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祿山損兵折將,萬餘大軍一朝而沒,營州城震動,不管是百姓還是官兵,都是忍心震動。
盧龍軍將士是營州子弟兵,在那個時刻,營州城人人戴孝,家家送葬,燒紙的煙塵污染了潔淨的天穹,哭聲響成一片,震動得城牆都爲之顫抖。
栽了這麼大的跟頭,作爲主要的肇事者,安祿山沒有顏面見江東父老,偷偷的半夜溜進城裡,唯有躲在營州都督府衙閉‘門’不出。
然而,軍隊死亡了這麼多人,咋也得找一個替罪羊,否則沒法‘交’差。安祿山絕不會自己擔當這樣的惡名,“遂歸罪於突厥左賢王哥解和河東兵馬使魚承仙,殺二人。”並寫成奏摺,派人送到京城。
不過,那是糊‘弄’朝廷的,營州的百姓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因此並不買賬,安祿山愁得睡不着覺。正在他坐臥不安時,這時,史思明從家鄉趕來,求見安祿山。
安祿山大喜,握其手說:“你來我無憂了。”
史思明噓寒問暖了幾句,然後退出了。走到外面,對手下人說道:“如果我早見祿山,就會與哥解一起被殺。”
不久,契丹兵又圍師州,安祿山派史思明擊退之。
請罪的表折還在路上,等待是最難過的折磨。正在安祿山像熱鍋上的螞蟻的時候,兒子安慶緒來報:在城中發現了胡裡韓度的行蹤。
這是一個好消息,自從安祿山升任營州都督以來,胡裡韓度就徹底從營州消失了。他躲在幽州的別墅,絕不跨入營州一步,甚至在營州的生意都不做了。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地址:
幽州是范陽節度使的管轄地區,張守罩着胡裡韓度,安祿山鞭長莫及,讓他好生氣悶。
安祿山想到,胡裡韓度能夠到營州,這就說明,這廝以爲老子死了,因此纔敢大搖大擺的來了。
安祿山咬牙切齒的想,胡裡韓度,你這廝如此藐視老子,今天老子要你的命。
想到這裡,安祿山下了殺心,命令安慶緒帶兵包晰裡韓度的府邸,將這廝捉拿歸案。
安慶緒領命而去,不大一會兒的工夫,胡裡韓度就被五‘花’大綁的帶到了安祿山的都督府。
身體‘肥’壯的胡裡韓度幾乎被捆成了糉子,具體形態可參照裝滿了糧食的麻袋。
安祿山坐在虎皮‘交’易上,叉着二郎‘腿’,冷冷的看着曾經不可一世的胡裡韓度。
胡裡韓度的目光充滿了恐懼和不相信,當他確信安祿山依然活着的時候,最後一絲的希望飄然而去。
人生充滿了不如意,然而,胡裡韓度卻從來沒有不如意的事兒,幾十年順風扯帆,可謂呼風喚雨,在幽州地面上廣結善緣,在官場走動如風,因此賺了很多的錢。唯有一件事,就是沒看準安祿山,和這廝結下了血海深仇。自從安祿山成爲了營州都督,他就知道營州成了龍潭虎‘穴’,輕易不敢來。前幾天,聽說盧龍軍紫‘蒙’川慘敗,只逃回了幾個人,以爲安祿山死於非命,於是,大着膽子來到營州,整理荒廢有些日子的家族產業。誰想到,涼炕還沒有睡熱乎就被抓了。
看到了安祿山活蹦‘亂’跳的,胡裡韓度內心極爲恐懼,他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一樣風景兩樣情懷,有失意的就有得意的。看到胡裡韓度如此懼怕,安祿山的心情一瞬間變得好極了,甚至可以說是‘春’風得意,儘管外面的北風依然寒冷徹骨。
此刻,安慶緒跪倒在地,呈上了高句麗寶刀。
安祿山伸手接過高句麗寶刀,心裡喟然嘆息,一別10年,風水轉得快,終於又拿回了自己的東西。
安慶緒報告道:“這廝隨身帶着這口寶刀,還砍傷了兩名親兵。”
安祿山擡手製止了安慶緒接着說下去,說道:“你做得好,下去休息吧。”
安慶緒叩拜了下去,安祿山拔出寶刀,看到鋒刃依然鋒銳,閃現着一股殺氣。
寶刀的鋒刃晃人眼目,胡裡韓度嚇得膽戰心驚,但他經歷了大風大‘浪’,知道現在討饒已經晚了,唯一的辦法就是實行‘交’換。自己的身價很厚,說不定能買一條命。
“大人,胡裡韓度狗眼看人低,您老人家大人大量,甭和小人一般見識。大人的軍隊遇到了難處,小人願意出十萬兩軍費,爲大人招兵買馬。”
安祿山很享受別人發自內心的懼怕,胡裡韓度的恐懼讓他的心情好了許多,冷冷一笑,說道:“胡裡韓度,你很有錢,不過,老子更想要你的命。這一刻老子等了很久了,如果不是你以爲老子死了,還真就難逮着你。還行,老天爺給了老子一巴掌,又給了一顆紅棗,扯平了!”
安祿山咬牙切齒,透出了骨頭裡的恨意,胡裡韓度絕望的閉上了眼睛,不過,生死關頭,一定要爭取的,因此,腆着臉皮請求道:“大人,小人知道罪不可赦。可是,那都是過去很久的事了,小人死多少次都解不了大人心中的惡氣。大人您明白,小人當時就是貪財,沒有別的心思。如果大人答應饒小人一命,小人願意傾盡家財,貢獻給大人。”
安祿山用手指彈着寶刀,寶刀發出了清脆的聲音。這時,他又聽見了胡裡韓度的請求。
“大人,小人經商多年,連同祖宗傳下來的,應該有五十萬之巨。小人一個子兒都不留,都給了大人,給大人招兵買馬之用,只求大人饒小人一命。”
50萬,這是一個炫目的數字,堪稱富可敵國!安祿山知道胡裡韓度有錢,但沒有想到他這麼有錢,當時就心中一動,自己的軍隊損傷了三成,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招兵買馬,可這需要錢啊!自己有這些錢,可畢竟‘花’起來心疼,有了胡裡韓度的這些錢,以後的日子就好受些了。
安祿山故意裝作很熱情的說道:“好啊,我們一切的恩怨都是爲了錢,因錢結仇,因錢化解,一切都很完美,你說不是嗎?”
胡裡韓度猶如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獻媚的說道:“大人饒了小人的狗命,小人馬上安排人回家變賣資產,拿了銀子,立刻就‘交’給大人。”
“好啊!”安祿山淡然一笑,吩咐親兵說道:“給胡裡大掌櫃鬆綁,‘弄’一付紙筆,好生伺候着,讓大掌櫃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