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沫沫之後有想過給桑格打電話過去詢問桑如馨的事情,雖然他和桑格從小就不對盤,並且討厭他,但是,對桑如馨,鄒沫沫卻有很不錯的好感。
桑如馨從小就是一個性格溫和的孩子,她對人總是懷有好感,從不和人爭搶東西,除了和桑格爭辯,鄒沫沫還沒見過她和別人吵架的情況。
而且,她又和鄒沫沫同年,小時候有過那麼多接觸,鄒沫沫對她有好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即使不是同情桑格,而只是關心桑如馨,鄒沫沫覺得自己也該去問候一下那邊的情況。
不過,他又不喜歡和桑格說話,所以,之後就沒給桑格去電話,而是直接從陸傑那裡要桑如馨的聯繫方式。
在鄒沫沫向陸傑要聯繫方式時,陸傑正在陪他父親參加酒會,在電話裡,那邊的聲音雜亂,當陸傑找了個安靜一些的地方接電話纔好些。
“真是稀罕,你居然主動給我打電話來。”陸傑第一句就是揶揄鄒沫沫。
鄒沫沫道,“以前又不是沒有主動給你打過電話,你用得着這麼說嗎?”又問道,“你在做什麼,那邊聲音那麼吵。”
陸傑聳聳肩,“哎,陪我家老頭子參加一個業內酒會。”
鄒沫沫當場就有點吃驚,“你在參加這種酒會?”
陸傑不滿地道,“喂喂,我說沫沫,你什麼意思。難道我不能參加這種酒會了。”
鄒沫沫道,“你不是說你從不參加你家裡的商業上的事情嗎?”
“不參加,那是我不想參加。我家老頭子特地叫我陪他的,我最近手頭又有點緊,只好先聽他的話了。”陸傑雖然這樣說,但是語氣裡卻有點洋洋得意。
陸傑在別人面前其實很少表現真實的自我,他自己都不明白,爲什麼他能夠在鄒沫沫面前把一切都暴露地這麼徹底,而且還是輕鬆地向他暴露。
鄒沫沫笑了笑,道,“哦,是這樣啊,那你好好跟着叔叔做事情吧。我今天給你打電話,是想問你要桑如馨的聯繫方式,你肯定有,是不是?”
陸傑一聽他這樣說,就道,“你居然來要如馨的聯繫方式?我當然有,可以給你。不過,我也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聯繫上她了,不知道她是到哪裡去了,電話根本打不通,網路上的留言,她也沒有回過。這個女人,鬧失蹤也不給朋友說一聲,真是!”
鄒沫沫因他這話愣了,心想如馨真的鬧了失蹤,於是又問道,“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聯繫不上她的?”
陸傑道,“我前段時間拍戲忙,想着她學習也不輕鬆,就沒聯繫,不過,我閒下來一些,就找她一起吃飯玩一玩,但打她的電話就一直是關機了,我想想,這大約有近一個月了吧。”
“一個月?”鄒沫沫很驚訝,一個人失蹤至少一個月,那的確是夠她的親人非常擔心的了。而且他想了想,在柳家,他也的確是從很早時候就沒有見過桑如馨了,他那時候還以爲是二姑和爺爺反目,他們便不到柳家來了,原來居然是這麼早就不見了。
“是有至少一個月了。如馨想到法國去做研究生學習,桑格不讓她去,硬是要求她就在K大繼續讀書,她不願意,兩人就鬧了矛盾,我原來以爲如馨失蹤是和桑格鬧脾氣,但是,這失蹤了一個多月,也有點不正常了吧。”陸傑從言語裡也是擔心桑如馨的。
鄒沫沫道,“那你有遇到桑格嗎?他怎麼樣?難道他沒有去把如馨找回來。”
陸傑道,“前兩天還遇到桑格了,我看他也夠嗆,他不是一向最注意面子,把自己打扮得人模狗樣,但這次見他,他居然連臉上鬍子都沒有刮,又瘦得厲害,我差點都沒認出他來。我看,他也是找如馨找不到吧。這個女人,到底跑哪裡去了,這麼久了,也該鬧夠了,也該回來了吧。”
鄒沫沫心想也許是如馨想回來但是回來不到吧,鄒沫沫一時心如亂麻,要是桑如馨是真的只是失蹤被帶走倒還好說,就怕她還遇到了別的危險。
鄒沫沫並不敢肯定這事就是鄒盛做的,而且心想也許桑如馨已經回家了,於是從陸傑那裡拿了聯繫方式,就要和陸傑掛電話去聯繫桑如馨。
陸傑最後加了一句,“要是你聯繫上她了,讓她給出個公告出來,以免一大幫人都擔心她。”
鄒沫沫應了,就和他掛了電話。
鄒沫沫去聯繫了桑如馨,但就如陸傑說的,根本聯繫不上。電話一直處在關機中,發電子郵件,也沒有人回,甚至去逛了桑如馨的blog,最後一次更新已經是兩個月前了,之後也沒見她在上面回覆朋友。
鄒沫沫只好又給桑格打了電話,但是那邊卻並沒有接起來,而是直接掛斷了。
鄒沫沫對此覺得莫名其妙,心想桑格前兩天還來求他,現在他給他打電話過去,他居然直接掛斷不接通。
鄒沫沫不氣餒地又撥打過去,如此幾次,那邊最後還是接了起來。
“喂,是桑格?我還不想給你打電話呢,你倒不想接我的電話!”鄒沫沫含着一點怒氣地說道。
那邊回答他的聲音的確是桑格的,但是,一聽就知道那聲音既乾澀又嘶啞,而且很無力,“那你就不要給我打電話。你以爲我想聽到你的聲音。”
鄒沫沫氣憤地說道,“彼此彼此,我也不想聽到你的聲音。我只是想問問如馨的情況,她回家去了嗎?”
桑格沉默了很長時間,才說道,“你不要貓哭耗子。”
鄒沫沫更加生氣,心想桑格就不能好好說話嗎,道,“你這人怎麼這樣。我也不是想關心你,只是想關心如馨而已。”
電話裡傳來咕咕的聲音,鄒沫沫聽得一皺眉,之後纔想到這是桑格在哭,他吃驚極了,握着電話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半天才弱聲道,“人總是會找到的,說不定她只是出門去旅遊,過兩天就自己回來了,還會給你帶禮物。”
鄒沫沫說完又覺得自己這勸孩子一樣的話語很不對,於是又沉默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桑格在那邊似乎是回過神來了,聲音裡壓抑着濃重的痛苦,“如果是你們把如馨抓走的,把她還回來,把她還給我。你們要對我做什麼都行,別傷害她,不要傷害她。”
鄒沫沫皺着眉毛,道,“你怎麼確定她是被抓走的,而不是她自己在和你生氣?人既然還沒有回來,你還是先好好堅持住吧,不要把自己的身體搞垮了,即使以後如馨回來了,你病倒了,要她如何自處。”
桑格那邊又是長久的沉默,好象是在判斷鄒沫沫的善意,好半天才又問他,“你們真沒有抓過如馨?”
鄒沫沫道,“要不是你打電話來問,我根本不知道她的事情。”
桑格道,“他們給我寄來了如馨的鞋子和衣服,都是髒兮兮的,還有她的耳環和手鍊也給寄來了,上面還有血,前幾天還寄來了她的頭髮,”緊接着就是桑格的一陣激動的痛苦嘶叫,“啊啊……,他們不要再折磨她了,要錢我給錢,要人就換我去,我怕啊,怕收到她的手和腳這些,不要再折磨她了……”
桑格說着又哭了起來,那是人在崩潰的哭聲。鄒沫沫覺得桑格也許要被折磨瘋了,他心裡也跟着難過起來。
他想到自己若是也這樣失蹤,那時候,他的盛叔是不是也是這樣受折磨。
鄒沫沫只好又安慰了桑格幾句,然後就掛了電話。
他窩在沙發裡發呆,眉目間全是一種哀慼的神色。
鄒盛回家來,走到他的面前,他才發現他。
鄒沫沫想對鄒盛露出一個笑容來,但是卻發現臉上掛不上笑容,於是就那麼一副愁苦的樣子對鄒盛說道,“盛叔,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鄒盛坐在他的身邊,摟過他,在他的額頭和臉頰上親了親,手指又撫上他的眉心,道,“想早點回來陪你,就回來了。你又不開心了?看這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鄒沫沫伸手抱住鄒盛,道,“盛叔,要是我不見了,你是不是會很難過着急。”
鄒盛摟着他,輕撫他的背脊,道,“那還用說,我會急死。”
鄒沫沫把臉埋在他的胸口聽他的心跳,喃喃道,“盛叔,我真愛你。”
鄒盛因爲他這句話露出微笑來,道,“嗯,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