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盛雖然說沒有爲難陸傑,但是,第二天,陸傑還是打電話來向鄒沫沫哭訴來了。
“我家老頭子要禁我兩個月的零花。”
鄒沫沫只能在心裡嘆氣,一向早起的他,這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他卻還在牀上,主要是身體不舒服,沒有辦法下牀。
握着電話安慰陸傑道,“你省着點用,應該還好吧。”
陸傑誇張地說道,“還好?怎麼會好。你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最需要用錢的時候啊,我還答應了要給莉莉安買一套首飾,我家老頭子不給錢,我哪裡有錢買。”
鄒沫沫心想陸傑年紀也不小了,還要靠父親的零花錢過日子,其實怎麼想來也是不太對勁的吧。不過,他卻沒說出來,只是道,“莉莉安又是誰,你的錢不是花在車子上了,就是花在女人身上了,你也該收斂收斂了吧。”
陸傑道,“她一個新出的模特,不是我們公司的,也不大有名,恐怕你不認識。嗯,沫沫,哥得說你,作爲一個男人,把錢花在車子上和女人身上纔是最正常不過的,像你那樣子總是買名畫,纔是不正常。”
沫沫道,“拿父親給的零花錢花在女人身上,我覺得不大正常,買畫才正常,畢竟現在的畫增值很厲害,無論是自己喜歡還是收藏增值,都是很有益的。”
陸傑道,“切,不和你說這些。沫沫,你得支援我一些錢,我都是爲了你纔到這個地步的。”
鄒沫沫聽到陸傑這故意哀嚎的聲音,就把手機拿得距離耳朵遠些,聽他不再哀嚎了,纔拿近手機說道,“我也沒有錢給你,我現在的卡都是盛叔的,我自己沒有,我刷的卡他之後都會查的,我給你了,恐怕到時候他全都會知道。”
陸傑道,“怎麼會這樣!擦,他管你比我家老頭子管我還嚴。”
鄒沫沫對他這句話並不予以評論,只道,“所以,我看你還是和那個模特分了算了,這樣也就不用送首飾了,你也不用擔心沒錢花。”
陸傑哼一聲,不再說這方面,過了一會兒,他又得意地哼哼起來,道,“沫沫,想想你答應過我什麼,你說要告訴我你訂婚的對象,嘿嘿,別告訴我你是說的假話,我可知道你沒什麼一起長大的女人。”
鄒沫沫的手指在被子上畫圈圈,默了一會兒才極其鄭重地說道,“我沒有撒謊,我是真的訂婚了。”
因爲鄒沫沫的聲音突然非常鄭重,陸傑便也不好再輕忽,心也提起來了,道,“那是誰?是我認識的人嗎?”
鄒沫沫道,“嗯,你認識。”
“那到底是誰啊?你別吊我胃口,說,趕緊說。”
鄒沫沫似乎是在猶豫,頓了一下才道,“是盛叔,我和他訂婚了。”
鄒沫沫纔剛說完,聽到電話另一頭似乎有什麼東西砸到地上的悶聲一響,鄒沫沫輕輕喚道,“陸哥哥?喂,陸傑?”
陸傑好半天才回話,“喂喂,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啊,你看我差點摔出腦震盪來了。”
鄒沫沫聲音含了怒氣,“誰和你開玩笑,我說的是真的。我和盛叔在一起,你不看好嗎?”
陸傑道,“kao,你要我看好?喂喂,且不說他是個老男人了,而且,你也是個男生吧。你們,……這是攪基呀!”
鄒沫沫生氣地道,“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好朋友。你這話怎麼這麼難聽。難道愛情還分性別的嗎?要分年齡的嗎?”
陸傑有點訥訥的,他的確是深受了刺激,道,“我也沒說不能攪基,愛情分年齡這個,哎,怎麼說呢,不是纔有老前輩七八十歲高齡了泡上二十幾歲小妹妹嗎?你和鄒盛這個年齡差距還好啦。只是,怎麼說呢,我一想到你和鄒盛,那個,我就不自在啊。沫沫,你是不是受了他什麼蠱惑才答應他的,你不要走上歪路,以後後悔啊。”
鄒沫沫道,“不是你想的這樣。你還沒我哥理解我,他都知道我是真心喜歡盛叔。”
陸傑有點慼慼然,心想柳宣那個冷麪男居然已經知道鄒沫沫和鄒盛的事情了麼,想到此,他就打了個冷顫,總覺得這事有點冷,他說道,“好吧,好吧。我不夠理解你。不過,我說,你不會是因爲鄒盛對你好,你就離不開他,然後認爲喜歡上他了吧。他還是你養父吧,要說,按照你的這個理論,我家老頭子對我好,難道我也要像你一樣的喜歡他……”說到這裡,他就一身雞皮疙瘩起來了,道,“所以,沫沫啊,你千萬要想明白。”
鄒沫沫道,“我想得很明白。陸哥哥,算了,我不和你說這些了。我自己明白我要什麼,至少,我覺得我比你明白。我是一心一意喜歡誰,但是你,你看看你換女朋友多快啊,這一兩年,我知道的也不下十幾個了,你這樣也不好吧,你先找一個真心喜愛的想過一輩子的女孩子了,再來指導我。”
陸傑又和鄒沫沫侃了幾句,掛了電話之後,想到鄒沫沫居然是和鄒盛訂婚了,再聯繫一下鄒盛那深沉的個性,和距離他十米都能夠被他的氣場所震大腦再無法運轉的樣子,陸傑就又打了個冷顫,心想,和這樣的人,鄒沫沫怎麼和他上牀的,在牀上恐怕硬都不能硬起來吧。
陸傑雖然胡思亂想,不過,倒沒有生出歧視的觀念來,或者覺得鄒沫沫喜歡男人不對,也許,他的確認爲鄒沫沫的某些方面有些偏女性,總之,他是個gay,似乎不那麼讓人不好接受。
陸傑這裡才擺平,柳宣便又親自趕到鄒沫沫這裡來了,當管家掛電話說柳宣來了的時候,鄒沫沫有些無奈,他大概知道柳宣是爲什麼而來,恐怕是因爲自己在節目上說的那些話。
柳宣得知鄒沫沫還在牀上,他就愣了一下,問管家道,“他身體又不大好了麼?”
傭人有去給鄒盛和鄒沫沫收拾牀單和被子,管家當然也就知道了鄒沫沫是因爲什麼而起不了牀,但是,大家都不會亂說這些,管家也只是回答柳宣道,“小公子身子的確是不大好。”
柳宣有些擔心,爬樓梯上了二樓,到了鄒沫沫的房間。
知道哥哥來了,怕他嘮叨的鄒沫沫早收起了電話,而且還扒了扒頭髮,將被子整了整,扯過牀頭的一本書攤在那裡看。
於是柳宣進屋看到的就是鄒沫沫在認真看書,見他進來,鄒沫沫就擡頭對他笑了笑,“哥哥。”
柳宣坐到他的牀邊去,道,“身子不好還看什麼書,好好養着纔是。”
鄒沫沫點頭,道,“我知道。不過太閒了,總要看看東西打發時間。”
柳宣給他把書拿走放到一邊,又幫他整了整被子,看他睡衣領口沒有整理好,還伸手拂開他有點長的頭髮,給他整理衣領,然後,就看到了鄒沫沫頸子上和耳後的點點胭脂紅的吻痕。
因爲鄒盛吮地很輕,所以那些吻痕便只是紅,顏色沒有加深,但是,到現在也沒有消散,這樣看來,點點紅痕,很是妖豔好看。
不過,一看到,柳宣的眼就沉了,他給鄒沫沫整好衣領後就又坐下了,對鄒沫沫欲言又止,鄒沫沫看到他這突然憂鬱下去的神色,便有點着慌,他雖然總是扮可憐從鄒盛那裡討便宜,但是,要是別人一副可憐傷心的模樣在他面前,他卻是最沒有辦法最受不住的。
於是,就對柳宣道,“哥哥,你有什麼事情就說吧。我知道你忙,你要說什麼,我都好好聽着,好好回答你,不耽誤你時間。”
柳宣倒對他這話苦笑了,道,“沫沫,你這什麼話。我陪你一陣的時間還是有的,你倒把我說得像是來過問下屬一樣。”
鄒沫沫笑着,歉意道,“嗯,我知道。我只是心疼你忙。”
鄒沫沫這話讓柳宣很受用,柳宣看着鄒沫沫,說道,“是知道你對外說了你已經訂婚的事情,所以,我過來看看你。”
鄒沫沫心想他過來果真是爲了這事,於是就勉強笑着,道,“嗯,我和盛叔過不久就要結婚了,我對外說出這個消息來,我覺得該沒什麼。”
柳宣搖搖頭,心想鄒沫沫這般單純,根本不知世界險惡,不過,這樣也好。他只是說道,“你還年輕,事業剛剛起步,就對外宣佈你已訂婚,並且要結婚了,這會對你的事業有影響的,而且,你還是和一個男人訂婚,這個男人還是你名義上的養父。你要那些喜歡你的歌迷們怎麼想你呢?”
鄒沫沫吶吶地不知如何回答。
柳宣這時候笑了笑,伸手摸了摸鄒沫沫剛纔和陸傑打電話而在靠背上蹭得亂糟糟的頭髮,道,“不過,你放心吧。你即使和表叔結婚,這事我們也會壓下去的。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愛音樂,想一直做下去,所以,我也不會勸你退出這個亂糟糟的圈子。當然,我也有一個更好的建議,也許,你該進音樂學院裡去看看,你不是有過這方面的意願嗎,現在考慮去音樂學院裡學習,怎麼樣?”
鄒沫沫還以爲柳宣會怪罪他責備他,沒想到他的哥哥居然只是安慰他並且支持他,他感動得眼眶都泛溼了,道,“謝謝你,哥哥。我知道了。”
柳宣眼神變得溫柔起來,道,“我是你的哥哥,自是會保護你的。”
鄒沫沫淚眼汪汪地把他望着,柳宣笑了笑,在鄒沫沫額頭上親了一下,道,“好了,好了,看你,像只小狗一樣。”
鄒沫沫不滿道,“我哪裡像小狗。”
柳宣只是笑,不回答。
之後鄒沫沫留柳宣用過午餐再走,柳宣也沒有拒絕,兩兄弟說說笑笑幾小時,鄒沫沫覺得時間過得非常快,本來身體還不怎麼舒服,之後也忘了這事了。
也許,柳宣是想說一說鄒沫沫和鄒盛之間的牀笫之事的,但是因爲某些原因,之後也並沒有說。
下午鄒盛回來,鄒沫沫便和鄒盛說了柳宣來過的事情,而且他們晚飯的時候吃的野生松茸還是柳宣給送來的,做的菜非常美味,以前一向和柳宣不大對盤的鄒盛,這次居然也誇了柳宣有心,這讓鄒沫沫覺得很是驚訝,他本以爲鄒盛又該心裡不舒服生氣呢。
之後,鄒沫沫似乎也明白過來一點道理了,覺得也許盛叔和他哥哥之間達成了什麼共識或者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