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米運氣非常好,拿着給鄒沫沫製作好的音樂盤來拜訪鄒沫沫時,鄒盛正好沒有在家。
於是,他得以很順利地就上樓去見了鄒沫沫,雖然在他想和鄒沫沫擁抱和給他一個吻臉禮時被管家給阻止了。
鄒沫沫是剛上完課,老師也纔剛下樓。
他休息時,女僕就給他端了茶水和小點心給他吃,鄒沫沫看着挺瘦,但其實是骨架纖細,身上還是挺有肉的,他每天要吃三餐飯,還有下午茶和晚點,上課完或者練歌練琴完後還會補充一些小點,算下來,每天恐怕要吃**次。
不過,他不大吃熱量太高的東西,多吃水果和蔬菜做的東西,而且雖然總是坐在輪椅上,但因爲總是在學習和練歌彈琴,還是很消耗能量的,所以,他也就沒有長成一個小胖子,身體很勻稱。
管家給他樓上來電話說吉米先生來拜訪他後,他的興奮之情馬上就流露了出來,道,“讓他上來吧,我去琴房裡等他。”
就驅着輪椅去了琴房。
在琴房裡坐下,鄒沫沫坐在鋼琴前,吉米就端了一個凳子坐在他身邊。
把那音樂盤給鄒沫沫看了之後,就親自放進播放設備裡播放。
慢慢地,響起了前奏,是風琴的聲音,鄒沫沫本是用的鋼琴,但是這裡被吉米改了。
鄒沫沫看了吉米一眼,沒有詢問他,而是認真地慢慢聽下去。
吉米的製作團隊的確是非常棒的,處於業界頂尖的水平,鄒沫沫聽着,都有些驚訝,原來,他的歌播放出來這麼好聽。
他閉上了眼睛,手放在膝蓋上,完全沉浸在了這樂音之中,那種盤桓迴旋腦海的聲音,讓他自己也沉醉了。
聽完了一遍,又聽一遍,不僅是鄒沫沫和吉米在聽,連別墅裡的僕人也到門口來聽來了,她們當然知道這是鄒沫沫唱的,而且也都認爲過,鄒沫沫就該去做音樂家,現在聽到他的唱片,無疑都非常感動和激動。
吉米去將播放器關掉了,笑着走到鄒沫沫身邊來,問道,“沫沫,你覺得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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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沫沫這纔回過神來看着他,道,“這真是我唱的麼?”
人聽到的自己的聲音,和別人聽到的是不一樣的,這還是鄒沫沫第一次以一個外人的身份來聽自己的歌聲,總覺得那不是自己的聲音,不過,卻也的確爲那動聽的音樂所折服。
吉米道,“怎麼會不是你唱的。”
鄒沫沫以前那麼大方,現在居然突然有點害羞了,道,“我到現在還不大能夠相信。”
吉米道,“正是你唱的,你自己覺得這做得怎麼樣?”
鄒沫沫道,“非常棒。”
吉米也伸了個大拇指出來,“的確是非常棒。”
鄒沫沫微側了一下頭,笑了。
這時候,吉米也發現了,鄒沫沫難道是在害羞麼?
吉米之後和鄒沫沫談起用鄒沫沫唱的這一個版本做電影《征途》的插曲的事情,鄒沫沫沒有什麼版權意識,道,“若是你想用,就儘管用吧。這畢竟是你做出來的。”
吉米非常高興,又和鄒沫沫談論起電影來,鄒沫沫其實很少看電影,他喜歡去聽音樂劇和歌劇,也去聽鋼琴演奏會,別的興趣,便是看文字表達出的東西,反而不喜歡那些視覺效果非常好的電影。
這也許是和他的雙腿癱瘓有關,他喜歡一個人的安靜的活動,還有文字和聲音所表現出的東西,不大喜歡視覺上的享受。
吉米和他說了一陣之後,也就發現了這一點,便道,“你喜歡看書,那我把這《征途》的劇本拿來給你看吧,正好我還在做片尾曲,如果你有什麼想法,我們還可以做做交流。”
鄒沫沫答應了他,晚間便收到了吉米讓人送來的劇本。
收到時,他正和鄒盛坐在一起,他在看書,鄒盛在用筆記型電腦。
女僕將那本劇本遞給鄒沫沫,還說了這是吉米先生讓人送來的,鄒沫沫就放下原來的書看起劇本來。
鄒盛也湊過來看了看,問道,“這是什麼書?”
鄒沫沫給他說這是要用《華裳》做插曲的那個電影的劇本。
鄒盛看了那書的封面,道,“這是長治投資的新近在拍的電影。”
鄒沫沫卻不知這個,道,“據說是很好的,拍好在電影院播放的時候,盛叔,你陪我去看吧。”
鄒沫沫以前從不提去電影院看電影的事情,他這次提出來,鄒盛頗有些驚訝,伸手摟住他的身子,道,“好。”
心中卻想,自從和這吉米接觸,鄒沫沫倒是有些改變,而且想起來,還算是好的方面的改變,至少鄒沫沫願意走出門去了。
鄒沫沫看那《征途》的劇本看得如癡如醉,因爲要上課還要做別的事情,故而花了三四天才看完。
他坐在自己琴房的沙發上,落地窗外樓下綠茵茵的草地,遠處蔚藍的天空,還有飄絮一樣的潔白的雲朵,他靠在沙發背上長出了一口氣。
這《征途》因是本年度投資最大的史詩鉅製,劇本里自然少柔情,多的是一種縱橫天下的豪邁之情。
且不說這電影的演員陣容有多強大,製作班底有多出衆,連所有背景音樂和插曲也都是要求極其嚴格的,那麼,這劇本當然也不同一般。
鄒沫沫看完後,並沒有升起那種戰火烽煙裡英雄不問出生的豪邁之情,但是卻有一種說不出的纏綿之意,總覺得心被勾在裡面了,走不出來。
就像是站在山上看着面前一望無垠的茫茫草原,草原上卻無一點人煙,只剩下殘陽如血。
蒼涼的,淡淡的憂傷,表達不出,卻緊緊地糾纏着人,讓人走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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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幾乎是奮筆疾書,爲這《征途》專門寫了一首歌。
——你的光芒,融入晨曉,從未央之夜輾轉來到
透過羣山的重巒疊嶂,來到我們身旁
你的堅韌驅散迷茫,前進之途淒涼雄壯
逝去的路,只在史中回放
你的名字,受萬民景仰
舉起手中長劍
萬千戰士,歌聲嘹亮
在這遼闊的大地之上,你的神話被代代傳唱
英雄血,撒遍求聖路
慢慢延伸向何方
……
鄒盛回家來時,得知鄒沫沫還在琴房裡作曲,這時已經晚上十一點,平時鄒沫沫早就睡了。
他走上樓來,推開鄒沫沫琴房的門,房間裡光線明亮,鄒沫沫坐在鋼琴前,又在本子上不斷地修改。
www ⊕TTκan ⊕C○ 鄒盛嘆了口氣,走過去,道,“沫沫,該睡覺了。”
鄒沫沫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又改了改譜子,並在鋼琴上演奏了這一段,才擡起頭來看鄒盛,道,“盛叔,你回來了?”
鄒盛道,“都已經十一點過了,你怎麼還不睡覺。”
鄒沫沫有些吃驚,這才側過臉去看了看房間裡掛着的壁鐘,的確是過了十一點了,他揉了揉手指頭,道,“怎麼一下子就這麼晚了?不是纔剛吃晚飯嗎?”
鄒盛不和他討論時間逝去的快速和不易察覺,只推着他的輪椅往外走,鄒沫沫趕緊道,“把我的譜子拿給我,我還要再看看。”
鄒盛有點生氣,道,“洗澡了睡覺,不看了。”
鄒沫沫堅持道,“我要再看看。”
鄒盛硬是把他推出了琴房,也不回答他了。
鄒盛給鄒沫沫洗澡的時候,鄒沫沫就看着鄒盛,鄒盛假裝沒看到他的打量,只細緻地給他洗澡,鄒沫沫突然撩了一點水在鄒盛手臂上去,問道,“盛叔,你在生氣麼?”
鄒盛哼一聲,不答。
鄒沫沫拉住了鄒盛的胳膊,道,“你別生氣了,我不就是寫譜子忘了時間麼?”
鄒盛擡頭來瞪了他一眼,道,“寫譜子忘了時間。是你的身體重要,還是你那譜子重要?”
鄒沫沫抿着嘴脣,微鼓了腮幫子,把鄒盛望着,過了一會兒突然湊上去在鄒盛的脣上親了一口,這突然襲擊讓鄒盛呆愣住了,他先是愣愣地看了鄒沫沫一眼,然後看到他黑溜溜的眼睛把自己盯着,他囁嚅了一下,然後說道,“別以爲親一親我,我就真不生氣了。以後再寫譜子不睡覺,我就把你的譜子都扔掉。”
鄒沫沫開始自己洗胳膊,轉過頭嘴角露出一個笑意,雖然鄒盛表現得很兇,但其實很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