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城門關閉,好在有錦衣衛陪同,入城時沒有受到多大阻攔,衆人暢行無阻的進了城。
因爲糟老頭傷勢嚴重,凌雲並沒有回府,而是帶着糟老頭直接到了濟民堂。
點亮燈火,就在花百合替糟老頭檢查傷勢之時,眉頭卻是緊緊的皺成了一個川字。
只見糟老頭除了失血過多外,幾處大穴也嚴重受損,心脈也是被穿心透骨針所傷,若不是強行運功壓着,恐怕早就一命歸西。如今,也只有一絲的氣息猶存而己。
花百合檢查完傷勢後,爬伏在躺於牀榻之上的糟老頭胸前,淚如雨下,嗚嗚咽咽哭泣起來:“嗚嗚……死……嗯……死老頭,你……嗯你……嗯……你快醒來,以後……嗯……以後奴家再也不罵你了……嗯嗚嗯嗚……”
凌雲見花百合這個神醫都束手無策,也知道此時的糟老頭己經無藥可救,回想起沒穿越前的父母,爺爺,穿越後的瘋道人,便宜母親,再到如今的糟老頭,凌雲心頭一陣酸楚,瞬間,淚水奪眶而出,“撲通”一下。
凌雲跪倒在地,緊握糟老頭手臂,放聲痛哭起來:“啊……爲什麼?爲什麼一個個的親人會離我而去,難道……難道我就註定要倒黴透頂嗎?啊……”
就在此時,糟老頭緩緩的睜開眼,聲音有些虛弱無力,眼皮半睜半眯,吞吞吐吐地說道:“凌……凌……”
聽到糟老頭說話,凌雲連忙以膝帶步“噔噔噔”向前湊了湊:“師傳,您說,弟子在這……”
擡手輕輕撫摸着凌雲的臉龐,糟老頭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別……別難過!人總有一死……這是……這是任何人卻無法避免的事,但……但爲師有一件心事未了……咳咳……”
“嗚嗚嗚……師傅您說,只要能辦到的,弟子拼上性命也要辦妥……”
糟老頭微微的搖搖頭道:“當年爲師承蒙小……小百合的父親相救……而爲師答應小百合的父……父親……要照顧到小百合嫁人爲止,可……可爲師卻……卻辦不到了……”
見糟老頭說話如此吃力,凌雲連忙道:“師傅放心,弟子會照顧百合一生一世,不讓任何人傷害她,若弟子有半點食言,當死於萬箭穿心,死無葬身之地……”
在場之人,誰也沒想到凌雲會發如此重的誓言,一時間都有些呆傻的望着凌雲。
糟老頭聽完後,露出了一絲解脫般的笑容,擡手指着凌雲,說話時吃力到了極點:“小……小心崑崙老祖……他……他叫……上……上……上官飛……”
雲字還沒說出口,糟老頭腦袋一歪,便絕氣身亡,只是臉上卻充滿了解脫,一臉的祥和之色。
“師傅……”
“死老頭……”
……
望着已經一命嗚呼,氣絕身亡的糟老頭,凌雲緩緩站起身來,自言自語嘀咕起來:“崑崙老祖,上官飛?師傅,到底要說什麼?又和順天鏢局有關係,白劍飛你等着,準備接受小爺的怒火吧!”
此刻的白蓮花,林詩吟,花百合,已經哭得像個淚人一般。幾人卻是將凌雲當成了主心骨。
擦了擦臉頰上的淚水,花百合上前鼻子有些抽泣地問凌雲:“現……現在該怎麼辦?”
強忍着內心深處的傷感之情,凌雲深吸一口氣:“先將師傅遺體送回府上,我先去趟北鎮撫司,順天鏢局,是你們一而再再而三的來招惹我,那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漆黑的夜空下,隨着糟老頭的遺體被送回府上,雜鬧的喧譁聲,打斷了夜空下的寧靜。
南宮雲,龍天陽,凌雲的幾個隨從跟班,望着糟老頭的遺體,滿臉傷感的問道:“這到底是誰幹的?”
……
在場之人七嘴八舌的詢問一遍後,龍天陽來到了白蓮花身旁,對着白蓮花施了一禮:“白夫人,爲何沒有見到大人?下手之人是誰?”
白蓮花用一塊白色的絲帕擦了擦眼角的淚痕,掃視衆人一眼道:“不清楚,好像是順天鏢局乾的,不過郎君已經去了北鎮撫司,我們只管在此等候就是,一切等郎君回來再做定奪。”
“是……”
北鎮撫司
許顯純將幾個白甲兵押到北鎮撫司詔獄中,連氣都沒喘幾口,就開始審問起來。
隨着皮鞭來回抽打,慘叫聲不斷傳來:“啊……啊……”
“說……說不說……叫你他娘嘴硬,看看是你的嘴硬,還是錦衣衛的刑具硬……”
正在許顯純抽打之時,一個錦衣衛匆匆來報:“大人,凌都指揮使來了……”
“嗯……三更半夜,他不去辦他師傅的喪事,跑到這裡來幹什麼?算了,速速將他請進來。”
“是……”
還沒等錦衣衛出去,凌雲便自行走了進來,身上的衣袍沾滿了血跡,臉上更是不帶一絲表情。
“凌都指揮使怎麼深夜前來?審問犯人之事,我們錦衣衛可是最擅長的……”
許顯純話音未落,凌雲便擡手打斷道:“他們知道的事情太多,我怕你們還沒審問出來,你們就把人心給弄死,等我先知道我想要的,隨便你們怎麼玩都行……”
許顯純聽完後先是一愣,轉而哈哈大笑道:“喲,想不到凌指揮使居然還會審案,那您請,我們看着……”說完,許顯純便將手中的鞭子遞給了凌雲。
凌雲並沒有去接許顯純手中的鞭子,而是湊到了許顯純的耳旁小聲嘀咕了幾句。
許顯純聽完後雖然是疑惑不解,但還是照着凌雲的吩咐對着陪同自己審問犯人的幾個錦衣衛道:“你們幾個找些布條,將他們四個的眼睛蒙起來。”
吩咐完後,許顯純對着另一個錦衣衛勾了勾手指。
那錦衣衛蹬蹬蹬跑上前:“大人有何吩咐?”
許顯純湊到了那錦衣衛的耳旁,小聲嘀咕了幾句:“你去如此這般這般再這般……”
雖說那錦衣衛不明所以,但還是對着許顯純拱手施了一禮,便匆匆跑了出去。
四個白甲兵,包括許顯純和幾個錦衣衛,見凌雲要將幾人眼睛矇住,各自心中都是疑惑不已。
凌雲也不去理會衆人的表情,一步步走到了四個白甲兵的身旁,這才拉長了嗓音,不鹹不淡的說道:“我新發明了一種刑法,這刑法就是,將一些不聽話之人,還有那些不說老實話的人,割斷他們的手腕,讓他們的鮮血一滴滴流盡,最後整個人身體衰竭而死,整個過程中那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既然你們不說老實話,那留着你們也沒什麼用,小爺就看着你們慢慢死去……”
聽完凌雲的話,被捆綁在十字木樁上的幾個白甲兵嘴裡謾罵着,身體劇烈的扭動,嘰裡咕嚕也不知道說了一些什麼。
時間不大,被許顯純打發出去的錦衣衛提着幾個木桶,又從冰庫中取出幾塊冰來,一併拿到了詔獄。
對於木桶和冰塊兒,除了幾個被蒙着眼的白甲兵,許顯純和這些錦衣衛都是詫異不已,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凌雲,期待着凌雲接下來的一切舉動。
凌雲倒是不慌不忙,微微的回首對着幾個錦衣衛道:“這些傢伙嘴裡嘰裡咕嚕,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跟蚊子一樣煩人,兄弟們,借你們的襪子一用,先把他們的嘴堵起來。”
“好嘞!”
幾個錦衣衛哈哈大笑着脫去了自己的靴子,將腳上的臭襪子脫了下來,一個個塞進了幾個白甲兵的嘴中。
這時,凌雲便將幾個木桶一一擺在了四個白甲兵的身旁,用手中的冰塊兒輕輕地在四個白甲兵的手腕上,各自劃了一下。
大熱的天氣,再加上週圍還有架起的火盆,整個詔獄中悶熱無比,猛然間被冰塊劃到了手腕,被蒙着眼睛的四個白甲兵根本就不知道那是冰塊,還以爲凌雲已經用刀割斷了他們的手腕,整個身體開始扭曲起來,強烈的掙扎。
而凌雲卻是一一的將冰塊用布條綁起,掛在了半空中後,找了個地方坐下,閉目養神,靜靜的等待着,只是嘴裡淡淡的說了句:“要是誰改變了主意?就點頭,小爺可以給你治傷,就算死,也會給你一個痛快。”
許顯純和這些錦衣衛,看着凌雲懸掛起來的冰塊兒,相互間對視一眼心道:“這不是瞎搞嗎?哪有這樣審案的?”
“滴答,滴答……”
隨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懸掛在半空中的冰塊漸漸融化,冰塊溶解的水珠一滴滴掉進了木桶中。
雖說許顯純等人,看在眼裡不覺得有什麼稀奇。
可四個白甲兵,聽到滴答滴答的響聲,渾身漸漸地開始顫抖起來。
凌雲緩緩的睜開眼,看着幾個渾身顫抖,甚至有些已經開始尿褲子的白甲兵,心裡嘀咕一聲:“小爺就不信收拾不了你們,要是連你們都收拾不了,那小爺的法醫豈不是白讀了!”
而許顯純和幾個錦衣衛看着眼前的一幕,也是暗暗的豎起了大拇指,只是在心裡讚歎:“高!實在是高!原來犯人也可以這樣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