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當空,草木悠悠,一道微風吹過,樹枝草木在微風的吹拂下,來回擺動。
紫虛道長將拂塵搭在胳膊上,靜靜地注視着凌雲遠去的背影,微眯着雙眼道:“凌雲啊凌雲,你身上到底藏有多少秘密?就連你師傅他也沒有這樣絕妙劍法……”
“公子!我們這是準備去哪?”張平安跟在凌雲的身後,微微有些膽怯的問道。
“去揚州”凌雲只是簡簡單單說了一句。
運河碼頭,馬春風,凌壯,凌志,早已焦急的等候。
當馬春風看到凌雲的身形漸漸的出現在自己的視線中時,纔將一顆懸着的心放下。
等凌雲走近前,馬春風才滿臉堆笑道:“凌公子,你可算來了,再不來船就要開了。”
等凌雲等人向着甲板上走去之時,紫虛道長帶着一衆弟子,大老遠就開口喊道:“船家,等一等……”
當所有人上船之後,紫虛道長走到凌雲的跟前,對着凌雲打了一個稽首道:“凌少俠,我們又見面了。”
凌雲也是抱拳回禮道:“晚輩,見過道長。”
“方纔多謝凌俠手下留情,貧道感激不盡。”說完一揮手中的拂塵,紫虛道長回身對着身後的青雲子道:“還不快過來給凌少俠道歉,賠個不是。”
“是師傅。”青雲子恭恭敬敬的對着紫虛道長施了一禮,便走到凌雲的跟前,對着凌雲一抱拳,臉上充滿了不屑道:“青雲子在此謝過凌少俠的手下留情。”
凌雲只是微微一笑,看着青雲子沒有誠意的道歉,抱拳回禮道:“大家互相切磋而已,沒有什麼手下留情不留情,己經忙碌了一上午,我也有些乏了,就不和你敘舊了,你們請自便,告辭。”
說完後,凌雲理都沒理青雲子,轉身便進了船艙。
青雲子看着進了船艙的凌雲,氣的嘴脣微微發抖,好半天才回身對着紫虛道長道:“師傅,你看他好生無禮,根本就不把我們武當派放在眼裡。”
紫虛道長面色微微一變斥責道:“若你之前不去招惹他,他會如此對你嗎?不要盡說別人的不是,好好想想自己,傳令所有弟子,都別去招惹凌雲。”
“是師傅。”所有武當派弟子齊聲答道。
進了船艙中的凌雲,對着馬春風道:“麻煩給張平安找套衣服,順便帶他洗個澡。”
就在說話間,只聽河岸上傳來哭爹喊孃的聲音:“兒啊……蒼天無眼……”
聽到岸上的哭喊之聲,凌雲和馬春風等人順着船艙窗戶的縫隙向着河岸望去,只見一個五旬老婦,跪在河邊嚎啕大哭。
凌雲看着跪趴在河岸邊哭得傷心欲絕的老婦,突然間想起自己被挾持的母親,心中也是微微一酸,一行清淚奪眶而出,順着臉頰流了下來。
馬春風側顏看到凌雲的表情,在看了看河岸之上嚎啕大哭的老婦,長嘆一聲自言自語道:“天下間,整日喊冤哭泣着不知幾何?凌公子也不必如此傷感。”
聽到馬春風說的喊冤哭泣,作爲曾經讀過法醫的凌雲,此刻卻是勾起了好奇之心,而他想不到的是,就因爲這一點好奇心,自己卻是幫助官府,破開了一場離奇的案件。
“凌公子你要去幹什麼?”馬春風見凌雲揹着小揹包起身走出了船艙連忙道:“這馬上就要開船了!凌公子這是上哪啊?”
凌雲頭也不回地說了句:“我去看看,老婦到底有何冤情?”說完便走出了船艙。
馬春風一聽急得一拍大腿道:“咱們又不是官員,更不是捕快,有沒有冤情和咱們沒有一點關係。”
但凌雲已經出了船艙,無奈下馬春風和幾個凌雲的隨從也跟着出了船艙。
而此時的船伕正準備起錨楊帆啓航,卻見凌雲匆匆下了船,連忙喊道:“這已經要開船了公子,這是去哪兒?”
凌雲卻是一揮手道:“你們先走,我下去看看。”
說完便一個縱身跳到了碼頭之上。
船伕已經收了凌雲等人的船錢,見凌雲已經下船,也不好再起航,只能再次等了下來。
甲板上的武當派衆人,看到凌雲突然間上了碼頭向着正在哭泣的老婦走去,懷着好奇的心思,也紛紛跟着下了船。
“這位大娘,何故再次哭泣?”老婦聽到身後說話的聲音,回頭望去,只見一個十五六歲左右,身穿奇怪服裝面色白淨的少年站在自己身後。
老婦看了一眼凌雲,也沒有說話,轉身便再次哭泣起來。
凌雲還以爲老婦是個聾子,沒聽見自己的話,放大了聲音道:“我說大娘,你何故在此哭泣?”
這次,老婦回過身嘆息一聲,坐在河邊的泥土之中,面容憔悴道:“和你說了又有什麼用?衙門己經將老身的兒子下獄,和你說了官老爺就難道能夠放了我兒不成?”
凌雲聽完後有些疑惑的問道:“既然是下獄,想必你的兒子是犯了王法,你又何必再此哭泣喊冤?”
老婦雙手拍着大腿哭訴道:“這位公子有所不知,我們本是淮安城中王員外家的佃戶,因老身兒子長的身材魁梧,在王員外家做護衛,久而久之,便討得王員外歡喜,讓老身的兒子入贅王家。”
凌雲一聽,有些疑惑不解道:“雖說如今入贅女方的話地位低下,但也不至於下獄啊!”
老婦聽完了凌雲的話,再次淚如雨下道:“話雖如此說,可是……”
老婦一副難以啓齒的樣子,擡頭看了看周圍站着的武當派道士,馬春風等人,一拍大腿道:“事到如今,恐怕整個淮安城的人都知道,也不怕再多你們幾個。”
說到這,老婦擦了擦淚水道:“前天的時候,老身的兒子和王員外家的閨女兩人成親,洞房花燭夜,年輕人嘛,一折騰就是大半夜,等早上日上三竿,兩人還未曾起牀,王員外夫婦也都是過來人,以爲倆人睡得晚,所以也就沒有去叫,等到晌午之時,還不見小兩口起牀,這就惹得王員外夫婦微微有些不喜,就算小兩口再怎麼親密也不能失了禮數,最起碼先要向長輩敬茶。”
周圍聽着的人,也都是紛紛點頭稱是,凌雲眉頭緊皺問道:“那後來呢?”
畫面回到老婦所說的一幕,卻說王員外夫婦左等右等不見小兩口起牀敬茶,直到晌午時分,王員外夫婦便來到小兩口的門口。
王員外對着小兩口中喊道:“大柱啊,杏花,這都什麼時辰了還不起牀?”
可是喊了半天,卻不見屋中有任何反應,無奈下王員外便上前敲門,這一敲門才發現,房門只是虛掩着,王員外夫婦便對屋中再次喊道:“杏花,杏花,你們起來了沒有?”
可是喊了好半天,還不見小兩口答應一聲,這回王員外夫婦可真是着急了,急忙推門進去,可眼前的一幕,直接讓老兩口昏死過去。
只見牀頭上,自己的女兒杏花,渾身一絲不掛,衣裙肚兜丟了一地,杏花雪白的肌膚全部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大字型的躺在牀上,雙目緊閉,已經是氣絕身亡。
等王員外夫婦緩過氣,走到女兒身前一探鼻息,立刻就痛哭流涕悲痛不已。
時間過久了,兩人才發現自己的姑爺大柱已經是不知所蹤。
王員外夫婦不見自己的姑爺,而自己的女兒卻是已經氣絕身亡,所以王員外夫婦,便告上了公堂。
縣令名叫鍾無用,沒有一絲才華一個碌碌無爲之輩,聽了王員外夫婦的哭訴,立刻就帶着衙門的仵作來到王員外家。
衙門的仵作一進杏花的房間,就看到杏花原樣的躺在牀上,嘆了嘆鼻息,已經感覺不到一絲的氣息,再加上王員外夫婦說自己女兒已死,仵作便開始檢查全身上下。
仵作一邊檢查一邊道:“渾身上下無一絲傷痕,雙腿中間有血跡和大量粘白之物。看來是死於初夜房事過於頻繁,才使得實體受不了死於洞房花燭夜。”
檢查完仵作便問王員外夫婦道:“令愛之前可有氣疾,或者其他不良病症?”
王員外哭泣道:“我們家杏花,之前身體很好,沒有出現什麼不良症狀。”
仵作點了點頭,走到縣令鍾無用的跟前道:“啓稟老爺,可以斷定,王員外的女兒杏花是洞房花燭夜,房事過於頻繁猝死,其夫見杏花猝死,便連夜遁逃。”
縣令鍾無用氣的鬍子抖了三抖道:“好個王大柱,夫妻房事頻繁導致娘子猝死,這情有可原,但出了人命居然遁逃,若不嚴辦,王法何在?”
說完後,縣令轉身對着身後的衙役道:“傳令三班衙役捕快,捉拿王大柱。”
而王家也是在悲痛欲絕中給自己的女兒辦喪事。
卻說悲哀的王大柱,因爲和自己娘子新婚燕爾,都是年輕人,一高興起來就沒邊兒,結果半夜行房事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娘子猝死,左搖右晃也叫不醒,探了探鼻息,確定沒有氣息後,王大柱嚇得也沒敢告訴王員外夫婦,連夜逃回自己的家。
黑燈瞎火,三更半夜,城門緊閉,連城門都出不了,再加上心中慌亂害怕之極,掉進了街道旁的廢水溝,腦袋一撞青石板的大街,整個人昏死在臭水溝中,因爲臭水溝中堆滿了大量的爛菜葉,也就沒人發現王大柱。
等王大柱醒來之時,已經是晌午之後。
爬出臭水溝,滿身污漬搖搖晃晃走到大街上之時,便有認識王大柱的人大喊道:“王大柱在這裡……”
很快就有衙役將王大柱,帶到了衙門之中。
而王員外痛失愛女,本來就沒生下兒子,如今女兒也是身死,王員外就把氣撒在了王大柱身上,花錢走動關係,讓縣令給予重判。
而就在當天,出了這檔子事兒,王員外也沒將女兒的棺槨停留多久,就在當天夜裡,給女兒棺槨裡裝了許多陪葬品後,便匆匆下葬。
然而第二天,王大柱的母親聽到消息,便獨自在河邊哭泣,才使得凌雲懷着好奇的心思,問老婦人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