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日落,最後一絲的殘陽照射在大地上,張記綢緞莊已經是酒席散去,一切恢復了寧靜。
凌雲獨自送朱由檢離開後,見四下無人,湊到朱由檢身旁小聲道:“這幾個人都是江湖中頂尖的高手,若是殿下有急事時,只管來找就是。”
朱由檢微微一笑,對着凌雲點了點頭道:“知道了!你這雖說是身兼兩職,但也總不能往教坊司跑,有空來王府當值,也好混個臉熟。”
凌雲一臉爲難道:“殿下,不是我不想去王府當值,一旦我進了王府之中,魏忠賢肯定向我要殿下的消息,這不是讓我有些難辦嗎?”
朱由檢先是一愣,然而哈哈大笑拍着凌雲的肩膀道;“無妨!只要你來王府當值,本王會將一天的行蹤讓王伴伴記錄下來,直接交予魏忠賢便是!”
“嗯!等將飛天神物造出來,我會到王府當差。”
“本王會在王府等你,你可不要食言哦!”
……
看着朱由檢漸漸遠去,凌雲才轉身走上臺階兒,準備回到張記綢緞莊。
哪知剛走上臺階,身後就“嗖”的一聲,傳來暗器破空之聲。
凌雲微微一側身,伸手抓住從背後射來的暗器,轉身四下張望一番,就是不見有任何可疑之人。當看向手中的暗器時,只見暗器上裹着一張紙條。
凌雲拆下紙條打開一看,紙條上寫着寥寥幾個字:霄禁後,是英雄南城外小樹林見。
掂了掂手中的飛鏢,凌雲將紙條和飛鏢揣進懷中,嘴角微微一翹,露出一絲的不屑道;“藏頭縮尾,這他媽真夠點兒背的!一波未平是一波又起,小爺這黴運怎麼就走不完?”
剛說完,只聽白蓮花開口問道:“郎君在嘀咕什麼?什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凌雲伸手從懷中將紙條和飛鏢摸出,遞給白蓮花道:“看看,麻煩又找上門來了!”
白蓮花看完紙條上的字跡之後,全然沒有一絲擔憂的望向凌雲道:“郎君打算去還是不去?”
“去!當然去了,要是不去,他們還以爲小爺怕了他們,管他是哪個廟裡的菩薩?小爺倒要會會他們。”
白蓮花眉頭略微的一皺,沉思片刻道;“郎君,單獨赴會,萬一遇到危險怎麼辦?”
凌雲笑了笑道:“刀山火海都已經闖了過來,早已不知死過幾回!只是看看而以,就算不去,他們下回還能找上門來,再說了,咱們也不是一個人去。”
白蓮花小嘴一撅點了點頭道:“那我們就多帶幾個人,是朋友就好說,若是敵人,給予他沉重打擊 。”
凌雲聽了後,做賊似的四下張望一眼,往白蓮花身旁湊了湊小聲道:“不用那麼多人,你我兩人悄悄溜出去就行,萬一去的人多了,被師傅發現,他又要立門規了。”
“噗哧”
白蓮花掩嘴一笑道:“好是好!但你現在還是想好跟師傅說吧!如今他老人家就等在大堂中。”
“什麼?”凌雲一翻白眼心道:“完嘍!這會不知道是否又要整什麼幺蛾子?希望他定的門規不要過於苛刻,不然……”
魏府
魏忠賢得知魏紅蓮披麻戴孝上刑場,氣得暴跳如雷,出了皇宮便匆匆忙忙趕往府上。
一進大堂,魏忠賢就氣的一會兒砸花瓶兒,一會摔茶杯。
搞得滿屋狼藉,嚇得一衆丫鬟僕役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摔累了,魏忠賢才坐到一張金絲楠木的太師椅上,前胸起伏不定,氣出如牛,“呼哧呼哧”喘着粗氣。
一旁的客印月,打扮的花枝招展,雍容華貴,頭頂鑲嵌着寶石的金簪,寶石散發着耀眼的光芒,站於魏忠賢身旁,伸出芊芊玉手,輕輕地撫摸着魏忠賢的胸膛,幫着魏忠賢順氣道:“消消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惹得你如此生氣?”
魏忠賢臉色陰沉,沒有正面回答客印月的話,而是指着一個正在瑟瑟發抖的丫鬟道;“去,給雜家把小姐叫來!”
“是……”
丫鬟起身,彎腰低頭,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一旁的客印月,雙眼微眯心道:“當是什麼事兒?原來又是那個小丫頭惹的事兒!”
沒多久,魏紅蓮便蹦蹦跳跳走了進來。
放眼望去,此時的魏紅蓮,已經不再是一身白色孝衫,臉上也沒有了憂愁。而是一身大紅色的長裙,腰間的絲帶打成一個蝴蝶結,烏黑亮麗的秀髮梳成一個美人髻,金簪上的吊墜兒,來來回回晃個不停。
魏紅蓮看着滿地的狼藉道:“哎呀呀!今天怎麼這麼大方?這可是青花瓷?怎麼摔得滿地都是?”
哪知魏忠賢一拍桌案道:“你給雜家跪下。”
魏紅蓮臉色一變,眉頭微微皺起道:“死老頭兒,你發燒了吧!居然讓奴家跪下?你這唱的是哪一齣?”
魏忠賢卻是氣的渾身都微微地顫抖,指着魏紅蓮說道:“一個待字閨中的大家閨秀,多少豪門世子踏破了門檻求親,雜家都看不上眼。你卻好,整日拋頭露面也就罷了,居然還在衆目睽睽之下,身披重孝前往菜市口,雜家這老臉都讓你給丟盡了,那凌雲是什麼貨色?整日泡在女人堆裡,剛到教坊司上任,居然就整出這麼大的事兒了,典型一個好色之徒,你……你……你真是氣死雜家了。”
那知魏紅蓮聽完魏忠賢的話後,比魏忠賢還火大,雙手叉腰,擺出一副潑婦罵街的表情道:“死老頭兒,還不都是你整出來的。你說,這大明朝的官職,空缺的不少吧!你非要把凌雲安排到教坊司,你到底安的什麼心?說白了,不就是想把我們分開嗎?你別癡心妄想了!奴家己經是他的人了!”
一聽魏紅顏的話,魏忠賢氣的暴跳如雷,站起身道:“豈有此理,你們,你們居然做出傷風敗俗之事!雜家這便置那臭小子於死地……”
魏紅蓮也是不遑多讓,一字一句道:“死老頭,警告你,如果凌雲少一根毫毛,奴家就死給你看。”
一旁的客印月拉着魏忠賢道:“算了算了,這樣的事兒也沒法嘔氣!大家還是好好想想辦法,看看以後小蓮蓮的事該怎麼辦?”
魏忠賢也不是真的想殺了凌雲,魏紅蓮火爆的性格,逼急了可是什麼事也做得出來。其實話又說回來,魏忠賢也不是就那麼看不上凌雲,在魏忠賢心裡,凌雲人長的也算不錯,武功又高。若是放在平常人家,也算得上一個好小夥,可凌雲出身卑微,沒有什麼顯赫的家世,這屁股背面跟着一大羣女子,總不能讓魏紅蓮去做偏房吧!所以魏忠賢就有些受不了。
見客印月如此說,魏忠賢也就自己找了個臺階下,嘆息一聲,微眯雙眼道:“既然你們已經做出如此傷風敗俗之事,雜家也不是不通情理,你抽空去問問凌雲,如果他願意不再和那些女子來往,娶你過門做正房,雜家便給他謀一個好一點兒的職位……”
魏忠賢話還沒說完,魏紅蓮便上前抓着魏忠賢的手道:“真的嗎?還是祖父對奴家好……嘻嘻……”
魏忠賢一翻白眼兒道:“剛纔還跟雜家勢不兩立,怎麼這會兒就祖父長祖父短?”
“嗯!這個……”
魏忠賢也是無奈的笑了笑道:“算了,家醜不可外揚,既然你們已經做出如此之事,那你便親自去問問凌雲,看他是何打算?”
“謝謝祖父!”
張記綢緞莊
凌雲做賊似的悄悄溜了進去,躲在門外,向着屋中望去,只見糟老頭閉目養神,端坐於正廳的椅子之上。
凌雲高擡腳,輕落步,剛想溜之大吉,就聽糟老頭聲音渾厚沉穩道:“孽徒,還不給爲師進來。”
凌雲見被人家發現,轉身望着糟老頭,憨憨一笑道:“呵呵!師傅……”
看着走進屋的凌雲,糟老頭怒氣衝衝道:“孽徒,一天就知道惹是生非,今日爲師便要罰你以後不許胡亂出門,在院中思過半年。”
凌雲一天半年,這可不幹了,連忙上前道:“師傅,這你可怪不了弟子,弟子並非惹是生非。師傅以前是出家人,難道就不知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龍天陽一家危在旦夕,弟子看不過眼出手相救,這也不失爲俠義之本,師傅爲何還要罰弟子?”
糟老頭冷哼一聲道:“啍!規矩是爲師定的,爲師說對就對,爲師說錯就錯,有能耐你當師傅?”
凌雲心道;“尼瑪!這回完嘍,留在院中不出去,光每天的練功不被師傅折騰死纔怪……”
就在凌雲想着如何將糟老頭應付過去時,花百合從後堂走了出來,行至糟老頭身旁,面色不善道:“死老頭,你若敢跟公子過不去,奴家再也不理你了。”
糟老頭連忙起身,擡手壓了壓道:“好好好!你們愛咋地咋地?以後有什麼事兒別來找爲師。”
說完後,糟老頭便一溜煙溜進了後堂之中。
白蓮花看着溜之大吉的糟老頭,微微一笑心道:“這還真是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剛纔還誰備懲罰郎君,如今卻是溜得比兔子還快,看來像他這樣的高手,也有弱點啊!”
凌雲貓着腰側目一望,見糟老頭已經溜得沒影兒,這才拍了拍胸膛,長出一口氣後,望着花百合笑了笑道:“多虧你解圍,要不然我就慘了。”
花百合嫣然一笑,伸手用小指勾了勾劉海的秀髮道:“死老頭也就說說而已……”
話音未落,凌雲便四下張望一番,小聲對着花百合道:“我有急事要和白姐出去一下,你幫我應付一下師傅。”
花百合點了點頭,剛準備問凌雲去哪裡時?凌雲已經帶着白蓮花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