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沫沫忙了一整天,早累了,此時躺在鄒盛的懷裡很快就安心酣睡過去。
鄒盛摟着懷裡的寶貝,能夠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
牀頭昏暗的牀頭燈還亮着,能夠看到鄒沫沫帶着滿足的純真稚嫩的臉,那安然垂下的長睫毛落下淺淺的陰影,那般恬靜美妙。
挺立的鼻樑,淡粉色的花瓣一樣甜美的脣瓣,鄒盛手指輕輕撫上去碰了碰,然後又拿開了。
他關了牀頭燈,在黑暗裡感受着鄒沫沫的呼吸,他本以爲自己會一直睡不着,沒想到居然很快就沉入了深沉的睡眠。
第二天,鄒沫沫按照平時的習慣早早就醒來了,也許是鄒盛要倒時差的緣故,居然還在睡,而且睡得很沉。
鄒沫沫也沒有叫醒他,就自己按了鈴,並且將鄒盛摟住自己的手拿開,然後往旁邊挪了挪。
有女僕敲了門後進來,伺候鄒沫沫穿衣起牀時,鄒盛便醒了,看到鄒沫沫已經坐上了輪椅,便坐起身來,道,“起這麼早麼?”
鄒沫沫朝他笑笑,道,“我要去呼吸早上的新鮮空氣,盛叔,你坐飛機回來肯定累了,再多睡一會兒吧。”
鄒盛看了看時間,才早上六點,他平時從沒有起這麼早,即使在家裡,他也只知道鄒沫沫是早早就起來去草地上散步,還會念念嗓子,但是,他卻從沒有陪他這麼早起來過。
鄒盛一大清早醒來腦子還有點昏沉,本該倒下去再睡一會兒,但他這次居然爬起來了。
讓女僕出去,他自己親自推了鄒沫沫去鄒沫沫專用的洗手間洗漱。
鄒沫沫所用的所有東西都是專用的,從洗手檯到馬桶浴缸之類,這些東西都是按照他最方便的樣式來設計,而且還都有可愛的圖案。 www✿ Tтká n✿ ¢〇
鄒盛給鄒沫沫接了水擠了牙膏後,自己就捧了水撲了面,這才徹底清醒了,鄒沫沫刷着牙,滿嘴泡泡,對着鏡子裡的鄒盛道,“盛叔,你回你自己房間洗漱去吧,我自己可以,不用你照顧。”
鄒盛看他那可愛的模樣,伸手摸了他的頭髮一把,這纔回自己的臥室去。
鄒沫沫要自己上洗手間很困難,而且他認爲不雅觀,所以才讓鄒盛走了。
他洗漱好,又去上了洗手間,費力地坐回輪椅之後,又去洗手。
鄒盛已經洗漱好颳了鬍鬚,還換了一身運動衫,過來鄒沫沫的房間看他。
鄒沫沫自己正拿着梳子梳頭,鄒盛便過去接過他手裡的梳子,將鄒沫沫的頭髮梳順,鄒沫沫的髮色並不是很黑,帶着些褐色,柔軟柔順,就像他的人一樣,給人極清淡溫柔的感覺。
鄒盛並不經常給鄒沫沫梳頭髮,這次梳着,手心感受着那頭髮的柔軟,心中滿是溫柔。
他慢慢梳着,還給鄒沫沫把頭髮梳成了三七分,鄒沫沫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就笑了起來,道,“這樣再上一下發蠟,就可以去參加舞會了。”
鄒盛也笑起來,給他把頭髮又梳成四六分,這才把梳子放下,推着鄒沫沫出門。
鄒沫沫擺了一下頭,讓頭髮軟軟地再重新排了序,像平常的樣子了。
他還說道,“頭髮有些長了,要讓理髮師來給剪剪。”
鄒盛道,“這樣長就很不錯。”顯得鄒沫沫的臉更加柔和乖巧。
鄒沫沫下樓喝了半杯水,又喝了一杯牛奶,才讓鄒盛推自己出門。
這時候時值五月末,天氣已經比往常熱了,但早上空氣卻依然帶着涼意。
鄒盛給鄒沫沫多披了一件衣裳,又用小毯子給他搭好了腿,鄒沫沫便也不會感覺冷。
太陽還沒有出來,但東邊天空已經出現了絢麗的朝霞,清晨的草地上還有露珠,走在上面,便染溼了鞋子,不過,草沒有鄒沫沫的腳那麼高,倒不用擔心鄒沫沫的鞋子溼了會凍到腳。
鄒盛將鄒沫沫推到草地上,鄒沫沫就不要他再推自己了,說道,“盛叔,如果你要晨練。就自己去跑步去吧,我自己走走就好,然後還要練練嗓子,你不用守着我。”
鄒盛並不離開,道,“就讓我推着你吧,我也不是非要晨練。”
鄒沫沫於是只得由着他了,而且因爲有鄒盛在,他可以出院子大門去看看外面,於是就指揮鄒盛沿着一邊的路推自己出門,然後他們身後不遠又跟了兩個保鏢。
這麼早,外面的公路上還沒有車,鄒盛推着鄒沫沫沿着公路行走,一會兒就看到了海,在不遠處,還有一個修建在崖邊大石頭上的平臺,那是一個專門供賞景的地方,還有一個亭子。
鄒盛把他推到了那裡去,鄒沫沫坐在那裡望着東邊的天空,看到了太陽跳出海面的那一瞬間。
那一瞬,陽光突然向自己撲面而來,像是瞬間侵入了人所有的感官,讓人心潮澎湃,還能聽到遠遠的海浪聲,大自然的樂音讓人胸懷突然變得更加寬廣,讓人想要放聲高歌來回應它。
鄒沫沫開始輕輕地唱起歌來,唱了一首慢歌,便開始練嗓子。
鄒盛站在他的身側,鄒沫沫看着東邊的海天相接處時,他就看着鄒沫沫。
太陽出來的那一瞬間,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他在鄒沫沫臉上看到了太陽升起那一瞬的美麗圖景,那是能夠讓人心靈也被淨化的美景。
鄒沫沫的眼瞳裡像是在放出光芒,那光芒卻並不會灼到人的眼,因爲那光芒只是溫暖,而不灼烈。
鄒盛站在鄒沫沫的身邊聽他練嗓子,就像是在聽世間最美妙的樂音,那聲音讓他陶醉,他想,他以前花太少的時間來欣賞這美妙的歌喉了,以後要補償起來。
鄒沫沫練了一陣嗓子,要回去時,就唱了一首他以前的老師讓他練習過的歌劇中的一段,那優美清脆的嗓音,唱詠歎調裡的花腔,也極其自如,讓站在他身邊的鄒盛甚至覺得這歌喉美過了世間的一切。
甚至連欣賞完日出開車從山頂下去的跑車也在不遠處停了下來,探頭往這裡看過來。
鄒沫沫唱完最後一段,還故意優雅地做了個答謝的躬身動作,換來鄒盛的會心一笑。
鄒盛推着他的輪椅從這平臺上離開,然後回去。
一向跟着鄒沫沫的保鏢貼心地準備着熱水壺,趕緊送上來讓鄒沫沫喝了兩口潤潤嗓子,鄒沫沫對他微笑,那平素極沉默且嚴肅的保鏢居然也對着鄒沫沫笑了一下,想來也是很欣賞鄒沫沫剛纔的演唱的吧。
鄒沫沫喝了水,就對鄒盛道,“盛叔,在這裡來唱歌真好。”
鄒盛又回頭看了看那個平臺,道,“那裡風大,你平常還是不要來地好。就在花園裡唱也是一樣的。”
鄒沫沫知道他是關心自己,就點頭應了。
那停下來的跑車裡的人,看到鄒盛推着鄒沫沫離開,便也下了車來,飛快地跑過來,朝他們打招呼道,“hey!你們好。剛纔唱得可真好,是職業的歌劇演員嗎?”
鄒盛看了那冒失的年輕小夥子一眼,沒有答話,推着鄒沫沫從一邊走了,鄒沫沫還回頭看了那人一眼,只看到那人被保鏢給攔住了,保鏢應該是說了什麼話,那人沒有再過來,而是一直看着被鄒盛推着走遠的鄒沫沫。
鄒盛推着鄒沫沫回去,心想以後果真不能讓鄒沫沫在外面去練嗓子,這還是第一次去,就差點被人糾纏,要是時常去,那鄒沫沫的安全怎麼能夠得到保障。
早餐之後,鄒盛要去公司,鄒沫沫送他到車道上。
鄒盛親了親他的額頭,才坐上車,還對鄒沫沫道,“進屋去吧,太陽大起來了,別熱到了。”
鄒沫沫點點頭,張了張嘴,顯然是欲言又止。
鄒盛看到,便降下車窗問道,“還有什麼事麼?”
鄒沫沫道,“就是關於吉米先生的邀請。”
鄒盛想起這事,其實心裡不大爽快,但還是笑着回答他,“我記得的,忙過這兩天,後天該能陪你去看,就後天上午吧,寶貝,這樣可以了吧?”
鄒沫沫笑了,道,“好的,我去給吉米先生打個電話,就說約在後天上午。”
鄒盛對他笑了,又催促了女僕推他進屋去,這才讓司機開車離開,心裡卻想的是,沫沫讓他給了承諾,又說打電話和吉米約好,分明是說時間定了,讓鄒盛想反悔也不行了。
心想,沫沫這個小傢伙,心智其實也成熟很多了啊,不能像他小時候那樣可以敷衍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