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楚哥沒跑多遠,也跑不了多遠,他發現自己無處可逃了。
西域盛產良種馬,盧楚哥作爲西域諸國的頭面人物,騎乘的戰馬萬選一,十分壯健,堪稱寶馬良駒,又先於唐軍逃跑,甩過唐軍九條街都有可能,怎麼能說走投無路了呢?
原因很簡單,一支突如其來的軍隊攻擊了昭武九**隊的大營,截斷了盧楚哥逃跑的道路。
在盧楚哥戰馬的前方,聯軍的大營亂紛紛,幾乎成了煮爛了的臘八粥。近萬黑衣黑袍的騎兵從黑暗出現,清除了鹿砦,砍倒了柵欄,潮水般的涌進了昭武九**隊的大營。
黑衣騎兵頭纏耀眼的白綾,手持彎刀和燃燒的火把,殺氣騰騰的突進。馬蹄聲碎,彎刀閃耀,在昭武九國的營盤拼命地砍殺。
在後方大營的昭武九**隊都是二線部隊和後勤職人員,老弱病殘居多,戰鬥力低下。對於突如其來的攻擊,搏鬥的勇氣一瞬間消失殆盡,除了逃跑和求饒,抵抗幾乎不存在。但是,這支黑衣騎兵十分殘忍,不管敵人是不是投降,一律揮刀砍殺,絕不留一個活口。
在黑衣騎兵的野蠻殺戮之下,昭武九**隊的大營慘叫聲不絕於耳,血流成河。
黑衣騎兵砍人之際還不忘了放火,戰馬奔跑之,一個個燃燒的火把扔進了聯軍的氈帳和飼餵軍馬的草垛。
秋高氣爽,風乾物燥,火把沾易燃的氈帳和牧草,火苗“蹭”的冒起來,迅速蔓延開去,頓時燒成一片火海。
火燒連營,這是無壯觀和殘忍的景象。
這樣的殘忍無數次的在國曆史重複,幫助弱者打贏了貌似強大的敵人。在國曆史,這樣的故事不少,“赤壁之戰”、“火燒聯營六百里”這些耳熟能詳的故事,都是古代軍事家們的傑作。
大火不受控制的燃燒,火光映紅了剛剛黑下來的天空。
盧楚哥大吃一驚後是大惑不解,這些黑衣黑甲的軍隊是哪裡冒出來的?難道是葛邏祿人?葛邏祿軍穿着黑衣黑甲,符合這些特徵,但是,葛邏祿軍跑得再快,也不可能出現在自己的前面,再說,葛邏祿軍的總數也沒有如此的多啊!如果不是葛邏祿軍隊,那麼又是什麼軍隊,難道高仙芝那廝勾來了天兵天將?
盧楚哥沮喪的否定了自己的胡亂猜測,儘管高仙芝那廝神通廣大,讓常年不斷的珍珠河水露出了河牀,這明擺着是佛祖的旨意,但是,也僅限於此,佛祖不可能這麼慣着那廝,不可能幫他這麼大的忙。
儘管盧楚哥有着無法解釋的疑問,因此胡亂猜疑,也因此連連否定。但是,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實的,真實的讓人慾哭無淚,他不管願不願意,都只能接受這樣殘酷的現實。
偷襲猝然而至,在黑衣騎兵兇猛的打擊之下,昭武九國的軍隊炸營了,狼奔豚突,敗兵四散奔跑,不知哪裡纔是活路。
昭武九國的軍隊光顧了眼前的災難,他們忘記了這只是一個開始,更大的苦難還在後面呢!
在昭武九**隊狼奔豚突的時刻,安西唐軍和葛羅祿將士輕易地突破了固若金湯的河堤防線,前面的道路洞開。在這樣的情況下,哪怕天的天使們都在發誓,也沒有辦法讓昭武九國的軍隊平安無事了。
安西唐軍和葛羅祿將士潮水般漫過了河堤,鐵流滾滾,奮勇砍殺,野蠻而粗暴的吞噬着一切的生命。
被清理過的地面變得安全,安西唐軍的軍大帳前移,逼近了聯軍的大營外圍。
高仙芝站在將士們匆忙搭設起來的望臺,遠遠的望去,聯軍大營火光熊熊。頭纏白綾的黑衣騎兵縱橫殺戮,馬蹄的奔騰和閃亮的刀光編織了死亡的大,毫不留情的剝奪着昭武九國聯軍將士們的生命。
安西唐軍和葛邏祿軍在側翼包抄,追逐着潰散的昭武九國的軍隊,殘忍而無情的消滅一切生命。
高仙芝眼看着自己導演的傑作在輝煌演,這一刻,他有些醉了雖然他沒有喝酒。
爲了這場必然要進行的戰鬥,高仙芝耗費了好多的心思。按照安西唐軍的戰鬥力,在剛剛到達的時候,如果一鼓作氣,採用木筏渡河,多路攻擊的戰術,安西唐軍毫無疑問會攻破昭武九國的防線。但是,因爲被迫水戰,安西唐軍凌厲的攻擊能力必然大打折扣,在昭武九**隊的阻擊之下,勢必造成重大的傷亡,最終失去對怛邏斯城的攻擊能力。
高仙芝相信,對於安西唐軍奪取珍珠河防線,他的對手,黑衣大食穆斯林總督早有預見,甚至非常歡迎。黑衣大食軍隊之所以沒有出現,是打算讓唐軍陷入惡鬥,消耗過多的生命,最後,大食軍隊坐收漁人之利。
高仙芝惡狠狠的想,穆斯林總督這個老狐狸讓本帥跳火坑,想得倒美!本帥先要給你挖一個坑,坑要足夠深,而且要架一堆火,讓你體無完膚。
正因爲如此,高仙芝纔沒有選擇強攻,而是利用了昭武九國君主的貪婪和野蠻,利用軍馬爲誘餌,引誘昭武九**隊搶劫,設下了伏擊圈,有效的消耗了昭武九國的有生力量。
在掌握了戰鬥的主動權以後,昭武九**隊人員受損,士氣低落,安西唐軍應該迅速擴大戰果,奪佔灘頭陣地,進而奪取珍珠河西岸。然而,出乎自己的將領和敵人的預料,高仙芝沒有趁機從淺灘進軍,而是頓兵息戰,擺起了香案,在河岸招搖。
作爲那個時代的人,高仙芝相信鬼神的力量,甚至堪稱虔誠。他同樣相信,安西唐軍和葛邏祿軍隊也相信鬼神的力量和魔力,對岸的昭武九**隊更相信鬼神。如果,珍珠河水在香爐的濃煙緩緩下降,這無疑是昭告,高仙芝已經獲得了天的垂青。
高仙芝獲得了天的垂青,唐軍和葛邏祿軍會士氣大振,將士們甚至會樂於犧牲,攻擊力毫無疑問會暴漲。而昭武九國慘了,他們的將士目睹了佛祖站在敵人的一邊,和唐軍戰鬥,是不給佛祖面子,因此無論如何也不敢繼續戰鬥了,戰鬥力絕不是打折的問題,而是能剩多少的問題。
果然,一切都按照高仙芝設想的那樣進行了,甚至沒有太大的偏差。在唐軍和葛邏祿軍隊涉水攻擊的那一刻,昭武九**隊佔據了河堤的制高點,本來還有機會一戰,起碼能給唐軍造成巨大的傷亡,最少也能遲滯安西唐軍和葛邏祿軍的進攻速度,爲主力撤退爭取時間。然而,昭武九國的軍隊根本沒有抵抗,甚至一擊即潰的機會都沒有留給安西唐軍,立刻潰敗。
高仙芝咬牙切齒的想,昭武九國的君主們,你們以爲這樣也能逃得了嗎!本帥已經佈置了神兵天降,截斷了你們的退路,擊碎你們的幻想,讓你們嚐嚐軍敗身死的悲哀,領受背叛的代價。
是的,高仙芝想的不錯,現在的聯軍已經陷入了垂死的邊緣。
安西唐軍主力和葛邏祿軍渡過了珍珠河,立刻投入了對昭武九**隊的進攻。
李嗣業率領陌刀隊衝在了最前方,安西唐軍橫刀閃爍,所過之處,一片屍山血海,沒有任何生命能夠倖存。
在安西唐軍恐怖的打擊下,昭武九國的軍隊成了待宰的豬。地球人都知道,豬是不知道抵抗的,只能任憑唐軍的殺戮,死傷枕籍,抱頭鼠竄。
安西唐軍陌刀隊橫衝直撞,掃清了前進道路微弱的抵抗,葛邏祿和段秀實率領的唐軍騎兵開始了無情的追擊。在珍珠河岸的縱深地帶,他們和早期投入戰鬥的黑衣軍會合,漫山遍野的追殺着逃跑的昭武九國的敗兵。
安西唐軍和葛邏祿軍的打擊在每一個角落進行,昭武九國的軍隊互不統屬,君主和將領們率先逃了,將士們六神無主,完全陷入了恐懼之。
這樣的軍隊沒有任何的戰鬥力,剩下的是如何的逃跑。好在珍珠河西岸不缺乏山地和丘陵。
有山的地方有樹木,樹木多了是森林,有森林能藏得住人。有了樹木的掩護,昭武九國的軍隊躲過了唐軍的追殺,很多人因此得以逃出生天。
康國國王盧楚哥和其他的幾國君主,都是放棄了戰馬,脫掉了價格昂貴的鎧甲和戰袍,混在敗兵之,逃到了密林深處,躲開了安西唐軍和葛邏祿軍的馬刀,因此暫時撿了一條命。
雖然逃得了性命,但有一個巨大的困惑折磨着盧楚哥等人的心靈,高仙芝是如何讓珍珠河水枯竭的?難道真是佛祖站在了唐軍的一邊?
這樣的困惑一直折磨着盧楚哥的心靈,最後只好相信。在這一刻,他後悔了,自己站錯了隊,不應該聽信阿拉木機的蠱惑,站在了高仙芝的對立面。
然而,現在一切都晚了,盧楚哥已經沒有退路了,只能選擇逃避。
但是,西域的草原遼闊無,但所有的生路都讓唐軍和葛邏祿軍隊封死。世界再大,到處都是死路,盧楚哥能逃到哪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