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園中,池塘假山,涼亭走廊,雕樑畫棟,簡直是美不勝收。
四周宮女太監,恭恭敬敬站立兩旁,年輕力壯,身材魁梧,清一色裝扮的侍衛並列左右,古樸的皇宮之中透露着濃厚的威嚴之氣。
得到了天啓皇帝的恩准,凌雲站起身來,一本正經的對着天啓皇帝道;“回稟皇上,卑職此次前來的確有事相稟,還望皇上應允。”
天啓皇帝微微一笑,將手中的一把魚食丟進了池塘之中,拍了拍手上沾着的魚食沫道:“哦!不知凌指揮使有何事稟報?”
凌雲側首環顧四周一眼道:“這……”
見凌雲如此舉動,天啓皇帝知道凌雲有事要說,對着周圍一揮手道:“所有人退出二十步之外,膽敢擅自靠近一步着,殺無赦!”
一衆宮女侍衛,太監,聽到天啓皇帝的話,齊聲答應一聲,施禮後便退到二十步開外,現場只留下了,天啓皇帝,張皇后,凌雲。
天啓皇帝這才微微一笑對着凌雲道;“到底何事還搞得如此神神秘秘?現在可以告訴朕了吧!”
凌雲看了看天啓皇帝,再看了看張皇后道:“啓稟皇上,卑職準備去山東各地走一趟,從各軍戶所挑選精銳士卒進飛鷹衛,還要皇上應允。”
天啓皇帝一聽,眉頭微微一皺道:“整個京城中,各軍營,衙門,精銳能戰之士,數不勝數,凌指揮使何必捨近求遠?”
凌雲不帶任何思索,對着天啓皇帝道:“回皇上的話,京城各衙門各軍營的官兵,和每一個朝中文武官員都有着扯不斷的關係,卑職爲皇上打造的是一支忠於皇上的隊伍,是任何人都利用不了的,所以卑職想從其他的地方挑選士兵,還望皇上三思!”
聽完凌雲的話,天啓皇帝雙目微眯,陷入了沉思之中。
站在一旁的張皇后,沉思片刻後,對着天啓皇帝福了一禮道:“皇上,恕臣妾多嘴,凌指揮使所顧慮的正是如今各軍營中存在的一些問題,遠的不說,就拿五成兵馬司來說,數萬士兵早已經被滿朝文武各級大小官員瓜分,只有從外地找一些陌生的士兵,嚴加訓練,不許與任何官員接觸,訓練出一支只忠於皇上的隊伍,這樣纔有大用,畢竟飛鷹衛那是整個大明獨一無二的飛天軍。”
天啓皇帝這才點點頭道:“嗯!這件事,朕準了!凌指揮使,如此忠心耿耿,你先回去,正稍後便傳旨賜你蟒袍玉帶……”
凌雲連忙跪倒謝恩道:“卑職謝皇上隆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卑職告退。”
告別了天啓皇帝和張皇后,凌雲這纔出了皇宮,向着濟民堂而去。
濟民堂
白蓮花,花百合,林詩吟,雲飛燕,陸燕萍,南宮雲,龍天陽,張貴等,只要是凌雲的一班人馬,紛紛齊聚一堂等待着凌雲。
時過晌午,陽光依舊毒辣辣的炙烤着大地上,雖說衆人待在房間中,但也是顯得悶熱無比。
糟老頭卻是獨自拿着一個酒葫蘆,斜靠在一張太師椅上,翹了二郎腿悶頭喝酒,全然不去理會議論中的衆人。
隨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凌雲也是回到了濟民堂。
擡手製止住準備打招呼的衆人,凌雲微微一笑對着衆人道:“找大家來是想跟大家說一聲!我準備明日去一趟山東,而今城中,事物煩雜,就有勞各位了!下面我就給大家安排一下個人負責的事宜。”
說完後,凌雲便讓孫耀祖將朱由檢和魏紅蓮送來的兩個木匣拿了出來,放在桌上,取出裡面的房契地契道:“雲飛燕,陸燕萍,經營店鋪是你們兩個的強項,這裡有糧店,綢緞莊,酒肆,茶樓幾個店鋪,就一併交由你們兩個來打理,田大刀,鄭大錘,田招弟,做你們的副手。”
“嗯!公子放心吧!”
緊接着,凌雲又拿出北城宅院的房契遞給林詩吟道:“這裡有一處宅子,你和師傅找人好生打理一番,我們也好搬進新宅院中,就讓趙小刀和範彪,小竹,小荷,小菊,小梅幫你們打理。”
林詩吟接過房契,甜甜一笑道:“公子放心。”
凌雲點了點頭後,再次轉身對着花百合道:“藥鋪就交給你來打點了,兩百錦衣衛和那兩百個匠戶宮女,也一併交由你來管理。”
“放心吧!奴家不會讓你失望的。”
凌雲微微一笑,轉身後對着白蓮花和馬春風拿出五萬畝皇莊良田地契道:“這裡有五萬畝良田地契和五百戶佃戶的契約,你們暫時先去接收一下。張平安就跟着你們一同前去。”
馬春風點了點頭,但一旁的白蓮花卻是搖頭道;“還是讓馬春風去吧!妾身要跟着郎君同去山東,萬一遇到危險也好有個照應。”
凌雲看着白蓮花堅定的目光,這才點了點頭道;“也罷!明日白姐姐便和凌壯,凌志,錢百萬,錢堆山,孫耀祖,龍天陽,南宮雲,張貴,明日一早我們便同去山東,如今你們各自下去準備,我便隨馬大叔去皇莊瞧瞧。”
“是……”
衆人齊聲應了一聲,便各自散去準備。
就在凌雲趕奔城外皇莊時,今天順天鏢局中,白劍飛也是再次露面。
卻說此時的白劍飛,也不知從何處練了數月的追命劍法歸來和柳如煙,李明,謝坤等幾個心腹聚在了順天鏢局的大堂中。
數月不見,衆人也是一一地向着白劍飛彙報了一切。
等彙報完畢,柳如煙這纔對白劍飛抱拳道:“總鏢頭,你不在的這數月中,那個挖墳掘墓的小雜種,不知怎地死而復生,如今已是皇上眼前的紅人,還當上了正三品的都指揮使。而且還揚言,五月初五端午節時,將在八達嶺長城之上,將追命箭譜公諸天下。”
“嘶……”
白劍飛倒吸一口涼氣心道:“難道這個臭小子也學會了明月十步追命劍法?嗯……要是讓他將劍法公諸天下,我所做的一切豈不是都成爲畫餅?不行,必須得想辦法阻止他,就算你身爲朝中命官,我也要想辦法除掉你。”
想到這兒,白劍飛眼中閃現出一絲的陰冷,露出濃濃的殺機道:“派人監視凌雲的一舉一動,我們容後再想對策。”
“是,總鏢頭!”
西斜的太陽,漸漸靠近山頭,天邊的幾朵雲彩,在夕陽的照耀下,火紅一片,形成了一道美麗的晚霞。
北城門外
兩匹白色的駿馬飛奔在官道之上,“咯噔咯噔……”的馬蹄聲過後,官道之上揚起漫天的塵土。
而兩匹白色的駿馬之上,端坐着的不是別人,正是凌雲和馬春風二人。
兩人快馬疾馳行至朱由檢送給凌雲的皇莊時,才漸漸地帶住了戰馬。
“希律律”
駿馬嘶鳴一聲,打了個響鼻之後,凌雲翻鞍下馬,望向皇莊土地。
只見一眼望不到邊的良田,沒有想象中的綠油油一片,也不是金黃的麥田,而是一塊塊的田地被田埂分割開,每一塊地裡都三三兩兩的有人在勞作。
再看田地中,早已是乾旱地裂開了口子,也沒有黃牛拉犁,有的只是一些年輕的漢子充當黃牛,吃力地拉着犁頭,一些婦女,老弱,孩童,或挑或提,不知從何處挑水一點點的灌溉的田地,每一桶水倒在乾旱的田地中,瞬間就會消失不見,顯然他們的做法只是杯水車薪,但卻是依舊忙碌不停。
看着田地中衣衫襤褸,許多青壯光着膀子拉犁,婦女孩童,身穿粗布破爛打了補丁的衣裳挑水灌田的情景,突然間,凌雲鼻子一酸,眼眶開始微微的溼潤起來。
站在一旁的馬春風,看着凌雲溼潤的眼眶問道:“公子哭了?”
凌雲揉了揉眼睛,強擠出一副笑容道:“沒有,只是風沙迷了眼睛而已。”
而馬春風擡頭四下觀望一番心道:“唉!這哪有一絲的風?怎麼可會有風沙迷了眼睛?公子怕是看到了這田地中的情景,心中不忍吧!但這又有什麼辦法呢!普天之下,皇莊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別的地方,一處如此,他處可知!唉……”
正在田地中勞作之人,看到衣着華麗,而且手中牽着馬匹的凌雲和馬春風,開始紛紛議論起來。
“我說,那兩位是誰呀!”
“這我哪知道!興許是過路的吧!”
“什麼過路的?就算是過路的,能跑到皇莊來!”
……
正在凌雲思緒萬千之時,一個年約六旬以之,已經是花甲之年的白髮老者,消瘦的臉龐已經長滿了皺紋,額下留着三寸雪白的山羊鬍須,光着上身,破舊的麻布褲子,早已是磨破了好幾處,補丁上打滿了補丁,褲腿挽到了腿腕處,看起來一副瘦骨嶙峋皮包骨頭的樣子,駝着腰,拿着一個鋤頭走到了凌雲身前。
老者上下打量凌雲一番,對着凌雲抱拳施禮道:“這位公子請了!不知公子來皇莊所爲何事?”
凌雲也是對着老者抱拳還禮道:“老伯請了!如今這一片五萬畝的良田,還有皇莊裡五百戶的佃戶,信王殿下都已送於我,只是過來看看。”
一聽這些土地換了主,老者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連忙對着凌雲再次施禮道:“原來是新東家,小老兒有眼不識泰山,還望東家莫怪!”
嘴上如此說,可是在心裡卻暗暗擔憂着心道:“原來這裡已經換了東家,也不知道這個東家人怎麼樣?要是過於心黑的話,大家以後可怎麼活呀!”
凌雲連忙扶起老者道:“請問老伯,皇莊之中五百戶佃戶,有沒有管事的?”
老者連忙道:“回東家的話,皇莊中小人識得幾個字,所以是有小人來管事。”
凌雲聽完後點了點頭道:“有了老伯將每一戶家主叫來,我有事要說。”
“公子稍等,小人這就去叫!”
看着老者匆匆忙忙去喊衆人,凌雲微眯着雙眼嘆息一聲心道:“唉!興,百姓苦!亡,百姓苦!這話還真是一點兒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