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房間,幾個高手緊緊尾隨護衛在魏忠賢左右。
魏忠賢面色陰沉,一邊走一邊對着身後的幾個護衛和許顯純等錦衣衛道:“給雜家全力追捕飛天大盜浪裡飛,火燒魏府也就罷了,如今居然敢對小蓮蓮出手,看來他還真是活膩味了。”
“屬下遵命……”
“卑職遵命……”
略微的一停頓,魏忠賢繼續對着衆人道:“雲凌的事到此爲止,從今日起,你們不許再去爲難於他,若是惹怒了小蓮蓮,咱家可沒辦法幫你們擺平。”
“遵命……”
就在魏忠賢對着衆人吩咐之時,卻是看到了凌雲的人力車。
魏忠賢有些好奇的走上前,來回打量許久,才露出一絲微笑道:“萬歲爺沉迷木匠活,雜家這就帶着人力車進宮面聖,讓萬歲爺看看此車怎麼樣?”
說得着,魏忠賢回身指着許顯純道:“帶幾個錦衣衛將車拉上,我們即刻進宮……”
張記綢緞莊
糟老頭自從出了魏忠賢的府邸,就脫掉了一身的夜行衣,此刻卻是揹着雙手,大搖大擺的走進了張記綢緞莊。
綢緞莊鋪面,已經有木匠開始進行裝修,屋中顯得雜亂不堪,糟老頭也沒有去理會正在施工的衆人,直接進了後門,向着小院中走去。
後院大堂中,所有人都是焦急地在屋中來回踱步,猛然間看到糟老頭進了院子,紛紛走出大堂圍了上去。
花百合走到糟老頭身前,急切地問道:“死老頭,你探查的怎麼樣?”
緊接着,白蓮花一臉愁容,眉頭緊鎖問道;“怎麼樣?郎君是否有危險?魏忠賢到底把他怎麼樣了?”
糟老頭環顧一圈,看着衆人的表情,搖頭苦笑道:“你們放心,他現在沒什麼危險,如今很可能已經穩穩地混在魏忠賢中,你們現在該幹嘛幹嘛?估計用不了多久,臭小子肯定會找機會來見你們。”
聽完糟老頭的話,衆人這纔將一顆懸着的心落在了肚子裡。
魏府
一向囂張跋扈,火爆的小辣椒魏紅蓮,此刻卻是陪在凌雲身旁,溫順的就像是一隻小綿羊,對着凌雲道:“你爲什麼要替本姑娘擋那一掌?”
凌雲卻是苦笑一聲道:“誰讓你長的就像天仙一樣,說是讓浪裡飛一掌打在你身上,我這心裡也過意不去呀!”(小樣,不替你擋一掌,我能混進來嗎?再說了,魏忠賢他也不肯放過我呀!)
魏紅蓮俏臉一紅,低頭雙手搓着衣角,聲音就像蚊子一般啍哼道:“可是……可是……”
凌雲卻是搖搖頭,苦笑一聲道:“別可是了,你是千金大小姐,我只是一個窮小子,我也從未有過其它什麼想法,你放心,我會想辦法找到浪裡飛,問問他到底爲什麼會對你出手……”
話音未落,魏紅蓮便抓着凌雲的手,情緒有些激動的問道:“你真的可以找到他嗎?他在哪?”
轉而,魏紅蓮也覺得自己有些失態,連忙鬆開凌雲的手撅起小嘴自言自語道;“他武功那麼高,你怎麼可能認識他,你就不要安慰奴家了!”
凌雲看着魏紅蓮失落的表情,微微一笑道:“在街面上也算是有幾個朋友,雖說不知道浪裡飛到底在哪裡?但是我可以讓他們幫你打聽。”
魏紅蓮苦笑着搖搖頭道:“算了吧!就算找到他也只不過是徒增傷悲,他三番兩次進入魏府放火行刺,說不定和祖父有着深仇大恨,找到了他又能怎麼樣?”
凌雲聽完後,緩緩閉上了眼睛,暗自盤算着心道:“算了 ,還是找個機會給你這個小辣椒說清楚,免得你我之間發生什麼後,等小檢子登基,我對你們又下不了手……”
皇宮
魏忠賢帶着人力車,一路暢行無阻地來到御書房,將人力車,獻給了正在做木匠活兒的天啓皇帝朱由校。
有些病殃殃的朱由校,一臉好奇地圍在人力車旁,將每一個零件都細細觀察,時而歡笑,時而皺眉,更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居然親自拉着人力車,在御書房中左拐右拐,臉上堆滿了笑容。
隨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天啓皇帝玩累時,才坐在了御案前的龍椅上,對着魏忠賢揮了揮手。
魏忠賢連忙上前,滿臉堆笑的對着天啓皇帝作了個羅圈揖道;“萬歲爺,這車怎麼樣?”
天啓皇帝朱由校,順了順氣後趴在御案上,對着魏忠賢道:“此車雖然做工手藝不怎麼樣,但能想出此車製作方法的人,想必是一個木匠高手,朕倒是想見見能製作出此車之人,到底長什麼樣?”
魏忠賢卻是滿臉堆笑着,對天啓皇帝道:“製作此車的人老奴實在不知是何人。但是,整個大明朝第一個拉這種車的人,如今就在老奴的府上,要不,老奴將他傳進宮裡……”
魏忠賢話音未落,天啓皇帝朱由校,擡手打斷魏忠賢的話道:“還是爭取見他吧!免的那些言官御史又唧唧歪歪,說朕不務正業。”
魏忠賢卻是一臉苦澀道:“萬歲爺,您堂堂的一國之君,如今卻是屈尊去見一個無名小卒,這恐怕會丟了萬歲爺的身份。”
天啓皇帝笑了笑道:“朕追求的是藝術,沒什麼貴賤之分,對了,帶上朕的木鳥,順便讓他看看朕的手藝怎麼樣?”
“老奴尊旨……”
魏府
凌雲躺在牀上,雖說傷勢並不是多重,但魏紅蓮這是將他當成了重點病號,不但連下牀都不讓,整個牀頭邊上,專門擺了一張桌子,桌子上魚翅,燕窩,熊掌,人蔘,鹿茸等等等等,只要是補品,堆了滿滿一桌。
魏紅蓮一會兒將這個拿來給凌雲嚐嚐,一會兒將那個拿來給凌雲,搞的凌雲也是一陣無奈。
苦笑一聲,凌雲故作虛弱道:“我說,差不多就可以了,再補就流鼻血了。”
“噗哧”
魏紅蓮掩嘴一笑道:“整個府上,也就本姑娘管你,別怕,府上補品多的是,想吃什麼都有……”
話音未落,凌雲便強力支撐起身體,對着魏紅蓮道:“好了!我身體也沒什麼大礙,想出去走走,不知……”
魏紅蓮聽着凌雲的話,連忙起身將凌雲扶了起來。
剛準備下地,凌雲就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噔噔噔”響起!
放眼望去,只見一隊數十個身穿飛魚服,腰掛繡春刀,青一色二十來歲的棒小夥,分成兩隊,面對面站在了房間口,眼觀鼻,鼻觀心,手扶刀柄筆直站立。
“什麼情況?”凌雲暗自心道:“難道是魏忠賢發現了我的身份?如果真是如此,那我要不要殺將出去……”
正在凌雲暗自思緒時,只聽屋外魏忠賢拉長了嗓門喊道:“皇……上……駕……到……”
“皇上……我靠……他怎麼來了?”
就在凌雲暗自思緒時,魏紅蓮使勁拽了拽凌雲的衣袖,將凌雲拉着脆倒在地上,口中高呼:“恭迎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凌雲和魏紅蓮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低着頭,連眼皮都不敢擡一下,只是用眼角的餘光看到一行人走了進來。
好半天,凌雲才聽到一個有些虛弱,但充滿了威嚴的聲音傳來:“平身......”
凌雲學着電視裡的樣子,恭恭敬敬的說道:“謝陛下......“
起身後,凌雲低頭彎腰站在旁邊,但是出於好奇,凌雲擡起眼皮看向坐在了椅子上的人。
只見椅子上端坐着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少年,眉分八彩,目若朗星,天庭飽滿,地閣方圓,俊秀的面容夾雜着威嚴,威嚴中帶着祥和,但是看起來一些病怏怏的樣子,烏黑的秀髮被一個白玉束髮冠束成馬尾狀,一身淡黃色的袍服不帶一絲的灰塵,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當今天子,天啓皇帝朱由校。
站在天啓皇帝身旁的魏忠賢,見凌雲擡眼觀望天啓皇帝,立刻擡手呵斥道:“大膽......膽敢在萬歲爺面前如此無禮觀望......”
話還沒說完,天啓皇帝擡手打斷魏忠賢的話後,對着凌雲微微一笑道:“你且上前,擡起頭來朕有話問你。”
凌雲不明所以,擡起頭上前,抱拳作了個羅圈揖道:“萬歲請問,草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天啓皇帝微微一笑,擡手指向院中的人力車道:“院中的那個人力車是何人想出來的?”
凌雲對着天啓皇帝恭恭敬敬道:“回萬歲爺的話,此車是草民想出來的!”
天啓皇帝聽完後,靜靜的盯着凌雲,似乎想用眼神將凌雲看透一般,盯得凌雲渾身發麻,雞皮疙瘩起了一茬又一茬。
好半天,天啓皇帝纔對着身旁的錦衣衛一揮手道:“拿上來!”
片刻,就見一個錦衣衛漢子手捧着一隻大木鳥走了上來。
天啓皇帝指了指錦衣衛手中的木鳥,對着凌雲微微一笑道:“你來看看,製作這隻木鳥的人手藝怎麼樣?”
凌雲一聽心道:“我靠,出了名的木匠皇帝怎麼可能會拿別人做的東西來炫耀,算了,給你說點好聽的把。”
想到這,凌雲走到錦衣衛的身前,細細打量了好半天,只見木鳥的製作手藝想當的高,每一個細節都是製作的栩栩如生,若是染上顏料,猛然間望去,恐怕還以爲是真的,而且,大鳥的翅膀,爪子,每個部位還可以活動,兩個翅膀還可以上下煽動。
看了好辦天,凌雲也是情不自禁的點頭道:“製作此鳥之人,手藝已經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縱觀大明,恐怕也難以找出第二個,若是在木鳥的身上安裝上機括,只要有足夠的動力的話,恐怕會像真鳥一樣的飛起來。”
天啓皇帝聽完後“蹭”的一下站起身,緊趕兩步,一把抓住凌雲的手臂問道:“你說什麼?把你剛纔的話再說一遍!”
看到天啓皇帝的舉動,凌雲直接被嚇得愣在了當場,眉頭微微一皺心道:“這是怎麼了?難道我說錯話了嗎?不應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