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阿哥胤禩聽的暗暗驚心,老四這一去歐洲,怕是要等到老十四登基纔有可能回京城了,如今的老十四,除了康熙,已經無人再能撼動他分毫了,全力支持他的策略是對的,就看康熙會否對他失望,不過,以老十四的行事風格來看,這種希望很渺茫。
想到這裡,胤禩微笑着道:“十四弟,皇阿瑪對整頓旗務、策劃八旗生計可有詳細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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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沒有。”胤禎沉吟着道:“皇阿瑪情知道此差事棘手,未加任何限制,而且還讓我不要拘於京城。” шωш .ttκan .¢ O
胤禟卻是接着道:“話雖如此,可十四弟既然領了差事,總得做出一點舉動,否則,那幫子齷齪言官又要彈劾您輕慢差務了。”
“此話有理。”胤禩點頭道:“十四弟可不能授人以柄,不知有多少人想抓您的錯失,現在彈劾您,那可是一夜成名。”
胤禎輕笑着點了點頭,道:“八哥、九哥慮的極是,回府的一路上,我便在琢磨此事,策劃八旗生計一事,還是留待佔了澳洲之後再定,眼下,可先在整頓旗務上吹吹風,以堵他們口舌。”
整頓旗務?胤禩眉頭微微一皺,沉吟着道:“此事,十四弟可別亂插手,以免犯皇阿瑪忌諱。”
“無妨。”胤禎不以爲意的說道:“先不觸及根本就行,一切留待遠征軍出發之後再說。”
“十四弟,您不會是真想大刀闊斧的整頓旗務吧?”胤禟瞅着他,甚是疑惑的說道:“我猜測,皇阿瑪主要用意,該是着您策劃八旗生計。”
“九哥看的透徹。”胤禎沉聲道:“不過,眼下旗務荒廢,也該整頓一番了,否則,一旦有戰事,就將手忙腳亂,再有,如今吏制敗壞,我騰出手來,便準備着手整治,就先從整頓旗務入手,一則練手,二則也給地方吹吹風。”
戰事?哪裡的戰事,西北?可如今並無絲毫徵兆,老十四何以念念不忘?還要整頓吏治,康熙會同意嗎?這可是大舉動,一旦整治,從京師到地方,都會引發大恐慌,康熙如今可是一心求穩,他豈會支持?
沉吟半晌,胤禩才遲疑着說道:“十四弟,西北戰事如今還是沒影的事,整頓吏治,更是牽一髮而動全身,況且,朝廷如今徵歐洲、徵美洲、移民澳洲,推行‘攤丁入畝’,根本就分身乏術,皇阿瑪能同意?”
“表面看起事情很多,其實不然。”胤禎微微笑着道:“徵歐洲、徵美洲,出兵之後,朝廷便無須再費神,海上遠征不比陸地,一出海,便萬事大吉,了無牽掛。移民澳洲僅是北方數省之事,‘攤丁入畝’則在江南。
八哥難道不曾留意,皇阿瑪實際上已藉着‘攤丁入畝’開始整頓吏制了,整頓吏治便是爲了更好的貫徹推行‘攤丁入畝’。
有道是忘戰必危,西北戰事,雖然還沒影,卻是不能不早做籌謀,再則,沙俄如今在歐洲抽不出身來,我準備在西北、東北挑起戰端,把東北那塊地方割回來。”
胤禟聽的一驚,急忙說道:“十四弟,不論是西北還是東北歷來打的就是錢糧,陸地可不比海上,萬不可輕啓戰端。”
“九哥不用愁,二、三千人的規模,耗不了多少錢糧。”胤禎口吻輕鬆的說道。
“主子,幾位爺,可以入席了。”包福全笑吟吟的過來躬身說道。
“先用餐吧。”胤禎笑着起身道。
十阿哥胤誐一直插不上話,聽到胤禎說要割東北那塊地,他總算是逮到了機會,沒料到,卻又叫吃飯,他只得先悶着,四人入席落座,他就開口問道:“十四弟,東北以北的地方,皆是苦寒之地,根本就不能住人,亦無法駐守,割來何用?”
現在是沒用,可以後就有大用,西伯利亞有豐富的石油、天然氣,是重要的能源和原材料基地,不過這話,卻不好說,胤禎微微笑了笑,才道:“管他是否能住人,割過來,在地圖上看起來很有成就感。”
一聽這話,胤誐就楞了,這是什麼理由?我就這麼不受待見,好不容易想個問題出來,老十四竟然以如此荒唐的理由搪塞!他一張臉登時就有些掛不住。
胤禩、胤禟二人聽的也是一楞,老十四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割塊地還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三人都是頗爲奇怪的望着胤禎。
見胤誐耷拉着個臉,胤禎才覺的有些輕率,忙給老十斟了一杯酒,才微笑着道:“我總感覺《尼布楚條約》,咱們吃了虧,正所謂在那裡跌倒,就要在那裡爬起來,咱打贏了,就偏要割那塊地方,狠狠的煽沙俄一大耳刮子,出口惡氣。”
“說的好。”胤禩爲緩和氣氛,忙讚了一聲。
胤誐亦是笑道:“就該如此,那才叫倍有面子。”
胤禟則頗爲不平的道:“索額圖和佟國綱兩人,還真是有些手軟。”
《尼布楚條約》簽訂後,京城的閒散宗室可沒少罵這兩人,胤誐立時就來了勁,接着道:“就是,明明是大勝,卻還要丟地,而且還爲此開通兩國貿易。”
開通貿易倒不是壞事,胤禎看了胤誐一眼,端起酒杯道:“整頓旗務,還要借重十哥,十四先敬十哥一杯。”
胤誐登時就眉開眼笑的道:“衝鋒陷陣是十哥的長項,十四弟儘管吩咐。”
“喲,先前都還是得罪人的活,如今搖身一變,成了衝鋒陷陣。”胤禟譏諷道。
“我愛咋咋的,礙你何事?”胤誐說着一轉身,衝着胤禎道:“十四弟,十哥可是憋了半年,您趕緊的幫我攬點活,咱也活泛活泛。”
見老十提到了差事,胤禎放下酒杯道:“八哥,由於海軍北洋艦隊南下,漕運整改一事被皇阿瑪壓了下來,漕運整改,怕是要到明年年底去了,明年上半年,我要忙遠征的事,在京的時間不多,整頓旗務和旗民生計的事,還要八哥你們多費心了。”
胤禩心裡一跳,老十四不是想把我們當槍使吧,這旗務整改,可盡是得罪人的活,他還未說話,胤禟已是開口了,“十四弟,八哥咱仨個可沒金剛鑽,怕是攬不下這瓷器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