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中,一個大圓桌上,已經擺滿了各種美味佳餚,有頭有臉的各門派掌門幫主都已經紛紛入座,正準備坐着錦衣衛千戶陳楚,順天鏢局總鏢頭白劍飛陪同在身旁。
看到凌雲走了進來,陳楚哈哈大笑道:“哈哈!想不到你小子也喜歡這個調調,昨天本千戶還想將你身旁的小丫鬟據爲己有,你卻告訴本千戶是個瘋子,可如今確實跟她形影不離,這你可做的有些不地道。”
“……嗯!區區一個丫鬟奴婢而已,凌少俠不如就送給陳千戶,回頭我在給凌少俠送十個八個的,雖說此女長得還算標緻,但女人如衣服……”
白劍飛話剛說到這兒,凌雲眼中寒光一閃,臉色陰沉道:“白總鏢頭說的對,女人如衣服,可她已經和在下早已行了周公之禮,己不是貞潔之身,不如白總鏢頭看看你的妻妾或者府上的丫鬟奴婢是否還有完璧之身,送與陳千戶幾個,豈不更美?”
“你……”白劍飛氣的手都開始哆嗦,指着凌雲你了半天,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在心裡暗道:“好小子,想不到你嘴這麼碎,等老子拿到劍譜,首先要將你的嘴打個稀巴爛。”
一旁的陳千戶聽到凌雲的話,在看着白劍飛吃癟的樣子,笑得肚子都有點抽筋兒,好半天才擡手拉着白劍飛坐下道:“白總鏢頭消消氣,何必跟他較真兒。不過這小子說的也不錯,我堂堂錦衣衛千戶,天子親軍,怎麼能什麼破爛都收,就像這小子說的一樣,要是白總鏢頭府上有完璧之身的,不如送本千戶幾個。”
陳楚不說話就罷了,可是一說之下,白劍飛氣得牙關緊咬,手中一較勁兒,直接將手中的酒杯捏成了麪粉狀。
凌雲一翻白眼兒心道:“我靠,你這是勸架還是挑撥離間,典型的火上澆油啊!算了,你們愛咋地咋地?反正我跟你們已經是水火不同爐,又何必在乎這些?”
想到這兒,凌雲也不用衆人招呼,直接找了一個位置坐下,翹着二郎腿,開始品嚐桌上的食物。
各大小門派掌門,看着凌雲的舉動,都在心裡爲凌雲捏了一把汗。
“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年輕啊……”
“這小子是傻了還是愣了!堂堂錦衣衛千戶,他給得罪了,如今就連順天鏢局總鏢頭,他也給得罪了,這膽可真夠肥的……”
“小子,你自求多福吧!……”
陳楚看着凌雲和白劍飛,嘴角微微一翹露出一絲的奸笑,站起身來伸出手道:“大家都別這樣,畢竟我們都是爲了對付鹽幫,來……來來……凌少俠本千戶給你介紹介紹。”
說到這兒,陳楚一個四十歲左右,長得中等身材,寬額頭高鼻樑尖下殼,兩道劍眉斜插入鬢,側眼望去,臉龐之上梭角分明,如同斧劈刀削一般,額下三寸山羊鬍須,已經是黑白交加,一身短衣巾小打扮,腰間跨了一口寶劍的中年漢子道:“這位乃是山西蕭家劍,門主簫靖!”
凌雲砸吧砸吧嘴,將口中的食物嚥下後,在桌布上蹭了蹭手中的油膩,站起身來滿臉堆笑,嘴裡一邊嚼着食物,一邊對着蕭靖一抱拳道:“早就聽聞蕭家天罡三十六劍威震武林,今兒能見到蕭門主實乃三生有幸。”
“凌少俠客氣了!”蕭靖站起身對着凌雲回了一禮道。
“這位是陝西衛十六掌,門主衛十六……”
“這位是河南劉一刀……”
“這位是山東楊家槍,門主楊玄武……”
凌雲對着衆人一一見禮後,陳楚指着智善大師和紫虛道長道:“想必這兩位就算本千戶不介紹,凌少俠也應該認識吧!”
凌雲微笑着點了點頭,只是轉眼掃向楊玄武等人時,略微地搖了搖頭。
而凌雲這一搖頭,使得幾人微微有些不喜,但卻都是忍着不說,唯獨楊玄武站起身來,用他鷹眸般的雙目,死死盯着凌雲,微微的一抱拳問道:“請問凌少俠,爲何看我等的時候會搖頭嘆息?難道我們幾個在你眼中,就很可笑嗎?”
凌雲起身,對着楊玄武一抱拳道:“前輩說的哪裡話,晚輩只是看着幾位前輩有如此高強的武藝,卻不爲朝廷效力,如今邊關不寧,正是我輩習武之人大展宏圖一展身手之時,智善大師,還有紫虛道長,他們同爲出家人,不過問朝廷之事也就罷了,可你們卻只是空有一身武藝……”
說到這兒,凌雲嘆息一聲道:“想當初,楊家將個個縱橫疆場,威名赫赫,使得異族聞風喪膽,可如今卻只是保守自珍,只知道守着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和昔日的楊家將比起來,差了不是一分半釐。”
楊玄武聽完凌雲的話,一拍桌子道:“你個乳臭未乾的小娃娃懂個屁,如今奸臣當道,縱然空有一腔熱血,也是報國無門,讓我楊某人給某些奸臣當爪牙,我楊某人寧願歸隱山林做一個村野匹夫。”
“啪”
陳楚猛然一拍桌子,震得桌子上碗碟杯子蹦起老高,牙關緊咬,指着凌雲和楊玄武道:“爾等村野匹夫,竟敢私下妄議朝政,就此作罷還則罷了,膽敢再胡言亂語一句,將爾等通通下獄。”
楊玄武見陳楚發微,只是一扭頭,便坐到了座位上。
一直未曾開口的白劍飛,看到陳楚指責凌雲,心裡暗道:“若不是老子還能用得着你,豈容你小子在此放肆。”
凌雲卻是將陳楚的話視若無聞,連頭都未曾回一下,因爲凌雲早已在心裡給陳楚判了死刑,對於一個將死之人,讓他得意一會兒也是無所謂,更何況,凌雲心裡很清楚,如今的陳楚,他根本不敢動自己。
看着有些悶悶不樂的楊玄武,凌雲對着楊玄武一抱拳道:“聽聞楊家槍法縱橫疆場所向無敵,晚輩今日想親眼目睹楊家槍法,不知前輩能否演示一遍?”
楊玄武站起身,對着凌雲點點頭,腦袋就像小雞吃米一般道:“好好好……看來你是想挑戰老夫了……”
“……不敢,不敢……晚輩對楊家槍法仰慕已久,只是無緣一見,如果前輩肯賞光,就行演示一番。”嘴上如此說,但凌雲心道:“還就不信忽悠不了你個老古板,要是你肯演示一番,小爺不將你一套槍法盜走,小爺就不叫盜聖。”
其實凌雲哪裡知道,他的一番話,在楊玄武聽來,那就是公然向他挑戰,而且還是當着天下英雄的面,如果自己退縮,豈不是告訴天下人,自己連一個偷雞摸狗之人都對付不了嗎?
想到這兒楊玄武站起身,對着凌雲做了個請的姿勢道:“既然凌少俠一二再再而三的相一睹楊家槍,若是楊某人再不應戰的話,豈不是讓天下人恥笑,凌少俠,請……”
凌雲連忙起身,腦袋搖得就像撥浪鼓一般擺手道:“不……不不……前輩誤會晚輩的意思了,以晚輩這點三腳貓功夫,怎麼可能是前輩的對手。”
“我當你小子一而在再而三的挑戰楊某人的耐心,到底有什麼了不起?原來也只不過是一個膽小如鼠之輩。”楊玄武嘴角微微一翹露出,一絲的不屑道。
凌雲一翻白眼兒心道:“我靠,你這老頑固,一把年紀了還這麼較真兒?”
只是暗自腹排一番,凌雲對着楊玄武一抱拳,露出一副耍無賴的表情道:“前輩已經是江湖成名已久的人物,可晚輩只是一個初出茅廬的無名小卒,若真要和前輩交手,豈不是惹天下人笑話!”
楊玄武一聽,險些氣得背過氣去,手指戰戰兢兢地指着凌雲道:“既然你小子不敢跟楊某人較量,那你哪兒來這麼多廢話?”
凌雲憨憨一笑道:“爲了公平起見,不如前輩將自己的槍法先演一遍,讓晚輩心裡也有個底,你說是不是啊!”(哼!只要你個老頑固感將自己槍法演練一遍,我便會將招式記住。)
楊玄武眼睛微微一眯心道:“別說我演練一遍,就是我演練十遍,也能玩死你個小王八蛋。”
想到這,楊玄武哈哈一笑道:“好說!你小子可看仔細了,千萬別眨眼,萬一一眨眼漏掉一朝半式,可別到時候說楊某人以大欺小。”
凌雲臉上露出一副得意的笑容道:“前輩千萬可不能藏私,萬一你隱藏個一招半式,到時候就算勝了晚輩,也是勝之不武。”
楊玄武點點頭道:“我楊某人說話算數,絕不隱瞞一招。”
“好……前輩請……”凌雲對着楊玄武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一直未曾說過一句話的封一平,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心道:“得,又一個和老夫一樣的人誕生了。”
楊玄武走出大堂,來到院中,大堂中的衆人也紛紛跟了出來。
楊玄武從徒弟手中接過一杆大槍,對着院中的人道:“讓讓,大家都讓讓,凌少俠想要領教一下楊某人的槍法,請大家挪出點地方……”
院中的人一聽凌雲要和楊玄武比武較量,立刻就呼啦一下讓出一個大圈,準備看熱鬧。
如今這年月,既沒有網絡,也沒有KTV等等,娛樂活動,所以稍微有點兒新鮮事,這些人就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
出乎這些人意料之外的是,楊玄武和凌雲並沒有直接打鬥,而是楊玄武獨自一人在圈中練起了大槍。
只見楊玄武手中的大鐵槍,槍出遊龍大開大合間,又夾雜着刁鑽,攻防兼備,進退有序,一時間圈中只聽槍風呼呼作響,楊玄武將一根鐵槍舞的是密不透風。
就在最後收招之時,楊玄武后背長槍,右手抓住槍柄,左手抓在槍頭,一個弓步一紮,雙手一較勁兒,大鐵槍的槍桿立刻就從後向前,變成一個弓狀。
而就在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詫異之時,楊玄武左手一鬆,槍身便直猛然間反彈出去,一下砸在青石板上,“咔嚓”一聲,鋪在院中的青石板,被鐵槍砸得粉碎。
楊玄武收招後,臉不紅氣不喘,轉身望向凌雲道:“小子,看清了嗎?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在場的人一聽心道:“槍舞的這麼快,誰能看得清啊!”
凌雲剛要上前,身旁的林詩吟有些擔憂的拉着凌雲的衣襟,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凌雲輕輕拍了拍林詩吟的手,微微的點點頭道:“放心,沒事的。”
安慰了一下林詩吟,凌雲緊走幾步來到場中,走到一個拿槍之人跟前道:“這位兄臺可否借你鐵槍一用?”
拿槍之人伸手將自己的長槍遞向凌雲道:“凌少俠只管拿去用便是……”
凌雲拿着長槍轉身剛走了兩步,就見楊玄武露出一副驚訝的表情道:“你小子不會是想以槍對槍和楊某人交手吧?我這槍法已經練了幾十年,若真要跟你以槍對槍,難免有些勝之不武,你還是選一件趁手的兵器吧!”
凌雲微微一笑道:“晚輩擅長用劍,但前輩用的是長槍,俗話說一寸長一寸強,而院中空曠,若是拿短兵器與前輩交手,我豈不是很吃虧。”
楊玄武一聽擺擺手道:“得!你也甭廢話了,隨便你是什麼武器,要打就趕緊麻溜快一點,楊某人還準備去喝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