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略知一些的秦二也感覺莫名其妙,因爲他昨天就派人調查清楚了,殺害城南夜香丁爺孫二人的兇手正是此人。
其實這個兇手很好查,只要略微查一查最近兩天錢塘縣的潑皮們哪些突然手腳變得闊綽起來就能有所發現了。
這個臉上有塊黑色胎記的漢子叫做孫興,就住在城南,平日裡也多在城南廝混,可是就在這兩日突然手腳異常闊綽,頻繁出入酒肆青樓,逢人就吹噓最近剛剛發了一筆橫財,但卻不肯說究竟是怎麼發的財。
秦二隻用了兩個時辰就把孫興最近幾天的行蹤查了個清楚,更是知道孫興這兩天沒有和任何人有什麼生意來往,所以十有**就是殺害丁家爺孫倆的真兇!
可有一個問題讓秦二百思不得其解,秦天德從昨天到現在根本沒有出過府,他是怎麼知道這個孫興就是兇手的呢?
孫興不知道緣故,也不敢還手,只能護住身上的重要部位,被四五個人一通好打,打得鼻青臉腫渾身是血。
“停!”秦天德感覺差不多了,一擺手,“本少爺再給你一個機會,說,手上的傷痕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秦,秦少,爺,真的是,是貓,貓撓的。”孫興趴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氣,斷斷續續的說道。
“嗯?”秦天德雙眼一瞪,秦三見狀立刻就要再打,卻又被秦天德攔下了,“三兒,退下!”
秦三有些悻悻的退回秦天德身後,秦天德則是俯下身子,和藹的說道:“你也不用嘴硬,本少爺已經知道了,你前兩日殺害了城南夜香丁爺孫倆,而你手臂上的這道抓痕就是夜香丁的小孫女臨死前掙扎之時撓的,是也不是?”
“不。。。”孫興還要嘴硬,可是秦天德卻打斷了他:“你先彆着急否認,聽本少爺說完之後,想清楚了再回答。
丁家人的生死跟本少爺無關,本少爺也不在乎,不過本少爺絕對不能容忍被人欺騙,欺騙本少爺的下場會很慘的。”
說完這些,秦天德端起家丁新奉上的茶水,慢慢的品着,完全不理會孫興了。
孫興趴在地上思考了許久,氣也變得勻了一些,終於開口問道:“秦少爺,小的如果跟您說實話,你會原諒小的麼?”
秦天德根本懶得理會,倒是秦三看不過去哼了一聲:“你有什麼資格跟我家少爺談條件?”
“那好吧,小的實話實說。少爺英明睿智,慧眼如炬,小的手臂上的傷痕正是那個小丫頭撓的,丁家爺孫兩個也是小的殺的。”
“哦?終於肯說了麼?”秦天德臉色的肌肉跳動了幾下,笑着問道,“說說看,爲什麼要殺他們。”
看着秦天德的表情,孫興以爲秦天德並不介意自己殺人,想想也是,這些年來秦天德也不是沒有指使手下草菅人命,於是膽子稍稍大了一些:“小的是知道少爺給了他們一張五十兩的銀票,所以想。。。”
果然是自己害了丁家爺孫,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如果不是因爲自己想要讓他們過得好一些,給了那張五十兩的銀票,他們的生活雖然會依舊很窮,但卻能夠平安無事的生存下去。
“看來是我害了他們啊。”一時間有些感慨,秦天德緩緩地站起身子,擡起頭仰望天空。
自己雖然是學歷史的,但是穿越到古代後卻並不懂得這個世道的規矩,以至於想要做個好人,卻平白害了他人的性命。
想到小丁瑤一臉天真的一口一個“大哥哥”的喊着自己,他的鼻子忽然有些發酸。
看樣子老天安排我穿越到一個惡霸的身上不是沒有道理,我就應當將惡霸的行徑進行到底,而這也是他昨晚苦思了一個晚上得出的結論。
“秦少爺真是菩薩心腸。這都是他們命賤,不配享受秦少爺賜予的福分,秦少爺千萬不要自責,他們那種下賤之人,根本不配。。。”孫興的馬屁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連那些一頭霧水的潑皮們都聽不下去了。
“下賤之人,呵呵,”秦天德將目光轉向孫興,強行壓制住心中的怒火,咬着牙齒問道,“既然你只是圖財,那爲什麼要殺了他們兩個,連七歲的小女孩都不放過?”
“這個,因爲,夜香丁實在是太貪財了,要錢不要命。小的本來只是想趁夜偷出那張銀票,結果被夜香丁發現了,拼命反抗,結果把小的臉上的黑布拽掉了。少爺您也看到了,小的臉上有塊胎記,很容易被人記住,所以只能把他們送上路了。”
“這樣啊,你這個理由倒是滿充分的,呵呵。”秦天德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惡狠狠地盯着孫興,口中吩咐道,“三兒,給我把他的手筋腳筋都挑了,然後往死裡打,但是不許弄死他!”
“秦少爺,您剛剛說過了,只要小的說實話,您就會放過小的的,啊!”
“本少爺有說過麼?”秦天德嘴角一撇,又掃了眼院中的衆多潑皮,隨意的說道,“就算說過又怎麼樣?本少爺就是騙你了,又能怎麼樣?”
很快,孫興的手筋腳筋就都被挑斷了,剛開始的時候還能慘叫兩聲,到後來就完全昏迷過去了,只是在地上留下了血淋淋的一灘。
對於衆多潑皮來說,那血淋淋的一幕帶個他們的刺激遠不如秦天德最後的那番話。
什麼是無賴,什麼是惡霸,這纔是最大的無賴最大的惡霸,身居上位,面對衆人能夠隨意的自食其言,翻手爲雲覆手爲雨,麻痹的,錢塘縣怎麼出了這個玩意兒?
讓他們想不到的事情還沒有結束,秦天德看到秦三已經完成了自己的吩咐,又轉向這些潑皮:“你們,每個人在他身上捅上一刀,要見兩個洞。還有不許捅死他,否則你們就替他承受他要遭受的懲罰!”
一刀兩洞,就是要在孫興的身上刺穿,但還不能要了他的性命,這不僅僅是在折磨孫興,更是對衆多潑皮的考驗,尤其是後面下刀的人。
這些潑皮們誰沒有捱過刀,誰沒有捅過人,自然知道在哪裡下手能夠完成秦天德的吩咐,也知道先下手強於晚下手,一時間紛紛涌上前來,爭先恐後的。。。
二十多個潑皮輪了一遍後,孫興已經不成人樣了,倒在血泊中一動不動。
而秦天德早在第一個潑皮下手之前就轉過了身子,背對着孫興,用他的話說,他心軟,見不得血,這讓衆多潑皮心中更加腹誹了。
等到秦二回報說潑皮們已經完成了他的吩咐,秦天德又吩咐道:“趕快派人,把在偏廳等待的大夫請來,給他止血,保住他的性命,本少爺可不是那種隨意取人性命的人。”
大爺的,怎麼現在的秦少爺比以前還要卑鄙了呢?
秦天德的話還沒有說完:“還有,去吧那四個衙役也請過來,本少爺說過,今天要被兇手交給他們,本少爺言出必行!”
衆潑皮徹底無言,連心中的腹誹也省了。
沒一會一個頭發花白的大夫以及四個身着官衣的衙差一前一後的趕到了後院。
趁着大夫給孫興止血的空擋,秦天德指着血泊中的孫興,對爲首的衙差說道:“這個就是殺害丁五斤爺孫的兇手,你們把他帶回去,另外替本少爺轉告朱縣令,要這個人渣死。”
爲首的衙差是個三十多歲面色鐵黑的精壯漢子,看到連半條命都剩不下的孫興,心中一片駭然。
還用衙門判他死刑?他這模樣能不能撐過今晚都是個問題!
當然這樣的話他肯定是不敢說出口的,只能順着秦天德的話頭回道:“秦少爺嫉惡如仇,縣令大人推崇備至,小的們也是心中敬佩。秦少爺儘管放心,小的一定會把話帶到。只是小的不知秦少爺是如何判定此人就是殺害夜香丁一家的兇手呢?”
“呵呵,”秦天德搖頭晃腦的解釋道,“朱縣令借給本少爺的關於此案的卷宗中有所記載,丁瑤右手指甲縫中有些許粉末狀的東西,而且還有血漬,所以本少爺斷定這個兇手的手臂一定被丁瑤抓傷。今日試探之下果然如此。”
就這麼簡單?難道這就是惡霸的破案方式?精壯漢子瞪大了眼睛,遲疑了半天終不敢把後面的話問出口,但是粗線條的秦三就沒那麼多顧慮了,在一旁嘟嘟囔囔的說道:“少爺,您一看見他手臂上的抓痕就叫小的把他毒打了一頓,幸好您沒看見小的手臂上也有血道,要不然小的豈不是也要被毒打一頓?”
“嗯?”秦天德不滿意的瞪了秦三一眼,心中暗道僥倖,嘴上卻強硬,“就算他不是,本少爺想打就打了,誰能奈我何?再說了,二子心中肯定知道哪個是真正的兇手,是不是啊,二子?”
秦二心中一驚,連忙拱手說道:“少爺英明。”
“好了,事情已了,二子,吩咐下人準備酒菜,等到他們喝過血酒,就算是咱們秦府的人了!”
遠處月形拱門下,齊家兄妹完整的看完了後院內發生的一切,齊妍錦在齊正方身後小聲說道:“哥,你怎麼看?”
齊正方遙望着後院中正在和秦二說着什麼的秦天德,眼中滿是迷惑,自言自語的說道:“這個秦天德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