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達的確是欠這位姐人情,雖然人情債沒有依據,但他這點節操還是有的,更何況還有好處,就當是新手號挑戰高級地圖吧。
而且他也是頭一次聽說,鎮魔神紋居然能夠轉移。
“不是鎮魔神紋能夠轉移,而是隻有我項家的鎮魔神紋能夠轉移,”項獄把李達帶入一條地道,拾級而下,項姐頭兒不回道。
“難道是——”李達想到了某種可能,心中一動。
“鎮魔神紋在古代是巫文,而我項家先祖爲西楚貴族,楚人崇巫,我項家保留了鬼食血神的傳統,所以我身上的鎮魔神紋不是陽司的,而是項家先祖的,所以只要我同意,這股力量便可以傳給別人。”
二人走入最底層,那時一座很奇怪的巫祠,比普通神廟要小一些,個子高一些的甚至要低頭進去,而巫祠的四面牆壁上刻滿了鳥蛇蟲篆,以及荒誕又誇張的人形,還有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李達眼一縮,巫祠的周圍,有十幾具關節扭曲,以似爬似跪姿態祭拜的骷髏。
死人的骷髏就是骷髏,本該沒甚區別,偏偏李達感覺這些骷髏身上充斥着怨恨與痛苦,就像是某種讓骨骼都扭曲的恐怖情緒。
“這就是我父親,”項獄指着其中皮包骨頭的一具,道。
“這個,老人家還挺精神的啊,”李達嚥了口吐沫道。
“脫衣服。”
“啊?”
不等李達想明白,項獄已經開始主動卸甲了,超模的臉蛋,自然也有超模的身材。
夭壽啊!
李達沒想到能看到這麼一副香豔畫面,還是在對方‘父親’面前,那對空洞洞的眼珠直勾勾盯着他,叔叔,你女兒作風太開放,完全不是我的原因啊。
“不脫衣服,我怎麼將鎮魔神紋傳給你。”
看的出來,項獄大姐頭也有些害羞,語氣中有着一絲顫抖,不過她掩飾的很好。
李達將捂着眼睛的手指張出一條縫來,看見大姐頭修長的身段,好在關鍵處有一種獸皮包裹,勉強算是比基尼,這才微鬆了口氣。
項獄深吸一口氣,將很多年都沒有的一絲不安感壓下,呵斥道:“古巫祝赤身羽衣施法,何曾有男女之別,你何必這麼矯情。”
李達只能‘哦’一聲,乖乖脫衣服。
項獄忽然眼角一抽,咬牙切齒道:“誰讓你脫褲子的!”
“咦,不用脫褲子嗎?”李達語氣中透着一絲失望。
不管怎樣,這一男一女也算是半個赤誠相見了,項獄表情肅然,口中漸漸發出一種不似人聲,卻又跟獸音截然相反的古怪腔調。
李達漸漸趕到皮膚上有一種螞蟻在爬的感覺,四周牆壁的鳥蛇蟲篆、怪異人影似乎活過來一般,人影憧憧,體內漸漸冒出一種噁心、厭惡,卻又熱血沸騰的矛盾感覺。
那一圈圍繞着的十幾具屍體居然‘活’了過來,跳着一種圖騰舞蹈,天地頻率的扭曲、干擾、吞噬、自相殘殺,複雜的要命,後半段的變化李達也沒看明白。
符篆派道術起源於巫術與鬼神崇拜,這古楚國巫祝更是源頭之一,李達身處其中,有了一點自己的感悟。
這大概是讓‘天地’自相殘殺,然後產生異變的一種特殊儀式。
項獄裸露的皮膚上,漸漸露出猙獰的青筋,皮膚裂開,青筋彈出,像蛇一樣往李達身上爬,青筋表面還有同樣複雜的怪異楚籙。
李達感覺像是有一道道鞭子抽打在自己身上,痛的齜牙咧嘴,下意識的就想要掙扎。
“不要動,這是最關鍵時刻!”
青筋在李達身上漸漸纏成一尊巨大的身影,瞳孔處深處冒出了幽火,龐大的氣勢擴散到整個地下。
“這是什麼鎮魔神紋!”李達艱難的道。
他居然感受到體內有一股恐怖級數的氣血爆發。
“殺戮爲刑,爭罪曰獄。”
“名爲刑獄霸王!”
‘是不是舉鼎的那位?’這是李達腦海中閃過最後的念頭。
……
陰暗詭異的巫廟外,衣着不整的兩人,滿頭大汗,髮絲潮溼,看上去就像經歷了某種激烈活動。
李達光着的上半身上,此刻顯出一尊複雜又猙獰的巨神紋身,兩對漆黑犄角,三瞳燃火,嘴巴展開,無數鬼手臂從嘴裡探出,血污雙手按在腰部附近,像是準備隨時從身上跳出一般。
李達捏了捏手掌,居然有金屬交際聲響,往地面一戳,便是五個大孔。
“刑獄霸王有扛鼎之力、銅皮鐵骨、霸王氣,你現在的的氣血程度已在大拳師之上。”
李達深吸了口氣,他沒想到這古楚巫術居然能作用於肉體,這可是道門法術都沒能做到的事,他感覺自己普通一拳都能生裂鋼鐵,不得不說這種肉身的強大感覺極好,哪怕只是暫時的。
“你就不好奇麼,我爲什麼要將刑獄霸王傳給你,這死去的歷代項家祖先又是爲了什麼,”項獄蒼白着臉道。
“不好奇,好奇心越多的人,往往死的越快,我只是來還大姐你的人情的,你叫我打誰我就打誰,”李達坦然道。
他相信對方不會騙他,再者說,蝨子多了不愁債,也不差這一條了。
項獄深深看了對方一眼,緩緩道:“除了肉體上增幅外,我現在教你怎麼駕馭土伯之力。”
“土伯是誰?”李達反問。
“幽都鬼帝。”
……
只過了兩天,李達就和項獄二人就奉命趕到淮河沿岸,有消息傳來,‘禍’級老水怪元緒老鬼又要衝岸,情況比想象中的要緊急。
“爲什麼這些河裡的東西都要往岸上跑,”李達問。
“爲了掌握水災之源,從‘禍’級上升至‘災’級,一旦上升到‘災’級,便能徹底脫離肉身,徹底永生於人間,哪怕被徹底滅殺,世上一旦發生水災,也能從沉睡中再度復甦,所以‘災’級在上古又被稱之爲魔神,無需香火供養的神祗就是魔神。”
李達突然聽到了這種上古隱秘消息,難免吃了一驚,道:“永生不滅的神祗,真的存在嗎?”
“大禹治水鎮壓的那隻水猴子便是‘災’級,上古聖皇花了十三年才徹底平定水患,將那隻水猴子封印在龜山水井中,如今朝廷可禁不起十三年的水患。”
氾濫的江面上已經停泊着十幾艘模樣各異的‘魔’船,最大的甚至要大過鎮獄號,而小的則只有烏船大小,在這水流湍急的江面上,這些船附近倒是一片風平浪靜。
除此之外,大量的官兵封堵住現場,其中不乏高手。
鎮獄號自然是不能再用了,二人往刻有兵部印記的那艘官船上走去,結果才走到一半,就被兩個人堵住了。
這二人都是黑色魚龍袍打扮,只不過頭戴兜帽,臉上各有一個代表着兔和虎的標記。
‘十二生肖中的申龍和卯兔?’
卯兔倒也罷了,那申龍身上近乎爆炸般的氣血幾乎將方圓三丈的溫度都升高一遍,這毫無疑問是大拳師的層次。
“項姐姐,咱們又見面了,”卯兔咯咯笑道,“上次我們的提議,你想好了沒有?”
“我對加入十二生肖不感興趣,”項獄表情不變。
“可是我怎麼聽說,姐姐你爲了對付那尊小虞山鬼母,動用了你們項家的秘術,鎮魔神紋使不得,沒有神紋驅使,單是水、鬥、瘟三部的徵召任務,姐姐怕是都完不成了吧。”
“這不勞你操心。”
“十二生肖中有三位大拳師,其它九位師兄弟本領特異,有我們相助,姐姐你完成任務是極快的,不然,這陽司的懲罰可不是姐姐能承擔起的。”
申龍更直接,一雙眸子亮如妖火,一步踏出,手掌直接往項獄肩上抓去。
“跟我走。”
“表弟都沒討好,這就相當姐夫?”
申龍的手掌被斜側伸出來的爪子扣住命門,一道懶洋洋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