籬笆小院茅草房,烏漆麻黑的屋中,只有一張桌子,幾個板凳,牆角靠着幾件農具。
屋中一三十歲左右的夫婦,一雙七八歲的兒女,見到陌生人進來,紛紛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顯得有些手忙腳亂。
老頭對着兒子和兒媳婦道:“你們下去,將家中的面,做一頓麪條給兩位貴客,吃完飯後狗子叫架好驢車,送兩位貴客去一趟洛陽。”
一聽說將家中僅有的一碗麪給兩人做麪條,老頭的兒子和兒媳微微的有些不喜,但古代注重的是忠孝仁義,對於老頭的話,他們還是不敢反對,只能無奈的下去吃個飯。
而此時的村中,已經炸開了鍋,有免費的糧食可拿,許多人都是紛紛難以置信。
當消息在村中一傳開之後,有許多人抱着試一試的態度,都各自拿着家中僅有的一顆雞蛋,兩個燒餅,三兩紅棗等,紛紛來到了花白鬍須老頭的家裡。
寶兒和白蓮花正在屋裡靜坐,只聽屋外腳步聲雜亂,數十個百姓,紛紛帶着家中僅有的一點吃食,來獻給李陽和白蓮花。
將所有吃食放在桌上之後,所有百姓,有站在屋裡的,也有趴在門口四下張望着,個個都是面帶微笑,互相議論紛紛。
寶兒和白蓮花早已腹中飢餓,看着面前的吃食,也沒有一絲的客氣,開始住飽的填肚子。
等老頭的兒子和兒媳做好麪條之時,寶兒和白蓮花早已被各種食物吃飽。
打了個飽嗝,寶兒看着衆人笑了笑道:“都回去準備一下,該拿扁擔的拿扁擔,該拿繩子的回去拿繩子,有車的趕車,天黑之前必須趕到洛陽。”
寶兒話音剛落,數十個百姓一鬨而散,眨眼工夫間,就紛紛消失在了寶兒的視線之中。
寶兒和白蓮花對視一眼,紛紛搖頭苦笑不已。
也就一盞茶功夫,村裡的百姓就來了二三十人,其中除了年輕力壯的青壯之外,一些婦女也是各自揹着竹筐,也有幾個趕着牛車驢車的,一時間聚的滿院都是。
當花白鬍須的老頭,將一切對着兒子和兒媳講述了一番之後,夫妻二人立刻笑得只見眉毛不見眼睛,見到白蓮花和寶兒的時候,總是滿臉堆笑。
寶兒看着院子裡的人,對着花白鬍須老頭微微一笑道:“老伯,我們可以出發了嗎?”
老頭連忙問道:“早就準備好了,就等兩位休息好之後出發。”
寶兒望向白蓮花道:“我說,我們是不是可以出發了?”
白蓮花微微一笑道:“奴家一切都聽你的。”
寶兒搖頭苦笑道:“既如此,那就出發吧!”
說完後,兩人便起身走出屋外,上了驢車,一行數十人,浩浩蕩蕩的,向着洛陽而去。
一路無話,卻說衆人爲了能夠早日拿到糧食,一路連休息都很少,馬不停蹄的趕往洛陽,等到洛陽之時,天色還尚早,連太陽都變成落山。
寶兒和白蓮花進了洛陽之後,帶着衆人來到了自己所住的客棧。
一進客棧,寶兒就對着掌櫃道:“掌櫃的,先給這些人安排一個住處,好吃好喝的儘管上,讓他們都開開葷。”
掌櫃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就像刀片劃開的一樣,連連點頭哈腰道:“公子放心,我一定會辦得妥妥當當。”
二樓,瘋道人的房間中,瘋道人坐在一張椅子上,情緒有些低落,臉色陰沉,連連嘆息道:“怎麼樣?打聽到貧道徒弟的消息了嗎?”
兩人也是低着頭,搖得就像一個撥浪鼓一樣。
瘋道人一拍桌案道:“已經這麼長時間未歸,恐怕貧道的徒弟已經凶多吉少,你們兩個準備一下,今天晚上,我們就去屠了洛陽白蓮教的分舵,從此以後我們三人的目標那就是殺盡白蓮教之人。”
“是”
阿大和阿二兩人剛答應一聲,瘋道人就聽到大堂之中的喧鬧聲。
這個瘋道人的心情非常不好,聽到吵鬧喧譁之聲,頓時無名火起,氣衝頂樑門,起身向屋外望去。
此刻的寶兒,正在和店掌櫃商量這些人安頓之事,白連花坐在樓梯口的一張桌子上,也沒有回房間,只是雙手託着下巴,靜靜地注視着寶兒的一舉一動。
瘋道人帶着阿大和阿二剛走到樓梯口,瘋道人就看到坐在桌子上的白蓮花,牙關緊咬,鬍子抖三抖,深吸一口氣,兩隻手掌瞬間就變成青紫色,嘴裡喃喃罵道:“小賤人,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來,今日就讓你嚐嚐老道的厲害。”
說完後雙腳一點地,凌空一躍,直接向着一樓大堂中的白蓮花,一招獅子搏兔攻了過去。
正在看寶兒看得入迷的白蓮花,忽聽身後掌風不善,手掌一拍桌案,直接將桌上的筷子盒中的筷子正飛在半空之中,向着身後反手一掌拍在筷子上,數十根筷子,密密麻麻的射向了瘋道人。
眼見筷子就要射向瘋道人的時候,瘋道人一收手,像個側翼凌空一翻,避開射向自己的筷子,一腳點在樓梯上,再次一掌攻向了白蓮花。
這會白蓮花也已經回身,做好了防禦準備,見瘋道人攻向了自己,運轉內功,將真氣匯聚於手上,一掌迎向了瘋道人。
“呯”
兩人對了一掌,瘋道人凌空一個翻身落在地上向後倒退數步,才漸漸地站穩身形。
白蓮花也倒退數步,穩住身形後,指着瘋道人道:“牛鼻子,你是不是有病?爲什麼要偷襲我?”
瘋道人冷哼一聲道:“哼!你個小賤人,今日若不將老道徒弟活生生的放在老道面前,老道非要你的命不可。”
白蓮花聽到瘋道人如此在乎寶兒,被偷襲的鬱悶心情早已飛到九霄雲外,面露微笑向前幾步道:“牛鼻子,雖說你在江湖中名頭很響,但我卻不怕你,真要打起來,你未必是我的對手,看在你很在乎徒弟的份上,你偷襲我的事我就不和你計較了。”
瘋道人直接被氣笑了,眼睛一閉深吸一口氣道:“好個不要臉的小賤人,對你還用得着光明正大嗎?就老道徒弟的三腳貓功夫,你都厚着臉皮追殺,只要能夠有你的命爲老道的徒弟報仇,不管偷襲,下毒,暗殺,只要你死就行,你若不死,老道永無休止。”
白蓮花一翻白眼道:“牛鼻子,哪個告訴你,你徒弟已經死了,你又報的是哪門子仇?”
瘋道人雙目中殺機四射道:“被你堂堂白蓮教教主追殺十幾個時辰,就算有十個寶兒加起來,也早已死在你的手中,你和他一天一夜未歸,如今你卻好端端的站在這裡,老道的徒弟豈不是凶多吉少。”
說完後,運轉內功,渾身的道袍無風擺動,準備再次攻向白蓮花。
數十個百姓,看到兩人針鋒相對,紛紛退到了牆角處,立刻就露出了寶兒的身形。
寶兒聽到打鬥聲,回身一看,只見瘋道人和白蓮花正準備交手,連忙對着風道人高喊道:“師傅,住手。”
說完便撩起衣襟,向着瘋道人跑去。
聽到寶兒的聲音,瘋道人放眼望去,看到寶兒之時,也不再理會正準備和自己交手的白蓮花,立刻跑到寶身前道:“乖徒兒趕緊躲起來,等爲師收拾了這個小賤人爲你出氣。”
寶兒連忙上前拉住瘋道人道:“師傅,幹嘛非要和她打,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瘋道人卻是攔在寶兒的身前道:“徒弟不錯,沒想到短短一個月的訓練,你居然可以在白蓮教教主的手下逃生,也不枉爲師教你一場。”
寶兒卻是抓着瘋道人的道袍道:“師傅,她之前是追我,但這一天一夜中,徒兒一直和她在一起。”
瘋道人一聽,望向白蓮花道:“小賤人,你這一天一夜到底對老道徒弟做了什麼?”
白蓮花微微一笑,雙手抱攏,坐在了一張板凳上道:“牛鼻子,本姑娘和你徒弟之間男男女女的事,你也要打聽嗎?反正如今本姑娘已經是凌雲的人了,你打聽這麼多到底安的什麼心?”
瘋道人聽到白蓮花的話,氣得連連喘着粗氣,就如同一頭老牛一般。
寶兒卻站在瘋道人的身後,一個勁兒的對着白蓮花比劃着,意思讓白蓮花少說一句。
看到寶兒吃癟的樣子,白蓮花笑得更加燦爛。
瘋道人回身問寶兒道:“她說的可是真的?”
寶兒一臉尷尬地望向瘋道人,有些不好意思道:“師傅,我和她……那個……這個……”
寶兒此刻也不知道該怎麼跟瘋道人講,若說兩人沒關係,孤男寡女,呆了一夜一天,萬一白蓮花要說自己把她那個,自己就算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可要說兩人有事兒,無非就是共患難了一天一夜,出於救人,做了個人工呼吸罷了!
瘋道人看到寶兒的表情,再看了看白蓮花,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卻是哈哈大笑起來。
寶兒有些摸不到頭腦的問道:“師傅你笑什麼呢?”
瘋道人拍了拍寶兒的肩膀道:“哈哈!高手有個屁用,一天一夜的時間,還不是成了我徒弟的妾待,哈哈哈!”
“師傅……”
瘋道人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看到寶兒有些爲難的表情,強壓住自己的情緒道:“乖徒弟平安回來就好,天下間女人多的是,你想娶幾個就去幾個,都這麼大人了,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寶兒試探性地望着瘋道人問道:“師,師傅,你難道就不怪我嗎?”
聽到這兒,瘋道人板着個臉道:“少在這囉嗦了,你娘急得都已經哭了一整天,趕緊去跟他報個平安。”
“哦!”
寶兒答應一聲後,來到白蓮花身前小聲道:“別再打了,看把這些百姓都嚇成什麼樣子?趕緊安排一下這些百姓,早點休息,明天帶他們去買糧,不過賣糧的錢要你出。”
說完後,也不管白蓮花答不答應,便直接上了二樓。
白蓮花走到瘋道人身前,小嘴一厥道:“牛鼻子,你還要不要打?要想打架,本姑娘隨時奉陪,但別嚇到這些人,我們找個僻靜的地方。”
瘋道人卻是渾不在意地解下自己腰間的酒壺,灌了兩口酒後,一副一切與我無關的表情道:“老道不喜歡與人爭鬥,既然老道的徒弟已經平安回來,那老道就去好好享受了,誰沒事兒幹?和你去比武,欺負老道老胳膊老腿兒是吧!”
“噗哧”
聽到瘋道人的話,白蓮花直接笑了出來,對着瘋道人道:“既然不打架的話,那本姑娘就請你這個牛鼻子喝酒,你去還是不去?”
瘋道人聽完後,滿臉堆笑道:“徒弟媳婦兒請喝酒,當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