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宵禁的梆子聲響起,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基本都已紛紛回家。
寶兒整理好了自己的隨身之物,打開了客棧的窗戶,準備夜探信王府。
望了望大街之上,寶麼轉過身形笑了笑,對着瘋道人道:“師傅,我離開後,還請師傅保護好我母親,防着點隔壁的兩個人。”
瘋道人縷縷鬍鬚,點點頭道:“徒兒你就放心的去吧!爲師會照顧好你的母親,你只管放心就是,切記早去早回。”
寶兒微微的一皺眉,看了看瘋道人道:“師傅你說話怎麼這麼不中聽?什麼叫放心的去吧!搞得好像回不來了一樣。”
瘋道人剛擡起巴掌,寶兒連忙舉手投降道:“師傅打住,你那幽冥掌我可受不了。”
還沒等瘋道人說話:“寶兒縱身一躍,便躥出了窗戶,落在了大街之上。”
落在大街上之後,寶兒回身擡頭望向窗戶口的瘋道人,向着瘋道人點點頭,便一溜煙兒,消失在街道之上,溜進了小衚衕。
到了信王府,寶兒一看直接傻眼了,只見信王府的高牆,最起碼也有四米多高。
站在牆角下,寶兒看了看牆頭,嘆息一聲搖搖頭道:“有錢有勢就是好,連一個院牆都整這麼高,我什麼時候能有這麼大第一所宅子那該多好。”
在牆角處溜達了許久,寶兒纔看到一處,院內長滿了竹子的地方。
寶兒嘴角微微一翹心道:“看來這一定是後花園,想必花園之中,肯定是僻靜之所。”
想到這兒,寶兒一甩手中的摸金符,直接將鐵爪鉤在了牆頭之上,三下五除二便爬向了牆頭。
而院內之中,花園中一處小涼亭,朱由檢正坐在石墩之上乘涼。
身旁的幾個護衛,聽到牆頭之上“叮”的一聲。
放眼望去,只見牆頭之上,勾着一個鐵爪。
護衛小聲對着朱由檢道:“殿下,有刺客,殿下還是先回屋中。”
王承恩一聽,向着牆頭上一望,小聲對着朱由檢道:“殿下,會不會是魏忠賢派來的?殿下還是快隨奴婢迴避一下。”
朱由檢嘆息一聲,苦笑着擺擺手道:“想本王也是皇室貴胄,如今卻是被魏忠賢搞得提心吊膽,還有何面目去面對列祖列宗,今日本王也不躲了,過去兩個人,務必將刺客活捉,本王要讓魏忠賢知道,本王絕對不會怕他。”
“是”
王承恩答應一聲,轉身指着兩個護衛道:“你,還有你,你們兩個過去,務必將刺客活捉,帶到殿下面前。”
“是”
寶兒小心翼翼的爬上牆頭,剛伸長脖子向着王府內望去,
wWW ¤ttκa n ¤C ○ 兩柄寒光閃閃的鋼刀,就架在了寶兒的脖子之上。
想要跑,可是左右兩側,兩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伸手抓在寶兒的肩頭。
寶兒憨憨一笑道:“兩位大哥,你們好,你看那是什麼?”
說完向着院中指去,想要騙過兩個護衛的視線準備溜走。
出乎寶兒意料之外的是,兩個護衛頭也不回,揪着寶兒跳下牆頭,一句話也不說,向着涼亭而去。
寶兒被兩個壯漢,連拖帶拉,一點反抗餘地都沒有。
到了涼亭之後,兩個護衛反手抓着寶兒的胳膊,擡腳踹在寶兒的腿腕上。
寶兒就這樣被強制性的按倒,跪在了朱由檢的面前。
其他的護衛挑過燈籠,朱由檢站起身順着光線望去,才驚訝地指着寶兒道:“小兄弟,怎麼是你?看你年紀輕輕,怎麼就做了魏忠賢的走狗?”
寶兒擡頭細細望去,一看說話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白天被自己偷了玉佩的朱由檢,身旁還站着那個面白無鬚的隨從,不過此時卻是一身太監打扮,雙手抱攏,右手抓着拂塵柄,將拂塵搭在左臂之上。
讓人家抓了個正着,寶兒有些尷尬不好意思,憨憨一笑道:“真巧,沒想到這麼快怎麼又見面了?”
朱由檢依舊風輕雲淡,略帶微笑,看不出一絲的情緒,對着寶兒道:“說,是不是魏忠賢讓你偷本王的玉佩,爲何要來行刺本王?”
寶兒嬉皮笑臉笑道:“王爺你真帥。”
朱由檢一聽,眉頭略微的一皺,有些不解的問道:“什麼是真帥?”
寶兒聽完之後,無奈的搖搖頭道:“帥就是王爺長得真好看,真英俊。”
好話誰也愛聽,聽寶兒說自己長得好看,朱由檢露出一副笑容道:“嗯,這個倒是不錯,整個王府的人都這麼說,你長得也挺英俊的。”
寶兒笑了笑道:“多謝王爺誇獎,倒是讓在下有點受寵若驚。”
身旁的王承恩,聽到寶兒的話,向前一步斥責道:“大膽,竟然敢在王爺跟前稱在下。”
寶兒也是疑惑不解道:“那我不稱在下稱什麼?”
王承恩卻是擡頭挺胸道:“一個偷雞摸狗之輩,大膽的刺客,就算在王爺跟前自稱小人那也是高擡你。”
寶兒一聽,連忙反駁道:“我哪兒小了?幹嘛要自稱小人。”
朱由檢蹲下身,看着寶兒笑眯眯道:“說吧!魏忠賢派你是不是來殺本王的?還有本王的玉佩是不是已經落在了魏忠賢的手中,那可是皇爺爺看本王母親去世,本王無依無靠,才親自賞賜給本王的。”
寶兒一聽無語道:“誰說我是魏忠賢派來的,魏忠賢是什麼東西我根本不認識他,再說了,像我這樣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玉樹臨風,成熟穩重,風趣幽默,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天下第一神偷盜聖,怎麼可能任憑一個閹貨差遣。”
朱由檢一聽寶兒將魏忠賢叫閹貨,心情頓時舒爽了許多,看着寶兒問道:“既然你不是魏忠賢派來的,那你三更半夜爲何翻王府的院牆,是不是嫌白天偷的東西太少,現在又想來偷?”
寶兒一翻白眼道:“冤枉,天大的冤枉,我比竇娥還冤。”
朱由檢一聽,冷笑一聲道:“三更半夜不睡覺,翻牆越脊來到信王府,居然還說你比竇娥都冤,就算本王現在將你就地正法,你也一點都不冤。”
寶兒一聽連忙道:“別,別別,你先聽我說嗎?”
朱由檢笑了笑道:“你這人倒是挺有意思,你且說來聽聽,本王聽了覺得你該殺的話,自然不會放過你,若是情有可原,本王倒是可以考慮考慮,饒你一命。”
寶兒聽完朱由檢的話,對朱由檢道:“我這不是白天偷了你的玉佩嗎?起初我不知道你是信王,但當我看到玉佩之後,才知道了你的身份,白天不方便,所以我這不是連夜給你還回來了嗎?”
朱由檢笑道:“原來你是給本王還玉佩的?但是本王想知道,本王的那兩個護衛也算得上是高手,你是怎麼從他們的視線之中溜走,還來到了王府之中?”
寶兒卻是假裝高人道:“切,就那兩個草包也叫高手,白天的時候我就發現他們在跟蹤我,就知道你想要回玉佩,等宵禁之後,趁着那兩個蠢貨不備,我就從後窗溜了。”
站在一旁的王承恩,氣得渾身發抖,指着寶兒道:“大膽刁民,在信王殿下面前,說話一點不知道分寸,總是你你我我的,簡直是太放肆了。”
朱由檢擡手道:“無防,自從母妃去世後,就沒有人在用這樣的語氣跟本王說話,本王反而覺得很有趣,再說了他也不是專門訓練過,對宮廷禮儀不懂也很正常。”
寶兒一聽笑着:“你不但人長得帥,而且還如此善解人意,看來我冒着殺頭的危險來還玉佩,也算不枉此行。”
朱由檢越看寶兒越有意思,越聽寶說話覺得越有趣,笑着對寶兒道:“你說話真有趣,倒是挺對本王的胃口。”
寶兒一聽嘆息一聲道:“不是我說話有趣,而是你得了病,自然覺得我說話有趣。”
這回王承恩直接指責道:“大膽刁民,竟敢說殿下有病,你是不是活膩味了?”
朱由檢也是略微的帶着一點不喜,對着寶兒問道:“哦!你倒是說說,怎麼所患何病?”
寶兒卻是掙扎了兩下道:“你看,我的胳膊已經痠疼痠疼的,能不能讓他們鬆開,咱們坐下,讓我喝口水慢慢說,反正你們這麼多人我也跑不掉。”
朱由檢也是有些好奇,面帶笑容,一揮手對着壓着寶兒的護衛道:“鬆開他。”
王承恩連忙上前道:“殿下……”
朱由檢擡手製止住王承恩的話道:“無妨,你們這麼多人在這裡,怕他耍花招不成。”
朱由檢都發話了,護衛也只能鬆開了寶兒,只是手中的鋼刀緊緊握在手中,時刻準備着,但凡寶兒有一絲行刺的舉動,他們就會直接將寶兒斬殺。
被鬆開後寶兒站起身來,活動了活動腿腳,纔對着朱由檢道:“其實,你得的病不是什麼大病,這是孤鳥離羣之症。”
朱由檢眉頭緊皺,有些不解的問道:“何爲孤鳥離羣之症?”
寶兒就是走到涼亭的石桌旁,端起桌上的茶水,猛喝了兩口道:“所謂孤鳥離羣之症,就是一隻鳥,脫離了鳥羣,孤單而已。”
朱由檢更加不解的問道:“這又和本王扯得上什麼關係?”
寶兒放下手中的茶杯,看了看朱由檢道:“你先彆着急,聽我慢慢道來,如果我沒看錯,你恐怕很多年沒有父母的關愛,一個人常常懷着孤獨的心情,身旁的人卻總是阿諛奉承,而且很少在外面走動,所以平時總是鬱鬱寡歡,對外面的事也不是多瞭解,而我正好就是外面的人,說話的時候不像你的手下那樣阿諛奉承,只是就像普通百姓一樣交流,所以你纔會覺得一切都是那麼的新鮮。”
朱由檢點點頭,望向天空中的點點繁星,還有一輪彎月,自言自語道:“原來這是孤鳥離羣之症,難怪皇兄平時什麼都不做,也不與人多說話,只做他的木匠活,搞了半天皇兄和本王都是患了孤鳥離羣之症,今天,本王終於知道,爲什麼本王會那麼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