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沫沫在籤售會上依然戴着那枚和鄒盛的訂婚戒指,雖然籤售會上不允許拍照,但還是有人偷拍,鄒沫沫手指上的那枚戒指太過顯眼,沒過兩天就在網上傳遍了,即使是偷拍,那戒指也實在漂亮,不過,引起大家討論的是,大家懷疑鄒沫沫是不是已經有了喜歡的人,或者,更甚者已經準備要結婚了,這引來大多數女性歌迷的激烈情緒,很多人對此反應強烈,在鄒沫沫的官方論壇上不斷追問。
網上謠言滿天飛,公司對此不好在不知會鄒沫沫的情況下去做解釋。
當初去籤售會時,經紀人王淺就有提醒鄒沫沫,暗示他最好把那枚戒指取下來,以免到時候造成流言。
但鄒沫沫不願意,也不回答,但是就沒有要取下來的意思,最後還是戴着戒指去籤售了。
倒是坐在旁邊的年錦安慰了王淺一句,說因爲一枚戒指引起關注也並不是不好,到時候再給一個解釋不就行了。
年錦這樣說,王淺也就不好再向鄒沫沫要求要他摘下戒指。
不過,鄒沫沫從來不是一個讓人爲難的人,他性情柔和,會因爲一枚戒指這樣堅持,便只能說明那枚戒指對他來說的確非常重要。
之後又在鄒盛手指上看到配套的另一枚,王淺和年錦也就恍然大悟了。
王淺給鄒沫沫去了電話,說了網上流傳了他戴戒指的照片,並且謠言說他準備結婚的事情,問鄒沫沫要如何解釋。
要是是別的藝人,出了這種事情,大多都是公司決定怎麼給公衆解釋,藝人做不了主要決定。但是對於鄒沫沫這位大少爺,公司裡什麼都得先聽他的意思。
鄒沫沫握着電話,沉默了好一陣子。
他盯着自己戴着戒指的手指看,他知道,公司的意思,一定是要他向公衆澄清,他戴這枚戒指並不是要結婚,也不是談戀愛了,隨意找個其他的理由搪塞過去就好。
他猶豫不決,他覺得要是自己澄清這件事,鄒盛是一定會知道的,也許鄒盛會受傷吧。雖然,他一向表現得像是一個擁有金剛不壞之身一樣的強人,但其實,他還是**凡胎不是?
鄒沫沫的聲音與平時的有些不同,來得低得多,他對王淺道,“就說我的確是訂婚了,我……”
他還沒有說完,王淺就打斷了他,道,“我的大少爺喂,你不能這樣。你這樣說,你的女性粉絲都要瘋的,估計媒體也該要瘋狂了,狗仔會想盡辦法來挖你的**,挖你的戀愛史,找你的訂婚對象,打探你的結婚時間。他們是防不勝防的,到時候,事情真的曝光,情況會更加糟糕,事情更加不好處理的,公司也會很不好做。”
鄒沫沫皺了眉毛,不說話。
王淺感受得到他的抑鬱和沉默,道,“不要你出面,我去爲你澄清就好,說你只是喜歡那枚戒指,戒指正好只能戴在無名指上,你看行不行?”
鄒沫沫好半天才回答他,“好吧。”
他之前纔剛剛因爲籤售會而對自己做藝人而信心大增,現在卻因爲一枚戒指就被衆人關注,而且還要在媒體面前撒謊,他又煩悶起來。
下午,年錦到他家裡來看他,提着他自己做的點心,來喝鄒沫沫家裡存的上好紅茶。
他看鄒沫沫精神不佳,便分外擔心,問道,“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我推你上樓去睡一會兒。”
鄒沫沫對着他勉強笑一笑,道,“沒什麼事。回房裡去倒很悶,還不如坐在這涼亭裡。”
年錦和他說了一陣外面的輕鬆的事情,看他一直興致不高,也就打住了。然後說了一件自己最近比較好運的事情給他聽,讓他也替自己高興一陣,道,“K城鼎鼎有名的柳氏集團,你應該知道吧。”
鄒沫沫怎麼會不知道,就是他原來的家,他微微點了點頭。
年錦繼續道,“九月初,柳氏集團的掌門人柳老先生的九十壽辰,邀了幾位業內藝人去唱幾首喜慶的歌祝壽,沒想到我也在列,蓮姐告訴我這事時,我還不大相信。我一個唱情歌的歌手,而且也算不得大紅大紫,居然能夠應邀,想來,也是蓮姐幫着爭取的吧。”
鄒沫沫聽他這麼說,有一絲驚訝,但很快掩飾起來,微微笑着說道,“那要恭喜你了。不過,你說你算不得大紅大紫,在我面前說這話,這可是故意謙虛了。連陸傑都酸溜溜地說你是當紅辣子雞了嘛!”
年錦看着他笑,道,“你就不要這麼說了。我和陸傑,對盤不起來,他的嘴,一向臭得很。不過,在你面前,我看他還多有收斂了。”
鄒沫沫想到陸傑那張嘴,的確是從來沒有口德的,於是點點頭,道,“他的確是什麼都敢說,不過,心倒不壞。而且,他特別喜歡車,我看他總在買車,前段時間纔剛買了車,現在又要去買一輛。”
年錦心想陸傑那也是有錢人家的子弟,一般人自然不能比,即使是最當紅的藝人,也不能像陸傑那樣買車當買白菜一樣,於是也不接鄒沫沫這話,只說道,“心不壞倒是真的。只是,他最近又想打莎莎的主意,來約她一起吃飯,我把莎莎勸住了,他該又對我有意見了吧。”
鄒沫沫嘆口氣,贊同年錦,道,“他的確是喜歡沾花惹草,我看每期娛樂雜誌上,幾乎都有版面寫他換女友的新聞,哎,他也不知道收斂一點。”
鄒沫沫正和年錦一起議論陸傑的壞話,鄒沫沫的手機就響了,拿起來一看,居然是陸傑,鄒沫沫輕輕吐了一下舌頭,對年錦一笑,小聲道,“說曹操,曹操到。”
然後才接起電話來。
陸傑第一句就是說道,“沫沫,你什麼時候準備結婚了?哇靠,你還當我是你陸哥哥是不是?你連我都瞞着啊?你什麼時候被哪位美女勾去的,居然這麼快就要結婚了。”
鄒沫沫的臉沉了一下,道,“你這是在哪裡聽了什麼消息?一來就說這個。”
陸傑笑嘻嘻地道,“我就說嘛,你怎麼會突然要結婚。我看了你手指戴戒指的照片,那戒指不錯啊,漂亮,什麼時候我看看。我今天一來公司,王淺那個傢伙就讓我救場,說幫你澄清你沒有要結婚的打算,也沒有交女朋友。嘿,嚇了我一跳,我以爲是有影的事情,他才讓我在節目上幫你澄清呢,沒想到沒什麼影嘛。”
鄒沫沫苦笑了一聲,道,“那陸哥哥,真是謝謝你了。你按照王淺說的來辦吧。”
陸傑趕緊道,“說一個謝字可不行,你什麼時候得給我救場一場一次才行。”
鄒沫沫趕緊回答,“嗯,我知道。”
陸傑道,“我馬上上節目了,先就這樣吧,掛了。”
鄒沫沫看着被掛斷的手機,輕嘆口氣。
他覺得王淺真是會算計,想來王淺知道他那枚戒指是被誰戴上去的,所以不敢自己去解釋,就借了陸傑的嘴,而陸傑雖然嘴巴毒,但是爲人其實挺義氣的,肯定想也不想就在節目上幫他澄清這件事情了吧。
鄒沫沫不知道鄒盛會怎麼想,但是,他知道他是絕對不會真的一點也不在意的。
年錦看到鄒沫沫又蹙眉不語,就問道,“他說了什麼,你又不開心了?”
鄒沫沫搖頭。
年錦看着他依然戴在手指上的戒指,道,“是爲這戒指的事情嗎?我早知道了,網上在說你要結婚了。”
鄒沫沫看着他,道,“要是是真的呢?”
年錦微笑起來,眼睛裡含着溫柔,又有點哀傷的意味,他同柳宣一樣,也是一個天生帶有一絲憂鬱的那種美男子,鄒沫沫對着這種人時總會有種不忍。
年錦說得非常真誠,“當然是祝你幸福美滿,一生安康,和相愛的那個人白頭到老。”
鄒沫沫看着他,低下頭笑了。
年錦繼續說道,“其實你不用那麼在乎別人的意見,你是你自己,你自己活得開心就行了。即使是你的粉絲,他們喜愛你,他們也大多是喜愛他們在你身上看到的他們喜愛的那些點而已。真正長久地愛着你,並且願意承擔和看到你身上不好的點的人並不會多,作爲偶像,只是一個塑造包裝給他們看的一個形象而已,而這個形象有多少真實度,誰知道又有多少人關心。你在工作的時候做得好,在私底下,多給自己一些空間,這才能活得更自由一些,纔不會有太多的壓力。沫沫,你不要對有些事情想得太多,不然,是很難快樂的。你不高興,纔會讓真正喜愛你的人感到難過。而不是隻是因爲你要結婚,這些人就無法接受,或者感到難受。真正喜愛你的人,是願意看到你快樂和幸福的人。”
鄒沫沫因爲他的話而心中感動,道,“謝謝你。”
年錦笑着道,“不用謝。”
心情好些之後,鄒沫沫就去練琴,年錦坐在旁邊聽,他喜歡鄒沫沫所彈的鋼琴,曲子的優美自不必言,而靜靜看着鄒沫沫,也是一種美好的享受。
鄒沫沫在平常的時候,也許會讓人覺得他並不那麼耀目,但是,在彈鋼琴的他,卻像是由內而外在散發出光芒,他像個精靈一樣,讓人喜愛沉醉。
年錦留下來和鄒沫沫一同用了晚飯這纔開車回家去,在路上還和鄒盛的車相遇,鄒盛的車停下來,年錦便也停了,過去和鄒盛說了幾句話才離開。
鄒盛回到家,用過晚飯的鄒沫沫在看書,鄒盛湊過去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鄒沫沫擡起頭來看到是他,就笑了笑,道,“現在纔回來,用過晚飯了嗎?”
鄒盛點頭,道,“已經吃過了。”
之後鄒盛扶着鄒沫沫去做腿上覆健,問起他的感覺,鄒沫沫覺得還好,他其實是可以自己獨立走幾步的,但是太辛苦,而且,他怕摔倒傷了手,影響彈鋼琴,所以即使辛苦地做復健,但到現在進展並不明顯。就像是怕摔跤的人學騎自行車總是事倍功半一樣。
他被鄒盛扶着走了有幾十米的距離,腿上不斷顫抖,額頭上還冒汗。他還想再走一段,但鄒盛已經把他抱了起來,說道,“今天就到這裡了,先去洗澡。”
鄒沫沫在浴缸裡微蹙眉看着自己的腿,道,“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好。我總是這樣讓人扶着走也不行,我應該試一試柺杖。”
鄒盛道,“還是不要試了,慢慢來就好。”
鄒沫沫對柺杖也是有一定的心理陰影的,他第一次強硬地要拄着柺杖走路時,摔跤了,柺杖差點壓到了他的手指,要不是旁邊的看護用身體護住了他,說不定他的手指就被拐杖和他自己的身體的重量給壓斷了。
失去了腿,要是再失去了彈鋼琴的手,對鄒沫沫來說,那簡直是會要了他的命的。
所以之後這麼久,他都再沒有試過柺杖,而且鄒盛也不贊同他用。
在鄒盛的心裡,鄒沫沫以後能不能走路並不是最重要的,他只是希望鄒沫沫能夠在他的身邊,並且活得開心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