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石室中,隨着數百人的進入,手中的火把,將石室照得通亮,遍地蝙蝠的屍體,散發着燒焦的臭味兒。
沒有人去東張西望檢查這些蝙蝠的屍體,而是跟隨在凌雲身後,走到了石室的盡頭。
凌雲緊閉着雙眼,一邊走,一邊用手中的小錘輕輕敲打着石壁,石室中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靜靜地注視着凌雲的一舉一動。
行至正中間,凌雲停止了敲打,舉起手中的火把,觀察起來!
但唯獨盯着牆上的一個燭臺,時而眉頭緊皺,時而微微點頭。
陳楚看着發愣的凌雲,湊上前問道:“凌少俠,你在幹什麼?可否發現端倪?”
凌雲擡手指着牆壁上的燭臺道:“派個人過去,試着轉動那個燭臺。”
陳楚有些疑惑的問道:“不過是一個燭臺而已,也沒什麼稀奇呀!”
凌雲露出一副無語的表情道:“牆壁上那麼多出臺,唯獨這盞燭臺沒有一絲灰塵,顯然是長期被人觸碰過,若是所料不差,那盞燭臺應該就是打開石門的機括。”
陳楚似信非信的指着身後的一個錦衣衛道:“你,過去轉動那個燭臺!”
被指着的那個錦衣衛,左右張望一眼,在看向陳楚時,只見陳楚指着自己道:“甭他娘東張西望,說的就是你,趕緊,麻溜,快一點兒……”
被點中的那個錦衣衛,微微有些懼怕,但他更懼怕陳楚,不去轉動燭臺,他馬上就會死在陳楚的手中,如果去轉動燭臺,好歹還能多活一會兒。
無奈下,只能不情願地走向那個燭臺。
走近前,膽戰心驚的那個錦衣衛,伸出雙手,微微顫抖的抓在燭臺之上,左右試着一扭,並沒有他想象的那樣危險,也沒出現亂飛的箭矢,這才讓他一顆懸着的心放到了肚子裡。
隨着燭臺轉動後,“嘎吱吱……”一扇石門緩緩上升,露出石門後的一幕。
凌雲將林詩吟護在身後,看着眼前的一幕,也是吃驚不已。
只見石門後二十餘步外,兩三百的鹽幫中人,個個手持火把鋼刀,緊緊的盯着石門之內。
凌雲護着林詩吟,緩緩後退幾步,大聲道:“只要殺了眼前這幫人,你們就可以得到他們的食物,也可以得到追命劍譜……”
陳楚站在凌雲身旁,有些疑惑的問道:“你不進去嗎?”
凌雲微微一笑,搖搖頭道:“機關已經破開,劍譜就在眼前,我只負責破解機關,別的跟我沒關係,何況,就我這三腳貓功夫,上前也是白白送死,一旦我死了,你們大家怎麼出去?”
陳楚剛要說話,就見身旁有人抽出兵器,衝殺了出去,緊接着,接二連三的江湖人士尾隨着衝向了鹽幫弟子。
死了這麼多人,劍譜就在眼前,怎麼可能讓這些人不動心?若是不動心,也就不可能冒着生命危險來到這裡。
陳楚看着衝殺出去的江湖人士,嘴裡喃喃罵道:“我靠,一羣什麼鳥人?吃了雄心豹子膽,敢搶本千戶的劍譜!兄弟們,隨我殺……”
緊接着,陳楚帶着手下的錦衣衛,紛紛抽出繡春刀也殺了出去。
凌雲聽到陳楚的話,一翻白眼道:“真是醉了,什麼叫你的劍譜,八字還沒一撇,就開始想美事兒了。”
一直站在凌雲身後的林詩吟,看着衝殺出去的人,有些疑惑不解的問道:“公子,我們不也是來搶劍譜的嗎?可是爲什麼在這裡不動,萬一劍譜被別人搶走怎麼辦?”
凌雲卻是渾不在意的拉着林詩吟,靠着牆壁坐下,將胳膊搭在林詩吟的肩膀上道:“不用擔心,外面這麼多人混戰,刀劍無眼,萬一是要飛來一隻暗器,傷着你怎麼辦?等他們殺到最後,我們再出去坐收漁翁之利。”
林詩吟點了點頭,有些害羞道:“公……公子真的害怕傷到奴家嗎?公子口口聲聲說你與奴家之間萍水相逢,但爲何又處處護着奴家?”
凌雲想都不想道:“我堂堂一個七尺男兒,在這種危機的情況下,當然是保護你這種弱小女子了!”
林詩吟聽到這兒,“噗哧”一笑道:“公子真會說笑,哪裡有七尺嗎?最多也就五尺多?”
凌雲眼珠一轉笑道:“既然不是七尺男兒,那咱也算是個五尺漢子吧!”
可就在凌雲開玩笑時,林詩吟卻突然哭了起來,而且哭得還很傷心,一行行晶瑩的淚珠,不斷順着臉頰流下。
作爲後世穿越者,凌雲並沒有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之說,不做任何猶豫,伸手輕輕擦去林詩吟臉頰上的淚水,關切地問道:“剛纔還好好的,怎麼說哭就哭了?”
“嗚嗚嗚……”林詩吟一頭扎進凌雲的懷中哽咽道:“公……公子……自從父母離去後,公子就是這世上對奴家最好的人……”
凌雲輕輕的撫摸着林詩吟的秀髮道:“傻丫頭,別哭了,既然你已經沒有了親人,那以後將我當成你的親人就是!”
……
機關內,雙方的人一交上手,場面立刻就混亂起來,五六百人的大亂鬥,而且還是冷兵器,場上的慘烈之狀無以言表。
刀槍劍戟斧鉞鉤叉,五花八門的兵器來回亂舞,陣陣的寒光飄忽閃爍,“叮叮噹噹”的金戈交鳴之聲,來回飄蕩,一道道的鮮血濺起一尺多高,時而還會飛起一些殘肢斷臂頭顱,慘叫聲更是一波接一波。
這些武林人士,雖說身手較好,但你誰在牛,也牛不過一個饅頭,自從進陣以來,體力消耗嚴重不說,連多餘的一口水,一口燒餅都沒有,所有人都已經收穫的兩腿發軟,渾身無力。
渾身無力之人,又怎麼能敵得過哦哦直叫的鹽幫弟子,雙方的戰鬥,持續了沒多久,在場的武林人士,就給精神頭十足地鹽幫弟子解決,一具具的屍體倒在了血泊之中,一時間,場上慘不忍睹。
不過人在臨死一刻,會激發出體內最高的潛能,一百多武林人士雖然死去,但也給鹽幫弟子造成了沉重打擊,幾乎上百的鹽幫弟子也是喪失了性命。
陳楚看着場上的情景,知道亂鬥自己肯定會吃虧,手中繡春刀向天一指,(這裡沒有天,只有石室的頂部。)道:“錦衣大陣,列陣……”
“喝喝喝……”
一百多錦衣衛在陳楚的指揮下,片刻就列開了一道陣勢,陣形成梯形狀,分三排並列。
只見陳楚手中的繡春刀一抖,半蹲在第一排的數十個錦衣衛,就地一滾,每人只是一招撥草尋蛇,手中的繡春刀左右開弓,向着鹽幫弟子的弟子的雙腿砍去,動作整齊劃一,就如同一個人出招一般,直逼的鹽幫弟子倒退連連,不過也有幾個倒黴的,在躲閃不及的情況下,被砍傷了雙腿,慘痛的哀嚎起來。
第一輪剛砍罷,第二排的錦衣衛,直接揮刀砍向慘叫中的鹽幫弟子,幾十人同樣只是一招橫掃千軍,十幾個受傷的鹽幫弟子,一下子就被削去腦袋,鮮血從脖頸如同泉水一樣往外涌,只是來回晃動幾下,死屍便栽倒於地。
趁着鹽幫弟子恐慌之際,最後一排的錦衣衛,凌空躍起,一招力劈華山,劈向了有些驚慌的鹽幫弟子。
只是三輪攻擊,鹽幫弟子就損失數十人,不過也有反應快,身手好的人,直接舉刀格擋,不但保住性命,而且是反手殺了好幾個錦衣衛。
等最後一排攻擊完,第一排的錦衣衛,再次使用出了同一動作,殺向了鹽幫弟子。
不過這次可沒有上一次幸運,許多的鹽幫弟子紛紛甩出了手中暗器,射向了改擊自己的錦衣衛。
“噗哧……”
“啊……”
雙方以平等的傷亡,各自丟下十幾具屍體後,錦衣衛的第二波攻擊又殺了過來,沒有暗器可甩的鹽幫弟子,直接迎了上去,雙方擁擠到了一起,錦衣衛也無法在列陣,雙方就這樣混戰在了一起。
錦衣衛的人也不是吹的,混戰中,雙方的人不斷倒在血泊中,打鬥持續了半個時辰左右,場上才漸漸安定下來,數百的鹽幫弟子,倒在了血泊之中,連一個站着的沒有。
錦衣衛更是不遑多讓,除了陳楚站在後隊觀戰外,能站着的錦衣衛,也只剩下了十餘人。
放眼望去,只見活下來的十幾個錦衣衛,早已是渾身血跡,傷痕累累,氣喘吁吁地圍在陳處周圍,雙手抓在刀柄,刀尖在前刀柄在後,將繡春刀斜搭在左臂上,做出防禦的姿勢。
李虎反手揹着劍,踏着滿地的屍體,一步步向着僅存下來的錦衣衛走去,一邊走一邊道:“就你們這羣廢物,也能闖過我的重重機關,真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是誰破了我的機關站出來吧!或許我心情好會饒了他一命。”
十幾個錦衣衛,聽到李虎的話面面相覷,互相之間私下張望起來。
陳楚冷笑一聲,拖着繡春刀擠出人羣道:“廢話少說,把劍譜交出來吧!或許本千戶心情好會饒你一命也說不定。”
“哈哈哈!”李虎大笑幾聲,從懷中摸出一個竹簡,向着身後一丟,竹簡落在了茅草房之上道:“劍譜在此,就看你們有沒有本事拿了?”
“那你就招傢伙吧!”說到這兒,陳楚凌空躍起,手中的繡春刀向着李虎的腦門兒砍去。
李虎冷笑一聲,“吟”手中長劍出鞘道:“蚍蜉撼樹不自量力,看看老子這招閻羅追命。”
只是眨眼間,就見李虎連出十餘劍,十幾道劍氣飛向了李虎。
凌雲在石門之內,吞了口口水,在心裡自言自語道:“難怪這麼多人想要得到追命劍譜,只是簡簡單單的一招,足可以和封一平的風雨不透相抗衡。”
想到這兒,凌雲帶着林詩吟悄悄的摸了出去,溜向了茅草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