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安雙手抱頭,一副大勢已去的荒涼,擡頭看她:“進廣播臺真的這麼多好處嗎?”
楊伊人不以爲然地鄙視她:“我騙你幹什麼?這還只是九牛一毛呢。不過你沒戲,誰叫你不去考試?還整天以新聞人物自居。”
尹安氣若游絲地撫額呻吟:“完了完了完了。”
楊伊人不解地看她一臉視死如歸的神情,伸手摸摸她的額頭:“你怎麼啦?”
尹安一把抓住她的手,哀怨地問她:“你有沒有被人威脅過?你有沒有被曝光的當事人找上門來過?”她的雙眼含着淚花,聲音悽婉,“我我我……”
結果,楊伊人果然穩當當地進了面試。
尹安作爲家屬,陪同在楊伊人的身側。
楊伊人在明白整個事情的前因後果之後,先是對那個人面獸心的竹竿男進行了一翻討伐,然後對尹安的遭遇表示了深刻的同情。最後她給出的建議是,既然已經找上門來了,那麼就要主動出擊,變被動爲主動。↘米↘花↘在↘線↘書↘庫↘?h
尹安虛心請教如何個主動出擊。楊伊人思忖良久,一拍大腿說,有了!
於是尹安雄赳赳氣昂昂地陪同楊伊人去面試現場。面試地點在廣播臺,兩個人走進去的時候,面試還沒有開始,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口抽菸的朱戈弋。他也看到了她們,眯着一雙桃花眼,衝着她們笑得春花燦爛。
楊伊人一見到他,頓時雙眼放光,拖着尹安死活就過來了。“師哥,今天你當主考官啊?”她一副輕車熟路的樣子,像是兩人已然是忘年交一般。
朱戈弋謙恭有禮地對着她點了點頭,然後目光就興致盎然地轉向了尹安:“你是叫尹安吧?雖然你前天缺席了,但是鑑於你表現良好,我們還是可以再給你一個機會的。”
尹安雖然不明白怎麼叫缺席了但是表現良好一說,但是聽見自己還有一個機會,不自覺就鬆了口氣。
朱戈弋含笑看着她,回頭衝裡面叫了一聲,屋裡溫溫地有人應了一聲,過了一會兒,一個美女就飄飄地走了過來,目光掃視了一下,然後就衝着尹安笑笑,“進來吧,小師妹。我叫徐若桐,叫我若桐就好。”
尹安忙地握住她伸過來的手,“師姐好,我是尹安。”她在心底擦了把汗。徐若桐,就算你再無知,都不能不知道這個美女的名字。
徐若桐曾是上屆的學生會主席。她過人的容貌和過人的才華是成正比的。凡是這樣的女孩,在M大總是一個異類。或許太完美,傳言中的她眼高於頂,芳齡二十二卻還是孤家寡人。在學生會主席的任上,她勵精圖治,第一次在強手雲集的情況下,讓這所臭名昭著的學校拿下了北京市的優秀集體。消息傳來時,整個學校都是一片靜默。
那年的任期滿了之後,徐若桐就單槍匹馬來到了廣播臺。那時她還不認識朱戈弋,只聽說過這個人的名字。據說那天夕陽西下,一切都透着一股金黃的遲暮之色。她在門口攔下了黑鏡遮面的朱戈弋,之後兩個人有了一次兩個小時的長談,然後廣播臺女主播便花落徐若桐,讓所有人在啞口無言的同時,也羣情激憤。
這感覺就彷彿兩大巨頭聯手,在強強的背後,總有弱者受害受矇蔽。被排除在真相之外的羣衆們當然有理由憤怒。
而朱戈弋一如既往地無視了羣衆的需求。他是個成功的總編輯,這一點沒有人能夠否認。他們並肩而立的時候,郎才女貌,一副天造地設的模樣。長久以來,關於他們的風言風語也從來沒有斷過。而真相,也許只有當事人才知道。
那天徐若桐問了一些新聞常識,聊了一些家常,就放她出來了。臨走時,朱戈弋特意跑到她面前,一雙桃花眼含着光,跟她握手說祝她好運。
兩天後放榜,她的名字竟然赫然在列,楊伊人名落孫山。
這就是尹安在步入媒體圈的時候,所遭遇的第一個黑幕。
楊伊人的計劃,說起來也簡單。她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聽到的風聲說,朱戈弋是學校的第一把手,用一個詞,隻手遮天來形容再合適不過。她認爲,只要投靠到朱戈弋的旗下,由他罩着,這個學校肯定沒有人敢再動她根基。有一句話叫做,打狗也要看主人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