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着炎炎烈日,凌雲在兩個錦衣衛的攙扶下,行動緩慢的踏着青石鋪成的地面一步步的行走。
盧象升和白蓮花初次進宮,面對威嚴肅穆的皇宮,躬身彎腰連頭也不敢去擡。
一路無話,兩個護衛將凌雲等人帶到了御書房門口對着天啓皇帝稟報:“皇上,凌指揮使來了!”
天啓皇帝和魏忠賢兩人向着門口望去,只見凌雲等人已經躬身等候在御書房之外。
天啓皇帝面無一絲表情,擺了擺手道:“讓他們進來吧!”
三人行至龍案之前,紛紛跪倒在地施禮:“微臣(卑職,民女)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天啓皇帝擡手虛扶一把:“平身!”
“謝皇上隆恩……”
等三人站起身後,天啓皇帝開門見山道:“你可知朕爲何要找你前來?”
“卑職知道。”凌雲彎腰躬身低着頭回答。
天啓皇帝這才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既然你知道,按照本朝律法,殺人者要償命,你說朕該治你什麼罪?”
凌雲側眼看了魏忠賢一眼,只見魏忠賢目不斜視,彷彿一切跟他沒有一絲關係一樣。
“回皇上的話,卑職全憑皇上處置,絕無怨言!”
天啓皇帝嘆息一聲:“唉……你與肅寧伯早已簽下生死狀,按理說朕不該治你罪,但你隨後在去報復,念在你們已經簽下生死狀的份兒上,朕就罰你半個月不得踏出軍營一步。”
“皇上隆恩浩蕩……”
“嗯!既然這件事說完了,那朕就和你說說下一件事。”說到這,天啓皇帝望向白蓮花問道:“有人向朕秘密稟報,說你勾結白蓮教教主圖謀不軌,而且銀髮女子便是白蓮教教主白蓮花,你說此事是真是假?”
凌雲心中一驚,轉而望向魏忠賢一眼,再看了看白蓮花道:“回皇上的話,她是白蓮教教主不假,但卑職絕對沒有勾結白蓮教圖謀不軌。而且白蓮花已經辭去了白蓮教教主之職。”
天啓皇帝冷哼一聲道:“白蓮教時常反抗朝廷,目無法紀。就算是前任教主,朕也可以判他個凌遲之罪!”
“撲通”
凌雲跪倒在地道:“皇上開恩,求皇上放過白蓮花,一切罪責都由卑職來承擔。”
見凌雲如此說,白蓮花也是連忙跪倒在地:“皇上,這不關他的事,是罪民纏着他不放的!這一切和他沒有一點關係,求皇上開恩。”
天啓皇帝沒有答話,只是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目,緩緩地靠在龍椅之上,陷入了沉思。
良久,天啓皇帝才睜開眼,對着白蓮花說道:“你身爲白蓮教教主,凌雲做爲朝廷命官不但知情不報,還有意隱瞞,朕現在就怕你們二人凌遲之刑。但上天有好生之德,朕就給你們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只要你們能做到,朕就赦免你們的罪。”
白蓮花恭恭敬敬地趴伏在地上磕頭道:“多謝皇上開恩。”
“你身爲白蓮教教主,心裡應該很明白,白蓮教教衆數十萬,時不時地製造叛亂,殺官搶糧的事情更是時常出現。朕就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將白蓮教各堂口地址詳詳細細寫出來,朕就赦免你二人之罪。並且下旨日後但凡朱姓子孫都不在以此事來爲難你們!”
白蓮花從小在白蓮教長大,雖說白蓮教已經反叛了她,但真要是讓她出賣白蓮教,還真是有些於心不忍。一時間陷入了迷茫之中。
天啓皇帝望着白蓮花遲疑的神情,敲了敲龍案催促道:“怎麼?難道你就忍心看着凌雲受千刀萬剮之苦?”
良久,白蓮花才一咬牙關,重重地吸了一口氣道:“好!罪民願意一一寫出來。”
天啓皇帝對着一旁的一個小太監揮了揮手,小太監便拿着紙筆走到了白蓮花的身前放在了地上。
白蓮花手臂顫抖的握着手中的狼毫金筆,彷彿握着一根數十斤的鐵桿一般。從小在白蓮教長大的白蓮花真不想出賣白蓮教,哪怕是自己身首異處也不會。但是此刻面對凌雲的安危,她不得不違背自己從小在師傅面前立下的誓言。
雙目中晶瑩的淚珠不斷的在白蓮花的眼中來回打轉,小時候跪在師傅面前立誓言的一幕幕一一的閃現。
“......不做叛徒,不出賣兄弟.......有違誓言甘受萬箭穿心之苦,死後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直至最後,長長的嘆息一聲,白蓮花心一橫開始落筆:“洛陽孫記米鋪,蘇州陳記綢緞莊......”
足足寫了一個多時辰,白蓮花以蠅頭小楷寫滿了三張紙才緩緩的將手中的狼毫金筆交給了站立在一旁的小太監。
小太監捧着紙張恭恭敬敬的放在龍案之上,望着龍案之上的紙張,天啓皇帝這才露出一絲的微笑。
天啓皇帝對着魏忠賢擺了擺手道:“魏伴伴,速速帶着名單前去剿滅白蓮教,傳旨,從今日起,白蓮花身份之事不再追究,賜白蓮花良民身份,凌雲出關後擅自報復他人,着其在軍中沉思半月。”
“謝皇上隆恩......”
站在一旁的魏忠賢心道:“就這麼完結了嗎?那雜家這樣得罪凌雲圖個屁啊!看來皇上對凌雲的袒護之情不亞於雜家,爲了雜家的大事。暫時還是先交好他,等到雜家大事穩妥之時,若是不順從在收拾他也不遲!”
處理完一切,天啓皇帝望向站在一旁從未說過一句話的盧象升道:“盧愛卿,你的速度還真快啊!”
盧象升連忙上前躬身道:“回皇上的話,微臣接到旨意後就立刻動身,一路快馬加鞭趕到京城,不敢有一絲的懈怠!”
“嗯......很好!
天啓皇帝點點頭道:“你的家丁帶來了嗎?”
“回皇上,帶上家丁行動緩慢,微臣是率先出發,估計三兩日家丁會陸續到達京城!”
“嗯!等家丁全體抵達京城,就落腳于飛鷹衛,等待朕的旨意。”
“微臣遵旨!”
這時,天啓皇帝緩緩站起身來,省了伸胳膊:“好了,你們都退下吧!朕有些乏了……”
“……告退……”
……
離開御書房後,白蓮花愁容滿面,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和盧象升兩人左右攙扶着凌雲向着皇宮外走去。
凌雲也看出了白蓮花的心事,邊走邊安慰道:“白姐姐不用這樣難過,白蓮教對抗朝廷,雖說有着數十萬之衆。但真要對上朝廷的大軍,遲早也是會被剿滅。對於那種反叛你的人,你還有何必爲她們難過。”
那知不說還好,一說之下白蓮花一滴滴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順着臉頰流了下來,整個人都有些抽泣起來。若不是在皇宮之中,恐怕早就放聲痛哭。
本來是想安慰,可如今越說越亂,無奈下凌雲也是閉口不言。
人的淚水總是有限,等出了午門時,白蓮花除了兩隻哭紅的眼睛,已經再也沒有了一滴淚水。
吸了兩下鼻子,白蓮花鼓着小嘴望向凌雲道:“妾身曾經立下誓言,絕不會出賣教中任何一個人,可如今爲了郎君將他們一一出賣……嗚嗚嗚……”
凌雲站住身形,擡手親親的撫摸着白蓮花的秀髮道:“白姐姐所做的一切,我凌雲銘記在心。將來我會百倍千倍的償還白姐姐。”
“郎君可不許騙妾身……”
就在幾人說話間,早已焦急等候在屋門外探聽消息的朱由檢匆匆忙忙跑上去,一臉怒色的盯着凌雲:“本王離開只是在三叮囑,請你稍安勿躁,可你就是不聽!現在好了吧,給了魏忠賢整治你的把柄。皇兄有沒有怪罪你?”
凌雲看了看朱由檢擔憂的神情,鼻子一酸,淚水漸漸地在眼眶中打轉。
穩了穩心神,凌雲這纔對着朱由檢將一切細細講說了一遍。
此後半月中,凌雲在軍營中閉門不出養傷,每天除了看着盧象升的家丁和飛鷹衛操演之外,就是陪着幾個美女聊聊天,日子過得倒也是愜意之極。
對於飛鷹衛的訓練方式和戰鬥實力,讓盧象升也是暗自佩服不己,只是在心裡暗暗讚歎:“真乃一支精銳之師,不但士兵武藝高強,裝備更是精良。若大明所有將士都是如此,何愁國家不寧,邊關不定……”
雁門關
俠客盟的衆人在劉向東和玉堂春的帶領下,一個個混出了關。
炎熱的天氣曬得大地彷彿燃燒一般,一陣陣的狂風颳過,捲起了漫天的沙塵。
一個四十歲左右的漢子,被陽光刺的微眯的雙眼,嘴脣已經出現乾裂,隱隱的可以看到一絲血跡。
那漢子湊到了劉向東身前,喘着粗氣道:“這該死的沙漠,什麼時候才能走出去?難道大家就被渴死在這裡嗎?”
劉向東望着正北方一忘無際的沙漠道:“根據地圖指示,估計還有五十里左右就可以走出這沙漠,大家再堅持堅持,等到了草原上,我們就可以找到吃喝了!”
丫頭一身乳白色勁裝,白沙遮面,將一個水囊搭在嘴邊,好半天再用舌頭舔了一滴水滴,吧嗒吧嗒嘴:“爹,娘,都已經三天了!再這樣下去就要被渴死了。”
玉堂春吞了口唾沫,微眯着雙眼望着金黃的沙漠道:“相信娘,娘一定會帶你出去……”
《由於今天回家晚!實在是太累,別的也沒有修改,請大家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