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沫沫將爲《征途》寫好的歌定名爲《榮耀》,將曲子改了一遍又一遍,總算是滿意了,就非常興奮地給吉米打了電話,並且把這首歌給他傳真了過去。
吉米收到稿子,看過之後,就又和鄒沫沫煲電話粥說了近半小時。
兩人這種相處,還真能用忘年交來形容。
吉米雖然已經年過四旬,但是除了在音樂上的苛刻外,其他方面還帶着一些孩子氣,和鄒沫沫挺談得來。
吉米又引誘鄒沫沫去他那裡錄歌,鄒沫沫非常心動,但是還是說要給鄒盛說了,鄒盛同意之後他才能去。
吉米卻道,“小寶貝兒,你今年多少歲了,這麼依賴你的盛叔可不對。這種事情,你還是應該自己拿主意,不能像個沒斷奶的孩子。”
鄒沫沫雖然從未涉世,但是看書不少,還是明白很多道理的,吉米這話明顯是在用激將法,讓他不要聽從鄒盛的話,要自己拿主意去吉米那裡。
鄒沫沫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但是,也會覺得總是這樣依賴鄒盛很不好。且不說他已經長到了已經該獨立的年紀了,而且,鄒盛年紀也不小了,和鄒盛差不多年紀的郝長治不是就已經結婚生子了麼,鄒盛應該也會準備結婚了吧,到時候,他會給他找個媽媽,還會有親生子女。
到那時,鄒盛肯定不會再像現在這樣對他這麼好,他若是一直這麼依賴鄒盛,到鄒盛結婚生子的時候,他該怎麼辦呢。
鄒沫沫覺得自己不能像現在這樣了,即使腿不能站起來,但他的心應該站起來,他不能永遠讓鄒盛對他操心,放不下他。
鄒沫沫一番皺眉苦思,然後回答吉米道,“你別說傷害我和盛叔感情的話。我知道我依賴他是我不對,我以後會改的。”
聽鄒沫沫這麼認真的回答,吉米愣了一下後就笑了,道,“長輩們都等着看孩子長大的模樣,你就加油吧。”
鄒沫沫道,“我明白。我會去你那裡錄歌,要是盛叔不願意,我也會去的。盛叔時常不在家,他也並不是時時都能管得到我。他不在的時候,我給你打電話,你來接我去,怎麼樣?”
吉米雖然知道鄒盛的大名,但是從沒有和他有過交往,當然不知道鄒盛的脾氣和厲害,這樣一直誘哄着鄒盛的寶貝鄒沫沫造反,他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這件事的後果的嚴重性。
吉米答應了,道,“只要你給我電話,我一定去接你,親自去接。”
當晚,鄒盛回家來。
鄒沫沫洗好澡坐在牀上任由鄒盛給自己按摩腿的時候,就說道,“盛叔,我還想去吉米先生那裡錄歌,你覺得呢?”
鄒盛擡起頭來看他,“你如果喜歡錄歌,我請人來給你建一個錄音室吧。不過,建好後,你不能經常待在裡面。”
鄒沫沫搖頭,道,“我不需要錄音室,你不用讓人來建一個。你知道的,我只是喜歡唱歌,並不喜歡待在那種小空間裡錄歌,我不需要錄音室。”
鄒盛給他按摩着細瘦的小腿,那沒有得到好好發育的小腿在他手裡讓他覺得異常可憐,他說道,“既然不要錄音室,也不喜歡錄歌,那你還去吉米那裡做什麼。現在K城熱起來了,你在這裡住着不舒服,等過一段時間,我把在K城的事務都處理好了,就帶你去澳洲度假,好不好?”
鄒沫沫聽鄒盛這溫柔的話語,只好點了頭,道,“好吧,去澳洲。”
扶着鄒沫沫躺好,給他蓋好被子,鄒盛又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他的聲音低沉溫柔而又性感,道,“寶貝,睡吧!”
鄒沫沫聽話地閉上眼睛。
鄒盛關了大燈,留了牀對面牆上微弱的壁燈開着,便出了房門。
鄒盛爲了帶鄒沫沫去澳洲度假,便只好加緊將一些重要的必須要他做決定處理的事務處理了,於是每天都是早出晚歸,在家裡陪着鄒沫沫的時間很少。
鄒沫沫果真給吉米打了電話,讓他來他家接他。
吉米也是一個冒險主義分子,明明是要從別人家的高牆裡偷帶走人家的寶貝孩子,他卻異常興奮激動,這種興奮甚至比要給鄒沫沫錄音還來得強烈。
鄒沫沫給鄒盛打了電話,說自己想坐車出一下門,鄒盛正在開很重要的會議,不能和他說太久勸阻他,便只得答應了,但是,要他帶上保鏢和看護。
鄒沫沫一向是非常乖巧聽話的,鄒盛便也沒有想他會去做違逆自己的事情。
鄒沫沫因是在管家面前給鄒盛打的電話,和鄒盛說完之後,他就直接給管家說道,“藍姨,我要出一趟門,吉米先生馬上就來接我。我給盛叔說了,他說可以,但是要把保鏢和連姨帶上,他們可以照顧我。”
鄒沫沫說得非常自然,藍管家也就沒有多想,以爲這些都是鄒盛同意的,便讓人去準備了鄒沫沫出行的車,其他也就沒有多問。
吉米果真很快就開車過來了,而且還是一輛路虎,他接了鄒沫沫,讓鄒沫沫坐在副座上,又把他的輪椅放在後座,因藍管家的強烈要求,又讓鄒沫沫的看護也坐到了後座上。
而鄒沫沫的保鏢,就另外開了一輛車,跟着這輛路虎。
吉米剛纔抱鄒沫沫上車的時候,手有摟着他的腿,才非常直觀地感覺到,鄒沫沫的腿的確是有問題的,那麼細瘦,簡直就像是隻有骨頭。
要不是用手碰到,平時鄒沫沫都穿很寬鬆的褲子,根本看不出他的腿的問題。
像吉米這種少有愛心的人,也在心裡嘆了口氣,心想人無完人。
就這麼容易,吉米把鄒沫沫接到了他的工作室裡去,並且爲鄒沫沫錄製了這一首《榮耀》。
讓鄒沫沫一個人坐在錄音室裡,鄒沫沫的狀態一直很差,而且臉色發白,吉米才若有所覺想到鄒沫沫是不是有空間幽閉症,於是才自己坐到鄒沫沫的身邊陪他,這樣鄒沫沫的狀態才變好了很多,將這首歌順利地錄出來了。
午飯也是在吉米這裡吃的,下午吉米有別的事要先離開一陣,就沒有一直陪着鄒沫沫。
鄒沫沫坐在一間休息間裡喝水,看護連平陪着他。
一會兒,有人沒有敲門就推了門進來,看到鄒沫沫和連平便愣了一下,但還是進來了,對着鄒沫沫微笑着點頭示意,道,“我昨天掉了個東西在這裡,我來找找。”
鄒沫沫對他笑道,“要我們幫忙嗎?”
對方在一邊的沙發上去仔細尋找起來,對鄒沫沫道,“不用,我自己來就好,你們好好休息就好。”
說着,該是在沙發上沒有找到,他微皺了眉頭,又在地上找起來。
鄒沫沫只好驅車讓了讓,問道,“是什麼東西?說不定我們剛纔有看到。”
年錦站起身來,將右邊耳朵邊的頭髮拂開,對着鄒沫沫給他看,道,“是一隻耳釘,今早上回去洗澡的時候發現不見了,當時太累就沒及時回來找,睡了幾個小時起來,在車上找了沒找到,想到很可能是掉在這裡了,就過來看看。看來這裡也沒有。”
鄒沫沫心地單純,不疑有他,道,“想來是非常貴重的東西吧,找不到的話,不能再定一個一模一樣的了,是嗎?”
年錦道,“倒不是什麼很貴的東西,只是是一個非常熱情的粉絲送的,就這麼弄丟了,很對不起她的心意。”
鄒沫沫沒想到這人是這麼有情有義的人,道,“弄丟了也沒有辦法了,你的心意在,對方就該很高興了吧。”
年錦對他笑笑,道,“謝謝你。”
鄒沫沫道,“不用謝。”又問起年錦是不是在這裡錄歌,是要出專輯麼。
年錦說是的,本來是六月就該完成的,但是因爲別的事情拖了進度,而且他最近狀態也不是很好,前段時間嗓子還發過炎,進度便一直拖,到現在還沒有錄完。
鄒沫沫道,“要保護嗓子,平時要少說話才行,也不要喝濃茶和咖啡,我在家就是喝羅漢果雪梨茶,對保護嗓子很不錯。”
年錦於是也不找東西了,就坐在一邊和鄒沫沫說起話來。先是交流了一些護嗓心得,然後又說了一下錄歌的經驗,這個年錦要比鄒沫沫有經驗得多,讓鄒沫沫覺得挺受益的。
後來年錦還問道,“上次也看到你來,你也是來做專輯麼,吉米老師的確是非常棒的,經他做出來的東西沒有差的。”
鄒沫沫頗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道,“我不是藝人。只是和吉米先生是朋友,來他的工作室唱自己寫的歌,可供留作紀念而已。”
能夠讓吉米給人錄歌僅作自己收藏,的確是大手筆。
年錦在心裡感嘆,又和鄒沫沫套了套關係,後來還邀請鄒沫沫去自己專門的化妝間參觀。
鄒沫沫反正閒來無事,而且也對年錦印象很不錯,也就讓連平陪自己去看看。
連平其實是想阻止的,但看鄒沫沫興致高,也就沒有阻止了。
坐上電梯的時候,年錦還親自推着鄒沫沫進去,很小心地注意他的腿和胳膊,以防不小心擦到什麼地方了。
他的這份細心鄒沫沫感受得到,於是對他印象更好。
電梯往下走,再停下時,就有人進來,電梯門剛開就聽到外面囂張的咒罵聲。
那是一個男子粗魯的聲音,“MD,不就是個婊/子,還裝貞節烈婦,都不知被多少人睡過了,本少爺碰她,那是給她面子,她還想打我耳光……”
聽到這個聲音,鄒沫沫便皺了眉,心想這人怎麼這麼沒道德。
而年錦的臉上有一瞬間對外面的人的不屑,但很快就收斂住了,只剩下一派淡然。
電梯完全打開,外面的人走了進來,鄒沫沫擡眼看了進來的人一眼,是個高個子的男人,皮膚被曬成小麥色,面目雖然英俊,但是因爲帶着戾氣和淫邪之色而給人感覺並不好。
跟在他的身後,一個男人也進來了,小聲勸他,道,“陸少,您就少說兩句,這裡還有別人。”
這個陸少冷哼一聲,朝年錦他們看過來,眉眼上挑,“有別人怎麼了?”
看到年錦,他還冷笑了一下,道,“這不是當紅辣子雞,小白臉年錦麼?怎麼……”又看到了年錦推着的鄒沫沫,他看到坐在輪椅上的鄒沫沫,愣了一下,顯然一時並沒有認出鄒沫沫來,道,“怎麼,你在做殘疾人大使。”
說着,還哈哈笑起來。
年錦非常不滿地道,“陸傑,你能不能嘴巴放乾淨點。”
陸傑斜瞅他,“誰的嘴巴不乾淨?你抱聞和大腿舔人家**,嘴巴纔不夠乾淨吧。”
年錦被他的話說得氣得眼冒紅光,差點就要和他幹架,但陸傑依然是一副挑釁的模樣。
沒想到這時候,坐在輪椅上的鄒沫沫卻開口了,還是對着陸傑說的,道,“陸哥哥,太久沒見,你和小時候相比變了這麼多。”
陸傑驚訝地看向鄒沫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