羣山起伏,森林茂密,滿山遍野鳥語花香。
百花谷中,花草遍地,蝴蝶蜜蜂不斷來回飛舞,真可謂是百花爭豔。
百花小築,凌壯和錢百萬等人,將凌雲擡進百花小築,放置一張專門爲病人準備的木牀之上,便被花百合打發了出去。
小屋中沒有什麼古董字畫,除了醫療器械和各種瓶瓶罐罐,剩下的只有刺鼻的湯藥味。
花百合看着躺在牀上的凌雲,對着一旁花白鬍須的老頭道:“糟老頭,幫他褪去上衣。”
老頭有些不情願地指着自己鼻子道:“又是我,我欠你的還是咋滴?”
“今天不給你酒喝了。”
“好,好,我脫還不行嗎?真是的,一點都不像你爹……”老頭有些埋怨道。
老頭小心翼翼的幫凌雲褪去衣衫,光着膀子,只見胸前包紮傷口的裹胸布,傷口處一片幹了的血跡已經結成了板甲。
等老頭將凌雲包紮傷口的裹胸布緩緩取下之時,傷口已經開始化膿,有着絲絲的粘白之物。
老頭皺着眉頭道:“嘖嘖嘖……這小子命可真夠硬的,傷成這樣還不死。”
說到這兒,老頭望向花百合道:“小百合,都傷成這樣了,還能不能救?可別救不了墜了你神醫的名頭!”
花百合伸出芊芊玉手,輕輕地撥了撥傷口,一邊檢查傷勢一邊道:“傷口已經化膿,用烈酒清洗傷口,用奴家配製的止血生肌散外敷,內服人蔘大補丹,三個月後,傷口應該沒有大礙,只是……”
“只是什麼?”老頭望向花百合,有些急切的問道。
花百合眉頭微皺,指着凌雲的雙腿道:“崑崙玄冰掌的寒氣,除非服用火龍果,但火龍果可遇不可求,根本無法找到,如今除非有至剛至陽的內功爲其療傷,否則的話,就算傷好了,遲早他還會死在寒氣上。”
老頭沉思好半天,才自言自語道:“二十年了,想不到他重現江湖,但是少年看起來年齡不大,怎麼就招惹上他了?”
花百合聽得有些莫名其妙,一副不解的神情問道:“糟老頭,你自言自語嘀咕什麼呢!什麼二十年?什麼重現江湖?”
這時,老頭嘆息一聲,微眯着雙眼道:“二十年前,崑崙老祖不知道從哪裡習得一套崑崙玄冰掌,掌法沒什麼獨特,但其內力至陰至寒,不管是誰,只要中了一掌,或者和他對上一掌,便會寒氣入侵體內,要麼內功造詣極深者將寒氣慢慢逼出體內,要麼運用至剛至陽的功力去化解。”
花百合聽到這兒追問道:“那你說重現江湖是什麼意思?難道昆明老祖消失了二十年嗎?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隨着花百合的話音一落,老頭眼睛微眯,開始給花百合講起了二十年前的一暮。
二十年前
本來看似祥和平靜的江湖,因爲一個人的踏入,捲起了無數的血雨腥風,此人便是崑崙老祖。
崑崙老祖丈着手中玄冰掌,挑戰江湖中知名人物無數,但在其手下從未有一人能夠活着,一時間江湖各門派大小五十餘門派遭受到了滅門之災。
無奈之下,武林中邀請少林,武當,共同抵抗困難老祖。
而少林和武當各出一名武功造詣極深的弟子,和崑崙老祖在了斷仇谷決鬥。
其中決戰的人是武當赤松道長,少林的酒肉僧。
三人在斷仇谷展開了一場殊死搏鬥,一時間打的是飛沙走石,天昏地暗。
赤松道長以一招松鶴延年,一劍刺中了崑崙老祖的胸膛,而崑崙老祖左手死抓長劍,右手出了一掌,擊在了赤松道長胸部,赤松道長當場斃命。
酒肉僧用般若掌和崑崙老祖對了一掌,崑崙老祖落下斷仇谷,從此銷聲匿跡。
而酒肉僧自己爲了探尋崑崙老祖是否已死,耽誤了用功療傷,體內寒氣入侵。雖說自己用易筋經功力支撐,但最後還是寒氣入侵奄奄一息地倒在路旁。
昏迷中的酒肉僧,被四處採藥的花重生救走,爲其療傷。
等酒肉僧傷好時,已經是數月之後,江湖上已經傳開,斷仇谷一戰,赤松道長戰死,崑崙老祖墜落山崖,酒肉僧下落不明。
本來酒肉僧就不是一個遵守清規戒律的和尚,江湖盛傳,崑崙老祖墜崖,但生死誰也不知道!自己也就無顏去面對武林同道,出於一時氣盛,生怕得丟了自己的面子,於是就和花重生留在了百花谷。
花百合聽完後,有些不可思議地指着老頭道:“你不會說,酒肉僧就是你吧?”
老頭點點頭道:“說來慚愧……”
花百合有些不敢相信的自己的耳朵,用手指摳了摳耳朵道:“糟老頭,這麼說,你當年能祛除體內寒氣,如今是有辦法化解之人體內的寒氣嘍?”
老頭兒微微一笑點點頭道:“我用近二十年心血,以達摩易筋經爲基,自創一套武學,將自己一身功力演化成烈火純陽真氣,想剋制玄冰真氣不難。”
花百合露出一臉驚訝道:“哇噻!糟老頭你這麼厲害!爲什麼爹爹以前沒有說過呢?”
說到這兒,花百合一賣萌道:“嘻嘻……那以後是不是該叫你酒肉大師了?”
老頭連忙擡手道:“得……你還是叫我糟老頭兒吧!免得我聽着彆扭。”
看花百合還要說話,糟老頭(以後就已糟老頭爲稱呼。)連忙擡手製止花百合的話語道:“趕緊給人家治傷,他體內的寒氣就交給我了。”
籬笆小院中,自從凌雲被擡進去之後,就一直焦急地來回在院中打轉。
好半天,凌志纔開口道:“我說小娘子,能不能別這樣?你這樣轉來轉去,不累嗎?”
“吱呀!”
就在林詩吟正準備說話時,房門被拉開,花百合和糟老頭從百花小築走了出來。
花百合揮了揮手道:“傷口奴家已經做過處理,寒氣也暫時化解了一部分,人就先留在奴家的小築之中,奴家會每天給他換三次藥,如果順利的話,三天之內人應該能醒過來。”
聽聞花百合的話,在場的人情緒激動,都相互擁抱,歡欣雀躍的高呼起來。
花百合臉色微微一變,指着在場的人道:“都給我安靜,你以爲這是你們家嗎?再若喧譁,立刻將人擡走,省得擾了清靜。”
“花谷主,對不起!實在是太激動了……”
花百合擺擺手,渾不在意道:“北屋有米,你們熬一點粥,切記不可太稠,先給傷者喂一些。”
“是……是是……”
答應一聲後,衆人都紛紛向着北屋跑去。
花百合回身側目望向身體有些虛弱的糟老頭道:“人蔘大補丸一顆,百花釀一罈,算是賞你的。”
糟老頭吞了吞口水,兩眼放光,似乎也不再是那麼虛弱,滿臉堆笑道:“你可不許騙我這個糟老頭了!你個小丫頭片子說話根本就不算數。”
花百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奴家說話不算數,糟老頭兒,你說話可要講良心,奴家的百花釀有幾壇?奴家比誰也清楚,那是奴家釀造的療傷聖藥,只要奴家出去釆藥,也不知道是誰偷喝奴家的藥酒,奴家追問過嗎?”
糟老頭四下張望一番道:“我們這裡進賊了嗎?回頭一定查查,看看到底是誰這麼大膽?敢到這裡偷酒喝。”
花百合也不管獨自演戲的糟老頭,只是微微一笑,自言自語道:“行了!別裝了,還是趕緊調息一下內功,明天你還要再次給病人用功療傷呢!”
拋開衆人在此如何求醫不提,卻說凌雲墜落山崖身死的消息,在短短的半月之內,傳遍了大江南北。
清風寨
所有人聽到消息之後,都處於悲痛欲絕中,紛紛給凌雲披麻戴孝。
田大刀站於高臺上,身旁站着田招弟,雲飛燕,陸燕萍,鄭大錘,範彪等人。
田大刀對着在場數百青壯道:“這些時日以來,我們吃喝都是凌公子爲,如今凌公子遭到奸人算計,我們一定要爲他報仇。”
“報仇……報仇……”
田大刀擡手壓了壓,等場上安靜下來後,田大刀對着身旁的鄭大錘道:“帶兄弟們下去打探,看看到底是誰對公子下的重手。”
“是……”
這時,依舊有些虛弱的陸燕萍道:“根……根本無需打探,是順天鏢局做的。”
陸燕萍話音剛落,在場人都是一臉疑惑的望向陸燕萍。
田大刀向前兩步,來到陸燕萍身旁問道:“陸小娘子是怎麼知道的?可有證據?”
陸燕萍剛要說話,雲飛燕看到虛弱的陸燕萍,向前一步道:“挾持凌母的人就是順天鏢局總鏢頭白劍飛。”
聽完後,田大刀深吸一口氣,轉身對着在場的青壯道:“從即日起,我們不再坐吃山空,叫兄弟們出去打探,只要是順天鏢局的鏢,給我全部劫掉。”
“是……”
蘇州,媚香樓
徐佛匆匆來到楊愛房間,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楊愛看到徐佛的表情,起身來到徐佛身旁道:“看媽媽的表情,似乎有話要說。”
徐佛猶豫了好半天,在抓着楊愛的手道:“閨女,有件事媽媽要告訴你,你可要挺住了。”
楊愛見徐佛說的如此嚴肅,有些擔憂的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媽媽只管說來!”
“凌……凌公子在揚州,母子二人紛紛墜崖身亡。”
楊愛聽完後,腦袋裡面,彷彿想了一個炸雷,眼前一花,整個人癱軟的倒在了地上。
剛剛走至房門口的春花,聽到徐佛的話,趕了幾步走進屋,雙手死死地抓着徐佛的衣袖道:“媽媽,這不是真的!你是在騙我們對吧?”
徐佛輕輕地拍着春花的手,搖搖頭道:“如今凌雲身死的消息,已經傳遍大江南北,媽媽又何苦誆騙你們。”
“……嗚嗚……”
看着徐佛不似說謊的表情,春花雙手遮面,泣不成聲地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