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
隨着凌雲話音一落,丫頭一家更是不知該說什麼,靜靜的呆立當場。
凌雲屁股生疼,嘴角抽搐幾下後,這才繼續說道:“都別傻站着了,坐吧!我也不欺負你們,被你們打成這樣,總得給個說法吧!”
玉堂春低着頭小聲道:“這都己經打了,不如大人翻倍的打民婦一頓,對了,民婦還給大人帶了毛尖……”
話音未落,凌雲便對着大廳外喊道:“來人!上茶,要上好的信陽毛尖。”
“是,老爺!”
“一點茶葉就想打發,要是你們茶鋪缺少的話,回頭我讓人給你們送一些,這毆打朝廷命官,那可是要殺頭的,你們說怎麼辦吧!”
三人無奈了好半天,玉堂春纔開口道:“要不民婦就招大人做上門女婿吧!”
“咳咳咳……”凌雲被玉堂春的話噎的乾咳幾聲:“我靠!你矛房裡撿了個擦臉手巾,丟人的怎麼敢開口?讓小爺上門,沒搞錯吧!”
劉向東見自己妻子胡言亂語,連忙上前一拉,擋在身前對着凌雲施禮道:“大人,她一介女流之輩,當然是跟她計較難免失了身份,望大人能饒恕……”
“呵呵!一介女流……西北第一快手玉堂春,恐怕不只是一介女流吧!”說到這,凌雲嘴角微微一翹,露出一絲的冷笑。
“譁……”
凌雲的話,驚的丫頭一家三口站起身,充滿了警戒的望向四周。
劉向東眉頭微微一皺,強擠出一副笑容,抱拳道:“大人,什麼西北第一快手?草民聽不懂!”
凌雲卻是擺擺手道:“不用這麼緊張,想必你就是俠客盟的頭號殺手劉向東吧!”
凌雲話說到這份上,劉向東以爲凌雲查清了一切。雙拳緊握的望向凌雲:“既然大人已經知道了我們的身份,大人到底想怎麼樣?”
凌雲擡手壓了壓,呵呵一笑:“別那麼緊張,咱們坐下來慢慢談,真要動起手來,你們三個誰也出不去。”
事已至此,丫頭一家也倒是坦然了許多。再次落座之後,丫頭莞爾一笑,嘴角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那你到底想怎麼樣?首先說明,想要敲詐錢財,我們可是沒有。”
凌雲聽完後,搖搖頭苦笑道:“大暴牙你想什麼呢!我要是想要錢財,用得着敲詐你們嗎?隨便出去遛一圈那不就是財源滾滾嗎?”
這時,龍天陽端着一個托盤走了進來,木質的托盤上堆放着一排排的金元寶,看起來是那麼的有誘惑力。
凌雲揮了揮手,龍天陽將托盤放在了劉向東面前。
玉堂春望着眼前的金元寶,兩隻眼睛時刻不離金元寶,看也不去看凌雲,小聲嘀咕道:“這麼多金子,大人準備幹什麼?不會是用金子砸民婦吧!”
凌雲緩緩站起身來,伸手捂着臉上的傷痕,走到丫頭一家三口的面前,湊上前面露兇光道:“這是二百兩的定金,我要你動用俠客盟的江湖追殺令。事成之後我再奉上黃金八百兩。”
劉向東眉頭微微一皺:“大人肯出這麼多錢,想必要殺的人不簡單吧!”
而一旁的玉堂春伸手撫摸着桌上的金元寶,笑容滿面道:“俠客盟兄弟集結起來,用不了天時間,而且大家都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生意,這筆生意我們接了。說一說殺什麼人?如果有詳細地址就更好了。”
凌雲輕輕揉了揉臉上的傷痕,嘴角略微的抽搐幾下:“順天鏢局總鏢頭白劍飛,他帶着幾百個手下出了山海關,如今當了馬匪,只要見到白劍飛的人頭,剩下的賞金會全數奉上!”
“我們答應你。”玉堂春將桌上的金元寶找了一張桌布歸攏到一起後,這才憨憨一笑:“那之前打過大人之事……”
凌雲卻是指了指丫頭道:“對了,你不說我還忘了!就拿你女兒來抵債吧!”
劉向東聽完後,連忙站起身:“大人,草民過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就這一個女兒還準備招個上門女婿,還請大人高擡貴手放過她吧!”
隨着劉向東話音一落,凌雲微微一笑,走到了大堂中央,伸手緩緩抽出藏在腰間的飲血劍:“我之前和白劍飛交過手,切記和他交手之時,除了小心他的玄冰真氣,還有就是追命劍法,爲了你們多一份安全保障和成功的機率,我將追命劍法演示一遍。”
“吟……”
“唰唰唰……”
凌雲將追命劍法的前五招,除了最後一招萬劍歸宗之外,放慢了速度,對這三人演示一遍後才收招回式。
丫頭一家三口,包括龍天陽在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凌雲,就怕漏掉一招半式。
良久,劉向東的這才搖頭嘆息道:“追命劍法果然名不虛傳,難怪會有這麼多人拼命搶奪,此劍法若是練到化境,若在江湖中單打獨鬥,恐怕是無人能及啊!只是……”
凌雲將飲血劍插回腰間,望着劉向東一臉不解的問道:“只是什麼?”
“大人步法虛浮,雖說內功深厚,劍法精妙。但基本功練得不紮實,如果遇到真正的高手,大人的下盤不穩將會成爲最大的缺陷,草民奉勸大人還是抓緊時間從馬步練起。”
凌雲聽完了劉向東的話,對劉向東的看法上升了一大截,不是自己基本功不紮實,而是幾個步法根本就沒練過,全靠一身內功支持。
“好了!如果沒別的事兒,你們就先回去吧!我會靜候你們的佳音。”說話時,凌雲微微側首衝着丫頭眨了眨眼,看的丫頭臉紅不已。
等三人離去後,龍天陽才湊到了凌雲身前,小聲問道:“大人,這一千兩黃金純粹就是沒必要,大人還不如直接帶着兄弟們直接殺到關處,何必要給他們這麼多錢?”
凌雲卻是長嘆一聲,擺擺手:“白劍飛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若是帶着兄弟們去剿滅,難免會有所損傷,區區千兩黃金而已,怎麼能抵得上兄弟們的性命?就讓這些殺手去辦,派兩個精明點的兄弟嚴密監視俠客盟的人,看看他們到底是些什麼人?”
“是!”
微風不斷吹過,絲絲的涼意讓人心曠神怡,天空中一片片的白雲將炎炎烈日遮蓋,顯的不再那麼炎熱。
喧雜熱鬧的人羣中,丫頭一家三口就是相互間交頭接耳議論起來。
“爹,娘,順天鏢局的白劍飛真的有那麼厲害嗎?凌雲怎麼會捨得出這麼多錢讓我們去殺白劍飛?”問話時,丫頭臉上充滿了疑惑。
玉堂春卻是雙目微眯,望着漫長的街道,一臉沉思的說道:“其實白劍飛並不可怕,而是凌雲所說的玄冰真氣和追命劍法。二十年前,上官飛雲仗着一套玄冰掌縱橫中原武林,不知有多少英雄豪傑死於他手下。想不到白劍飛居然學會了上官飛雲的絕技。”
“娘,我們真的有江湖追殺令嗎?”
玉堂春微笑着搖搖頭:“此事說來話長,我們還是回去再說吧!”
小茶鋪
之前在濟民堂治過病的老者,在茶鋪門口,斜躺在一張竹椅上,搖晃着手中的竹扇正在閉目養神。
“爹……”
“祖父……”
聽到喊聲,老頭這才微微睜開雙眼,點了點頭道:“嗯!回來了?那小子沒爲難你們吧?”
玉堂春四下張望一眼,這才小聲道:“爹……我們回去再說吧!”
見玉堂春搞得如此鄭重其事,老者也猜到可能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說,所以沒有去過問,只是緩緩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有些搖搖晃晃的走了進去。
一家人關上門,走進後堂之中,老頭這才轉身問道:“到底是什麼事?怎麼搞得像做賊一樣?”
劉向東本就沉默寡言,玉堂春卻將扛在肩頭上的金子放到桌上打開:“師傅,我們私底下接了一單生意……”
話音未落,老頭臉色一變道:“給我閉嘴,告訴你們多少回了?你們的師傅段天涯早就死了,我現在只是你們的爹!”
“師傅恕罪……哦不……爹爹恕罪……”玉堂春連忙跪倒在地陪罪。
老頭這才緩緩的擡了擡手:“起來吧,你們到底接了一單什麼生意?”
玉堂春這才站起身來,彎腰低頭恭恭敬敬道:“爹……凌雲出一千兩金子要順天鏢局白劍飛的人頭,我們已經答應了。”
老頭深吸一口氣,緩緩的閉上雙眼,沉思片刻後還有些傷感的說道:“想不到這小子還挺聰明,能夠識破你們的身份,既然你們接下了,那去辦就是。”
玉堂春有些懼怕的說道:“凌雲說順天鏢局的白劍飛不但會玄冰掌,而且還練會了明月十步追命劍。所以我們想借用一下師傅的江湖追殺令,讓兄弟們幫忙。”
聽到這兒,老頭面色微微一變:“自從去年受袁崇煥所託刺殺努爾哈赤之後,兄弟們死傷大半,如今還湊不足五十人,這可是我們俠客盟唯一的根。萬一有個閃失,那俠客盟就完了。”
說到這兒,老頭緩緩的走到正主位的一張太師椅跟前坐下道:“二百個兄弟,他袁崇煥說的好,只要殺了努爾哈赤,就會付白銀一萬兩,可我們從一月追到八月,歷盡千辛萬苦大半年纔將努爾哈赤殺死,可袁崇煥不但不付錢,反而調用官兵圍追堵截,至使兄弟們死傷殆盡,當日我身中三十七刀,要不是你們夫妻從大淩河中將我撈出來,恐怕此時……”
“嗚嗚嗚……爹爹,您別說了,兄弟們的仇遲早要報……”劉向東和玉堂春哭泣着說道。
老頭嘆息一聲,擺擺手:“如今袁崇煥藉着去年努爾哈赤之死榮升爲巡撫,你們想要跟他鬥力量有點兒單薄,暫時先忍忍吧!我只是想告訴你們,這些朝中狗官的話不能信,要多留一個心眼。”
兩人這才連連點頭:“孩兒謹記爹爹教誨……”
說話間,老頭揭開牆上的一副字畫,從牆壁中拿出一個小木盒放在了桌上道:“自從去年大淩河一戰之後,我一生武功盡廢,想要幫你們已經是不可能。你們帶着這個令牌,在城東點起三盞紅色孔明燈,隱藏在京城中的五十個兄弟自然會去見你們。”
“多謝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