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戈壁的不遠處,有一雙冷酷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嚴酷的冷光。[燃^文^書庫][www].[774][buy].[com](燃文書庫(7764))吐蕃大將扎西傑布盯緊了遠處燃燒的篝火,嘴角露出陰險的冷酷。
扎西傑布年齡有四十幾歲,高原紫外線的長期侵蝕,讓他的臉膛格外的粗糙。
扎西傑布靜立不動,他手下的將士可忍不住了,紛紛將焦急的目光投到了他的臉上。
吐蕃軍隊沒有軍餉,將士只能通過搶劫獲得財物,因此,對這一塊肥肉,吐蕃的騎兵志在必得,已經等得不耐煩了。戰馬也感受到了焦灼,打着噴嚏,蹄子刨動着土地。
然而,扎西傑布沒有動,依然在等,他在等待一個最佳的攻擊時機。
對於機會,扎西傑布從來不會放棄,正因爲總是抓住機會,而且總是吃獨食,吐蕃的將軍們稱他是一條孤狼。
扎西傑布制止了將士們的蠢蠢欲動,說道:“自大唐和我國交惡,已經六十餘載,我軍負多勝少,今日天賜良機,讓我們抓住了這一支弱敵。將士們,殺敵立功的時候到了,死戰者有功,逡巡不前者斬。”
扎西傑布手下的一員大將在一旁擔心的說道:“將軍,我們奉命前來迎接尊貴的客人,大相一再叮囑,不到迫不得已,不允許和唐軍發生衝突……”
扎西傑布厲聲打斷了他的建議,惡狠狠的罵道:“喝酒不耽誤睡覺,我們幹過了這一票,還有的是時間。”
扎西傑布抽出了雪亮的藏刀,刀鋒前指。
吐蕃士兵將俘獲的唐軍送求救信的使節押到陣前,一刀剁了祭旗。
噴涌的鮮血激發了吐蕃人的獸性,軍隊一陣陣騷動。
恐怖的犛牛角號聲響起,吐蕃馬隊蜂擁着向着篝火的方向突進,一瞬間,塵土遮蓋了潔淨的天空。
吐蕃騎兵催動着矮小的藏馬,發出了恐怖的呼喊聲,快速逼近了唐軍的營寨。
在大戈壁之中,前不着村後不着店,根本沒有逃跑的可能。人一旦在絕望之中,要麼等死要麼反抗,唐軍將士反倒鎮靜起來,在長官的命令聲中,紛紛抄起武器反擊。
吐蕃軍隊的進攻遭到了有力地抗擊,在一輪又一輪的弓箭射擊之中,近百名吐蕃騎兵跌落馬下。然而,沒有受過訓練的烏合之衆,萬萬不是正規軍的對手。吐蕃騎兵很快衝破了唐軍的陣營,慘烈的白刃戰開始了。
唐軍將士四散抵抗,揮動着能夠使用的武器,拼命地和吐蕃騎兵混戰在一起。
在草原上野戰,步兵自然不是騎兵的對手,何況這一支步兵還是新手。儘管唐軍將士英勇搏鬥,但失敗是無法避免的,終於,在天色大亮之後,吐蕃軍隊以陣亡三百多人的代價,斬殺了七百多名唐軍,包括封常青和馬老四在內的二百多人成爲了戰俘。
這就需要一聲嘆息了。作爲防禦的一方,如果在弓箭充足的情況下,獲勝的機會很大,起碼不應該敗得這麼慘,這麼迅速。然而,這是一支沒有經過任何訓練的新兵,準確的說,就是一羣扔掉鋤頭把的農民和扔掉秤桿子的小商人,能夠拼掉吐蕃軍隊的三分之一,已經是實屬不易了,甚至可以說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
封常青成爲戰俘順理成章,因爲他一直坐在地上看風景來着,奇怪的是,在箭矢橫飛的戰場,這小子竟然毫髮無傷。而馬老四被俘可就有些冤了,他揮刀斬殺了四名吐蕃騎兵以後,馬蹄陷進了土坑之中,當即被甩離戰馬,腦袋碰到車轅子上,立時昏了過去,等到醒來時,已經成了俘虜。
扎西傑布坐在青海驄上,遺憾的看着這一羣戰俘,這些精壯的漢子,如果能弄回羅些,在奴隸市場拍賣,可是一大筆財產。可惜的是,自己的軍隊深入到安西都護府的縱深,隨時都可能遭遇唐軍,帶着俘虜可是累贅了。
扎西傑布正要做出決定的時刻,一名騎兵斥候飛馳而來,大聲地報告:“將軍,在西方三十里處,發現了唐軍的輜重隊,運送的都是軍器和糧食。”
扎西傑布精神爲之一振,自己率軍深入唐軍縱深,可不是爲着這些新兵蛋子來的,如果在後方打掉唐軍的運輸線,那就是另一件戰功了。現在,機會來了,他興奮的幾乎歡呼。
扎西傑布問道:“唐軍有多少人,發現了我們沒有?”
斥候的回答讓扎西傑布放了心:“將軍,唐軍約有五百人,還有大約一千多人的役夫,我們徒步跟隨,唐軍沒有發現我們。”
扎西傑布緊張的算計着,這裡是唐軍腹地,因此唐軍很大意,這麼重要的輜重,竟然只有五百人護衛。只要動作足夠快,一場大功勞是跑不了了,然後自己再率領弟兄們迎接回尊貴的客人,回到羅些自然風光無限。看來,菩薩是要我建功立業啊!
天與不取,自受其咎。扎西傑布很明白這個道理,冷酷的下達了命令,全軍立刻向西方進軍,伺機奪取唐軍輜重。留下自己的一百名親兵打掃戰場,將被俘的唐軍將士集體處死。
大隊吐蕃騎兵蜂擁而去,剩餘的一百名吐蕃軍隊開始了大屠殺,吐蕃彎刀漫天揮舞,草原上人頭滾滾。
屠殺慘烈的進行着,血腥的味道讓人噁心欲吐,剩餘的唐軍不多了,很快輪到了封常青和馬老四。
捆綁得猶如大閘蟹的馬老四被吐蕃軍士按倒跪在地上,等着躲不過去的那一刀。趁着吐蕃軍士喝水的空擋,他對着封常青說道:“兄弟,這回如了你的心願,可老哥還沒有活夠啊!”
封常青很自覺地跪在地上,沒用吐蕃士兵使勁,他看了看天,嘴角上掛着微笑,無所謂的說道:“今天太陽挺足的,能看兩眼就多看兩眼吧,在那地兒只能走夜路了,可沒有陽光熱乎你。”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馬老四氣得無話可說,一口痰吐到了封常青的腦袋上。
封常青的額頭上掛着粘痰,手被捆着,想擦一下都不可能,反正也無所謂了,一會兒腦袋就不是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