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達既沒有同意,也沒有反對,他只是讓人將這兩個和尚帶下去休息。
這老和尚的騷操作實在晃的他眼花,讓這小和尚跟在自己身邊修行,這是準備隨時刺殺自己?
李達想了許久,想到茶水都涼了,這才驚醒,擡起頭來就見大白兔、不對,張白鶴一臉古怪的看着他。
“你還沒走?”李達下意識的用手掌摸臉,反問道。
張白鶴嚇了一跳,這才小心翼翼道:“幫主你還沒讓我走呢。”
“呃,你也是龍王,以後真的不用這樣客氣。”
眼見李達這麼說,張白鶴纔鬆下心來,挺着大兔子離開了。
“這姑娘——”李達搖了搖頭,想不明白爲什麼拳術這麼高,膽子居然這麼小,哪來的這個奇葩。
等到項獄歸來後,他纔將這事跟御姐這麼一說,誰知御姐卻露出一個不出所料的表情,道:“我就猜到象形拳會來招人,只不過沒想到是二福這老和尚親自出馬。”
“御姐,這象形拳的人是腦子壞了,三個大拳師失蹤,他來招攬我這個嫌疑人?”
誰知項獄卻看白癡似的看了李達一眼,道:“你纔是不是真傻,你已經算是半個武行人了,怎麼到現在連武行的規矩都看不透。”
李達摸了摸鼻子,不解其意。
“象形拳人不會懷疑是你動的手,因爲他們一定將你的底細查清楚了,你沒這能耐,而且交好你也是他們的目標之一,象形拳這些年強勢的很,但越強勢,就說明根基越淺,如今你我人多勢衆,交好你能有條退路。”
項獄頓了頓,道:“最重要的是,你能破龍形拳,這隻能說明一點,你對於龍形拳的領悟不在辰龍之下,他們不敢冒着失去這條大拳師途徑的風險。”
李達有些聽明白了,辰龍是象形拳的龍形拳大師,但除了他之外,其它象形拳門人並沒有掌握這條大拳師途徑,那麼在這個關鍵時期,自己懂得龍形拳真諦就很重要了。
“但他們就這麼算了?”
項獄幽幽的看了李達一眼,道:“江湖人講究利益,各種各樣的利益,而真正武行人卻只講一個,那就是拳術傳承。”
項獄跟李達講了一個故事,沿海有一家杜家拳拳門,杜家拳傳人無後,幾個徒弟也不成氣候,所以眼瞅着拳術就要斷絕了。
不過後來發生了一件事,有仇人兒子來找這杜家拳傳人報仇,結果自然不是對手,眼瞅着就要被殺死,不過那仇人兒子拳術天賦極高,引的那杜家拳傳人惜才,便提出了個交易,‘我傳你拳三年,將我杜家拳一門精華全數傳給你,三年後你我上生死擂,你若是輸了自不用提,你若是贏了,便得照顧我一家老小,而且得扛起我杜家拳的招牌!’
仇人兒子同意了,三年後這杜家拳傳人果然被活活打死,然後這仇人兒子就繼承了杜家拳的傳承,成了東南武行的一陣美談。
“——我說的是真事,杜家拳這一代出了個大拳師,這大拳師就是當年的仇人兒子。”
李達聽了後只有一種感覺,這些人都是有病吧,還能這麼搞,不怕在這仇人兒子回頭打擊報復麼,霸其妻佔其女之類的,難道在這些人眼中,拳術傳承比起血脈傳承還要重要?
“當年我感覺自己的血脈詛咒越發嚴重後,也是選的你,你做這漕幫幫主,如果哪一天我不行了,你得把我項家的拳術傳下去。”
項獄的語氣很平淡,似乎對於生死早已看開一樣,不過李達卻聽的很不舒服,別的不說,至少這血脈詛咒他是有辦法的,他壓箱底可是有鎮龍鼎的。
所以李達換了個話題,道:“御姐,那位張白鶴姑娘怎麼一看見我就這麼緊張,我長的有這麼可怕麼,就這膽量是怎麼煉出這麼一身拳術的?”
項獄突然促狹的一笑:“她不是沒膽量,她是不知道怎麼辦,你覺的她身材如何,入不入得你這大幫主的眼?”
李達下意識的想到了那對大白兔,乾咳了聲:“小弟一心光大我漕幫,對於外面的女人沒有任何想法。”
項獄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笑意,也不搭話,擺着模特般的腰姿就走了。
……
第二日,李達召集了漕幫的大小舵主,還有附近的武行人,在衆人的見證下,將二福老和尚的說法重又複述一遍,頓時一片譁然。
“漕幫要跟我們低頭?”王小山脫口道。
武行中的規矩,要麼擡頭,要麼低頭,沒有第三條路。
“連象形拳都要跟我們認輸了?”
“象形拳五大金剛威震東南,幫主居然能蓋住他們!”
“幫主厲害爆了!”
議論紛紛中,一衆舵主看向李達的眼光都不一樣了。
原本江淮漕幫選出李達做幫主,一是外在壓力太大,大家不得不抱團取暖,恰好出了李達這個‘羅祖傳人’,大家也就捏着鼻子認了,二來李達做爲幫主後,大家這才發現這位爺居然是個點金能手,這才願意聽從他的指揮,但說到底,在武行層面上,李達並沒有多少說服力。
拳師層面的戰鬥力再高,不做大拳師,終究沒有底氣。
但是就連象形拳大師都承認李幫主的拳術修爲,並且引爲援助,讓他培養弟子,這是不是說明幫主的拳術修爲已經強到連象形拳都不得不服的地步了。
如果這是遊戲,李達一眼望去,就能看到自己屬下腦袋上不斷浮起忠誠度+1忠誠度+1的標記。
李達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既然談合作,那不付出點代價怎麼行。
二福老和尚倒是老臉皮厚,吃吃喝喝相當自在,倒是不懂小和尚養氣功夫不足,等大會一結束,就挑釁的道:“既然師兄拳術這麼高,我們來練練拳唄?”
“可以。”
不懂小和尚是象形拳系精挑細選出的頂門弟子,可以說是下一代的‘五大金剛’,雖然平常不要臉皮,但輪到拳術卻是很自負的,認爲除了大拳師之外,任何人都不是自己的對手,哪怕是其它幾大拳系的傳人,所以莫名其妙多了一位師兄,哪怕是爲了大局着想,他也很有怨氣。
足球場大的擂臺上空空如也,外圍只坐着項獄和張白鶴,這主要是獄姐擔心李達萬一輸了,那好不容易刷出的聲望就沒了。
“白鶴妹子,你覺的誰能贏?”
不懂小和尚雖然比李達小上三四歲,但人家真的可是打孃胎裡就開始修煉的,他父母是東南著名的武行名家,從小便矯正根骨,琢磨勁力,拳齡至少比李達大十年,所以真鬥一場,就連項獄都摸不準。
張白鶴一臉沉思,相比於在李達面前的緊張不安,此刻的她顯的格外的幹練與睿智。
“小和尚很強,達摩拳術又以攝生爲長,只要李幫主短時間內贏不了他,怕是就會被拖死。”
“師兄,我出手可是不留手的,萬一你輸了可別怪我。”
“那當然。”
話音一落,不懂小和尚神氣就變了,如果之前還有個和尚樣,現在一眼望去,就像是撕開皮肉的野獸磨牙吮血。
“心毒如怒狸攫鼠,眼毒如觀兔之餓鷹,手毒如撲羊之惡虎,差的遠,還差的遠呢。”
二福老和尚抿了口酒,咂咂嘴,他之前所說的天地山川、河嶽江流、琴棋書畫皆可入象,那基本上是在吹水,但至少有一點,象形拳系在獸形演化的方面,的確是已經做到了極限。
幾乎‘刷’的一下,李達眼一花間,就感到腥風捲起,小和尚指腹一彈,兩隻尖爪便扣向李達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