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新朝氣象

清晨,宋萬早早就起了身,在院子裡活動了番拳腳,就眼巴巴的等着府中開飯。

在他簡單而又粗暴的思維裡,既然這家府邸能夠做出那麼好吃的烤肉,朝食肯定也是美味至極。

可是他不清楚,王倫身爲朝廷官員要早早上朝,府中根本沒有備置朝食的習慣,宋萬一直等到吳用二人都醒了,也沒等到心心念的美食。

“宋二哥,咱們在此已經是多有叨擾,這吃食不如還是自行解決吧?汴梁市肆發達,我們省下租房的錢,足夠出去開銷了。”吳用身爲書生,終歸還是面皮薄一些。

“賢弟說的是,咱們快些去看看吧。”宋江也開口言語,心中卻自有想法。

宋萬餓極了也只好答應,三人離開府邸,行到惠民河邊沒多遠,就來到一處頗爲繁鬧的市肆。

密密麻麻的攤販沿着河岸聚集,往來販夫走卒、書生佳人比比可見,售賣的朝食也是樣式豐富。

以宋人常吃的麥面、米粉製品爲主,蒸餅、包子、仙桃、糕、園子、糉子,還有近些年興起的油炸檜,式樣多達百餘種。

除了主食外還有羹湯,骨頭羹、蛋花湯等等不一而足。

吳用三人尋了處攤子吃了個渾圓,其中的新式蒸餅最受歡迎,蒸餅也就是後世的饅頭,這家攤販在內裡夾上了東坡肉,再加以佐料,價格雖然成倍攀升,卻依舊供不應求。

“吳賢弟你看,那裡寫着呢,可以包攬新科考生一日三餐,還管送餐上門呢。”

宋萬的大叫聲一下子吸引了不少人目光,一臉看到土包子的感覺。

吳用心裡鬱悶,走上前去打聽一番才知原委,隨着越來越多士子涌入汴梁,原本只集中給各大酒樓送餐的人力開始擴大到這些小攤販身上。

每日只要支付很低廉的價錢,那些外賣員就會負責將飯食直接送到府上。

“這倒很是方便,不如我們訂着試試?”吳用想着這樣可以節約時間讀書,有些心動。

宋萬立刻開口贊成,宋江卻直接以不相信飯食質量拒絕了。

“不想訂餐可以,可別胡亂說話侮辱我們,俺們做外賣都要在朝廷掛號的,每月都有人檢查,這些攤販飯食出了問題,同樣擔待不起。”

“得罪,我們只是隨口一說,某這就訂餐。”

吳用看了眼突然冒出來的外賣小哥,一身藍色短打很是乾淨,相貌也不錯,給了他很好的觀感。

接下來三人沒有再久留,定好飯食後就向府中回返,距離此處恩科只有不足半月,他們除了溫習功課外,還要積極打聽主考官喜好,以及投提額拜門,期望朝廷大員賞識,謀取聲名。

......

半月的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吳用每日裡除了溫習功課外,也會特意選擇名聲在外的前輩拜訪。

只是令他沮喪的是,一無財貨,二無門路,即使是僥倖碰到幾個答應見他,也是沒多少興趣。

後來還是最近風生水起,不斷出入各大酒樓豪宅的宋江偷偷告訴他,竟然是因爲自己的名字,不吉利!

......

吳用欲哭無淚,只好更加奮發讀書,好在有宋萬這憨貨每日陪伴,倒也不算太過苦悶。

距離科舉開始只剩下最後三日,昏黃時刻,宋江忽然滿身酒氣的回到府中,臉上的得意肉眼可見。

“吳賢弟,宋二,快給哥哥倒杯茶水,有個大消息帶回來!”

吳用心中不解,但還是乖乖奉上茶水,宋萬直接杵在了一邊。

“今年科舉,跟以往都不同!”宋江先是賣了個關子,隨後才緩緩開口。

“今年策論所佔的分值再次提升,最關鍵的,哥哥得到內部消息,今年要加試一門實踐!”

“實踐?”吳用思維涌動,還是沒明白此中真意。

“就是實踐!分爲兩個部分,第一部分有些類似於策論,不過要先選一個爲官方向,比如哥哥我就可以選擇蘇州縣丞,然後再針對縣丞的職責,選擇一項比如勸農,以此作策論計分,滿分十分,六分以上合格。”

宋江哈了一口酒氣繼續說道:“這第二部分卻更加重要,再拿哥哥舉例,過了殿試中了進士,以往這科舉就算結束了,但如今不行。哥哥我既然選了蘇州縣丞來作實踐策論,那我就要授官前往蘇州,給縣丞做副手,按照策論中所寫去實踐,一年以後再行評判,通過就會會實授官職,否則不合格者奪去功名!”

吳用臉色一下慘敗,他在父親教導下一直寒窗苦讀,哪裡知道書本外的東西?

“可是,這每個人選擇不一樣,如何評判?”

“吳賢弟這你就不知道了,這實踐成績各個考生間是不作優劣排名的,只有合格和不合格兩種,生死一線之間!”

吳用沉默了,若是自己高中狀元,卻因爲實踐不合格被奪去功名,恐怕老父也會覺得臉面喪盡吧。

“那俺直接選去給皇帝當侍衛,看誰敢瞧不起。”宋萬卻是個樂天派。

“皇帝?我看宋二你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雖說某沒有聽說朝廷限制這選擇,但你也要明白,選的職位越高,你通過的可能性就越低!”

“這......不是說新帝很好相處嗎。”宋萬摸了摸頭,有些尷尬。

“好了,此事哥哥還要好生籌謀一番,你們也做好準備吧。”

宋江實在不想再和宋萬這等憨人廢話,他最近攀上了高枝,必須要好好準備。

“宋二哥......”吳用剛一開口,忽然看到宋萬已經不見了人影。

遠處依稀有肉香味傳來......

“哎。”吳用無奈,只好自行前去準備,他可是江浙有名的才子,怎能認輸。

......

另一邊,宋萬離開或卻不是像吳用所以爲的前去混吃食,而是悄悄來到了府邸後面的演武場,開始打熬力氣,磨練武藝。

這一幕,也恰巧落在了前來王倫府上改善伙食的呂璟眼中。

“最近他天天如此嗎?”

“每日都來,一般是晚上,有次回府差點臣還以爲是進賊了呢。”王倫笑着迴應。

“甚好,若其能夠考中,卿此次南下攻伐越李朝正好還缺一良善之人隨行護衛。”

“這傻小子能被官家看重是他的福分,那書生吳用也還算奮發向上,就是那宋將,整日裡在京城攀附權貴,花天酒地。”

“無妨,朕對他倒是有其他安排。”呂璟笑着揮了揮手,目光落在前方烤架上的羊肉串上。

“官家,宮中御膳精美,您何苦老是來臣這裡打牙祭?”王倫滿是苦笑。

“朕是關心新科士子。”呂璟面不改色,心裡卻差點快哀嚎了,鬼知道了他怎麼想的,要在第一次和歐陽婉兒行房時講起了什麼優生優孕。

這下好了,爲了讓呂璟攝入足夠的葉酸保證嫡長子的質量,最近皇后娘娘天天泡在醫書和御膳房裡,變着法的讓他吃菜。

這其中的痛苦,真是比後世那些直接吃膠囊的還要悲催。

皇帝也不容易啊,呂璟心中默哀,順手擼完了手裡的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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