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劍影,鮮血橫飛,隨着一聲聲慘叫過後,雙方各有傷亡。
錦衣衛和東廠番子,仗着人多勢衆,除了柳如煙射死的三個,其他人雖說是大部分帶傷,但也沒有什麼生命危險。
大檔頭將鋼刀架在了王成的脖子上,並沒有一刀將王成的脖子割斷,而是雙手一反轉,用刀背拍在了王成的後腦上,直接將王成拍暈了過去。
柳如煙帶的人本來就少,隨着一個個的倒下,戰爭之上的局勢,就如同一個天平,慢慢地開始傾斜。
戰陣最後方的凌雲,和唐英兩人一衝進人羣之中,唐英就時時刻刻護在凌雲的身前,生怕有人撲上來給凌雲一刀。
唐英一加入戰團,只是以手中的勁弩射擊。
“咻咻咻……”
正在和幾個東廠番子酣戰中的柳如煙,猛然間聽到弩箭傳來凌厲的破空之聲,想要分身閃躲,可眼前的幾個東廠番子卻是步步緊逼。
“噗噗”
兩支弩箭貫穿柳如煙的腿肚子,使得柳如煙無力支撐,跪倒在了地上。
剎那間,數柄鋼刀就架在了柳如煙的脖子上,其中一個錦衣衛緹騎,擡腿一腳踹在了柳如煙的手腕上。
“噹啷啷”一聲,柳如煙手腕一直痛,手中的短劍跌落在地,被一個東廠番子用手中的長槍向外一撥,短劍就被撥出了人羣之外。
當凌雲走上前時,場上的一切都己經被控制。
刀己架在脖子上,柳如煙依舊是面不改色,渾然沒有一絲的懼怕之意,冷哼了一聲,雙目及其陰冷的盯着凌雲道:“哼!姑奶奶當是誰呢?原來是你這個挖墳掘墓的鼠輩……”
凌雲簡直是被柳如煙的話給氣樂了,不過雖說凌雲年紀小,好歹也是一個男人,對於女人的話,也不怎麼去較那個真兒。
無奈下,凌麼搖搖頭苦笑一聲:“我挖墳掘墓,我是挖你祖宗的墳了,還是掘你祖宗的墓了?口口聲聲說小爺挖墳掘墓,你們順天鏢局又能好到哪兒去?爲了使我這個挖墳掘墓的人出面破解機關,可謂是機關算盡,客棧下毒毒死我師父,你這個死三八又在鬼見愁殺死我母親,你們的所做所爲,簡直是卑鄙無恥到了極點,恐怕連我這個挖墳掘墓的人都不如吧!”
聽完了凌雲的話,柳如煙側過臉,一副是若未聞的表情道:“別像你自己說的有多好,若不是你對徐百川出手在先,我又怎麼可能殺死你母親。更何況,我也沒想過要殺你母親,你母親的事,只是誤傷而已。”
“哈哈哈……誤傷,你一句誤傷,就能逃脫得了嗎?小爺雖然打傷了徐百川,但小爺還真沒想過要他的命,他離開百花谷的時候,傷勢基本已經算是穩定,只是一身武功修爲恐怕是要廢了而已,但你呢?你卻是親手殺死了我母親,一個損失了一條命,一個只是廢了一身功夫,孰輕孰重,你自己不會衡量嗎?更何況是你們順天鏢局招惹我在先,處處緊逼,想致小爺於死地……”
“你胡說……明明徐百川在百花谷醫治無效死去,你卻說得如此冠冕堂皇,說來說去無非是往自己臉上貼金罷了。”柳如煙有些咆哮的說道。
凌雲聽完後也是微微的吃了一驚,可就在吃驚之餘,凌雲卻是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那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初在百花谷百花小築院中被糟老頭丟出院去的王成。
擡手指着昏迷中的王成,凌雲氣得連連點頭道:“你不信就問問他,當初就是他帶着徐百川離去的。”
聽完了凌雲的話,柳如煙似信非信的望向了王成。
凌雲也懶得廢話,對着大檔頭一招手道:“先將那傢伙弄醒……”
“是……”
大檔頭答應一聲,從腰間解下一個水葫蘆,將葫蘆裡的水,一鼓腦全部倒在了王成的臉上。
“嗯……”
被涼水一驚,王成哼哼唧唧幾聲,緩緩的睜開了眼。可眼前的一幕使得王成睜大了眼睛愣在了當場。
只見順天鏢局所有的鏢師,被錦衣衛和東廠番子砍殺數十,僅僅活下來的十來個,也是被錦衣衛和東廠番子按倒在地,脖子上面都架着鋼刀,胸前頂着長槍。
等王成將目光投向柳如煙時,只見柳如煙面色陰冷地望着自己盯得渾身發毛,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如煙……你……你怎麼不逃?”王成結結巴巴的說道。
柳如煙沒有去理會王成的話,雙目微眯,盯着王成好半天,才淡淡的說了一句:“爲什麼?你爲什麼要殺掉徐百川?”
王成聽完柳如煙的話,心裡一驚,環顧四周一眼,再次將目光放到了柳如煙身上道:“這……這……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看着王成吞吞吐吐的樣子,就算柳如煙再傻,此刻也是明白過來,事到如今,想要怪誰都已經是枉然,只是眼眶中的淚水,情不自禁的涌出,一時間哭成了個淚人。
見柳如煙如此傷心,王成心裡也是一陣的難過。
不過如今這局面,王成也知道自己難逃一死,也就再沒有什麼顧慮,將以往的經過對着柳如煙細細講說一遍。
說罷之後,王成這才嘆息一聲:“如煙,我是嫉妒徐百川,嫉妒他可以得到你的心,但我從來沒想過要殺他。你也知道,順天鏢局不養閒人,徐百川一身武功盡廢,如果他回到順天鏢局,你肯定會分心照顧他,這不是總鏢頭想要看到的,要怪你就怪總鏢頭心狠手辣吧!”
柳如煙沉思良久,兩隻眼睛哭得已經像桃核一般,最終嘆息一聲:“呵呵!枉我還忠心耿耿,跟着他壞事做盡,卻不曾想他居然在背地裡也是如此待我……”
聽着兩人將以往的經過訴說一番,衆人多少也有些傷感,但立場不同,也就沒有人去同情他們。
就在此時,大檔頭對着凌雲一抱拳道:“大人,此時不是跟他們聊家常的時候,若時間拖得久了,一旦白劍飛進山,想再要追趕,那就難如登天了。”
大檔頭說的不無道理,凌雲聽完後也是點了點頭。
“那依大人之見,這些人該如何處置?”
凌雲深吸一口氣,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姿勢道:“是他們先來招惹小爺,這怪不得小爺心狠手辣了。”
殺人對於錦衣衛,和東廠番子來說,那就是家常便飯,隨着凌雲的一聲令下,只聽到周圍傳來了“咔嚓,噗哧……”的響聲。
只見被按倒在地上的順天鏢局之人,不是被鋼刀砍掉腦袋,就是被長槍貫穿胸膛,一時間鮮血四濺,濃郁的血腥味兒四散開來,不斷的傳來慘叫之聲。
十來個人,根本經不起數百人砍殺,幾個呼吸間,連同王成在內,盡數的被錦衣衛和東廠番子砍殺在地。
說實在的,凌雲並非有多好殺,之所以如此,那也是被一步步逼出來的,佛爺還有三分火呢!更何況是人乎。
對於殺人的一幕,凌雲也是不忍心去看,緊緊的閉上了眼睛。
可就在砍殺了一陣之後,凌雲卻聽到了柳如煙驚慌的聲音傳來。
“幹什麼……要殺要剮痛快點兒……嗚嗚嗚……求求你們給我來個痛快吧!”
聽到喊聲之後,凌雲睜開眼眺目望去,只見一大羣的錦衣衛和東廠番子連拉帶拽,拖着柳如煙便進了雜草叢。
看着眼前的一幕,凌雲有些不解的望向身旁的唐英問道:“他們這是要幹什麼?女人和男人不能一起殺嗎?”
“呵呵!大人有所不知,這些人大部分都是光棍一條,何況此女姿色也算不錯,所以……”
聽完了唐英的話,凌雲立刻火衝頂樑門,怒髮衝冠,牙關緊咬,面露殺機的衝了上去。
一進草叢,凌雲不分青紅皁白,少林龍爪手運用到了極致,三下五除二就將這些錦衣衛和東廠番子撂倒在地。
“大人,你這是爲什麼?”被林雲打倒在地的一些錦衣衛和東廠番子滿臉疑惑的問道。
微微一側首,看着草叢中腿肚子因爲受了箭傷鮮血淋淋不得動彈,衣衫已被撕得凌亂的柳如煙,凌雲氣的嘴脣都有些發抖道:“殺人不過頭點地,給她一個痛快就是,何必要在人死之前還要毀了人家的清白……”
這時被打倒在地的錦衣衛和東廠番子,緩緩地站起身來,臉上帶着不服道:“大人,兄弟們跟着你刀頭舔血,拼命廝殺。如今你爲了一個將死之人,值得嗎?更何況,她還是你的殺母仇人。兄弟們大多都是光棍一條,有些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嘗過女人的滋味了……”
話音未落,凌雲伸手入懷摸出幾張百兩的匯票隨手一丟道:“這幾百兩銀子夠你們瀟灑了吧!”
一羣錦衣衛和東廠番子,哄搶着撿起地上的匯票,笑容滿面地點頭道:“大人您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吧!嘻嘻,哈哈!”
凌雲看着倒在草叢中的柳如煙,心中卻是出現了一絲的不忍,深吸一口氣,嘆息一聲道:“算了,小爺從不殺女人,殺母之仇,我會算到白劍飛身上,你也是身不由己,希望你日後好自爲之……”
“大人,你要放過他嗎?”隨着凌雲身後追上來的大檔頭問道。
凌雲點了點頭:“一介女流之輩,放他走便是!”
出乎凌雲意料之外的是,大檔頭並沒有聽凌雲的話,而是反手一刀,直接刺進了柳如煙的胸膛。
柳如煙雙手抓着鋼刀,身體搖搖晃晃,嘴裡不斷的有鮮血涌出,只是斷斷續續的說道:“謝……謝謝你……讓……讓我知道了一切……切……”
說完後,腦袋一歪,一命嗚呼倒在了雜草叢中。
凌雲望着眼前的一幕,有些氣不打一處來的指着大檔頭問道:“本官已經說放過她,你這是何故?”
哪知大檔頭不卑不亢,對着凌雲一抱拳:“大人,您這心慈手軟,恐怕會給您帶來不必要的麻煩,順天鏢局乃是皇上欽定的後金奸細,您此時若是放了柳如煙離去,大人恐怕不好給皇上交差啊!俗話說得好,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既然大人不忍心下手,那這心狠手辣之名就由小人來背。”
凌雲這才點了點頭,一揮手道:“大家趕緊上馬追趕白劍飛,留幾個兄弟在此清理屍體便是。”
“是……”
答應一聲,衆人便紛紛上馬,順着小道繼續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