怎麼能夠不來接你,不然我這做叔叔的就太不稱職了,你盛叔肯定會在背後踹我的。”
鄒沫沫因爲他的話微笑,然後就問起他這公司的事情來。
郝長治領着他乘專用電梯上了樓,先去看了幾個室內攝影室還有演播廳等等,有些地方還正有工作人員在使用,一路走過,每個見到郝長治的都得對他熱情恭敬地問好,郝長治並不每個都回禮,即使回禮也只微頷首。
這時候鄒沫沫才知道,郝長治在外人面前並不是像對他一樣是一個和藹的人。
郝長治親自領着鄒沫沫參觀,自然引來所有人側目,都想知道董事長親自接待的人到底是什麼人。
吉米的工作室在三十七樓上,雖吉米說是一個工作室,其實已經佔據了整層樓的空間。
郝長治親自領了他們進去,裡面的人工作都很繁忙,但是忙而不亂,井井有條,而且還很安靜,沒有什麼聲音。
鄒盛推着鄒沫沫的輪椅,一路往裡面走,吉米的一個助理前來接待他們進去看看。
鄒沫沫進了吉米的工作室,看到錄音棚里正有人在錄歌,看到那個穿着一身簡單寬鬆T恤,戴着耳麥錄歌的人,鄒沫沫有一絲驚訝,因爲那個人正是他之前有過一面之緣的“年錦”。
工作時候的吉米和鄒沫沫之前見過的吉米也一點也不一樣,看起來甚至宛若兩人。
這時候的吉米嚴肅而且苛刻,他看到鄒沫沫他們來了,也只微點了一下頭,而且讓他們在外面等。
鄒沫沫便一直在一邊看着,連郝長治和鄒盛都是站着的,因爲無人給他們端椅子。
又過了一陣,才見吉米又過去和那年錦說話,看吉米那皺眉嚴肅咬牙切齒說話的模樣,想來是在罵人,而那年錦倒是好脾氣,一個勁地點頭,還對吉米鞠了一躬。
大概是吉米說了可以休息一會兒的話吧,那年錦和他的助理都鬆了口氣,然後年錦從錄音棚裡出來,一邊喝水一邊往外走,又過來給郝長治笑着打招呼,然後纔到外面去休息去了。
吉米過了一陣神情才放鬆一些,走到鄒沫沫他們面前來。
郝長治給吉米介紹了鄒盛,道,“這位就是沫沫的監護人,我的好哥們鄒盛。”
即使吉米一心只搞音樂,但是鄒盛的大名還是聽過的,K城排名前五的大富豪,又是排名第一的鑽石王老五。
即使吉米這個一向不懂人情世故的人,此時也對着鄒盛道久仰。
鄒盛雖然名氣大,但是爲人低調,又不常在K城,很少出席活動,主要還是不和娛樂圈打交道,故而吉米這的確是第一次見到他。
鄒盛也沒多說,只道,“我是陪沫沫來看看的,你給他介紹介紹這裡吧。”
說起自己的專長,吉米當然是非常擅長,便給鄒沫沫介紹了一番自己這個工作室,也就是整個樓層,看到鄒沫沫望着那個錄音室,還問鄒沫沫道,“想不想進去試試?”
鄒沫沫笑,沒有回答。
錄音室挺小的,鄒沫沫有輕微的空間幽閉症,是孩童時候在柳家留下的心理陰影,後來好些了,但是還是對一個人呆在狹小的色彩單調的空間裡有恐懼。
所以家裡的電梯裡畫那麼多塗鴉,也不僅僅是鄒沫沫閒來無事而已,電梯裡的彩畫能夠讓他放鬆,即使一個人坐電梯也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