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安潛聽了此話,連忙打圓場道:"諸位將軍,朝廷這幾年的艱難,大家想必也知道。希望大家能精誠合作,攻下長安,到時陛下是不會忘了大家的。"
李存昌粗暴地打斷了他的話道:"崔大人,你這是站着說話不腰疼。攻下之後,如果朝廷說話不算怎麼辦。我看還是請朝廷的軍隊先打頭陣吧。"
楊無病聽了此話一下就冒火了,心想:他媽的,老子還沒找你們的麻煩,你倒開始了找不自在了。想到這裡就冷冷的呵斥道:"李將軍,有你這樣對上司說話的嗎?"
李存昌聽了火冒三丈,把桌子一拍怒道:"姓楊的,我不管以前你打敗土蕃是真是假,你真以爲憑你這點人馬就能打敗黃巢嗎?老子帶了十萬大軍也不敢這樣想呢。"
王重榮忙站出來做合事佬,笑着勸說:"兩位將軍息怒,有什麼恩怨下來再說。咱們先討論一下怎樣才能攻進長安。"
楊無病一想:媽的,還沒開戰,就自己人幹起來了,這仗還怎麼打。姓王這狗日的一直想挑撥叫人找我不自在,到底什麼意思呢?想到這就沒再說什麼。
大家吵吵嚷嚷半響,最後決定明天先進攻一下試試,同時建議楊無病把大營移到一塊來,小楊分辨道:‘’兵法雲,圍三闕一,你們北門西門都駐了兵,我就駐在南門吧。”衆將見他不願意移過來,也沒勉強,只約定明天三個城門一起進攻。
回到大營,王鐸氣得大聲說道:"這些人目無君上,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麼?"
崔安潛安慰道:"大人,這些藩鎮擁兵自重,又不是一天兩天了,你老不值得爲他們生氣。"
勸王鐸去後帳休息之後,楊無病就和衆將商量起明天如何應對。衆將·聽了今天的事情,一個個氣的哇哇大叫。
楊無病冷聲補充道:"這次收復長安,看來不能指望這些人了。不過呢,反正遲早就要打交道,我不介意讓他們先去嚐嚐苦頭。"
崔安潛聽了微微一笑,問道:"大將軍,那你打算怎麼做?"
楊無病笑笑:"岳父大人,這件事老孟就可以了,這可是他的拿手菜。"衆將聽了哈哈大笑,一個個躍躍欲試。
晚上,阿細伺候楊無病上牀之後嬌聲說道:"大將軍,不然我去給那個混帳東西放一點蠱,好替你出這口氣。"
楊無病連忙阻止道:"不行,阿細,你的任務就是跟在我身邊伺候我,不能到處亂跑,知道嗎?本來我不願意帶你來的,戰場上這麼殘酷,一個女的來湊什麼熱鬧啊。"
阿細小嘴一覺撇:"當年在南詔的時候,我還不是率領軍隊在戰場上衝殺呢。"楊無病板起臉說道:"我說不行就不行,我既然怎麼把你帶來,就得原封不動地把你帶回去。"阿細聽了此話,笑嘻嘻的說道:"那好吧,既然我是來伺候你的,就得好好盡到自己的義務。"說罷就吹燈撲向他的身上。
第二天早上,楊無病睡到日上三杆才起牀。正吃飯時,就有探子前來彙報情況說:北門西門,攻得很是猛烈。但由於黃巢準備充分,兩門損失慘重。
楊無病懶洋洋的問道:"那咱們南門呢?"一個衛兵連忙報告道:"大將軍,孟參軍剛剛纔帶了一千步兵扛着拋射器過了渭水。"
楊無病把碗一仍抱怨道:"這個老孟,也太不小心了。走,走,走,我們也去看一看,幫着助一下威也好嘛。"說罷就領着待衛和一千火槍兵,跟着去了南門 .
到了南門,楊無病看見孟昭圖正在和幾個手下指揮着士兵們安拋射器。孟昭圖遠遠就看見他來了,連忙上前行禮。
楊無病笑笑說道:‘"孟兄,你今天打算怎麼攻城啊?"孟昭圖看了看高聳的城牆和上面戒備森嚴的士兵,說道:"我也沒有想到好的辦法,打算先拋幾塊石頭上去看看射程如何。"
這時候下面一個隊長跑過來報告說:"參軍大人,拋石器已經安好了。"孟昭圖想想說道:"你就按炸藥包的分量,先拋幾塊進去試一試。"
楊無病讓楊志佈置火槍兵防守,以防城裡反擊。士兵們拋了幾次石頭之後,就按楊無病教他們的拋射原理不停的調整射擊的角度,並用小本子標計安放拋石機的位置和角度。小楊想到:這纔是真正意義上的炮兵嘛,可惜現在還沒能力生產出火炮。
楊無病正想得出神,孟昭圖打斷了他的思緒說道:"大將軍,我昨天一直在琢磨,黃巢從廣州一直打到長安,這沿途之上,大肆搶掠,一定儲存了不少的財富。但現在攻城有幾支部隊,一旦城破,我們勢單力薄,不一定能排的上號啊。"
楊無病聽了,覺得他這話很有道理,就說:"現在城裡是什麼情況,我們還不清楚,只有等城裡送出信才能瞭解。我覺得現在黃巢的實力還遠遠沒有衰退,因此想短時間破城不是件容易的事。現在糧草充足,就靜候黃巢缺糧,我可不想讓弟兄們白白送命。"想了想又補充道:"不妨叫蘇青派人去偵察一下,看黃巢有沒有從外面送糧食進來的路子。現在城裡存糧大概還有多少,你我心裡都還無數。"
城樓上的敵軍見他們只遠遠的拋了幾十塊石頭上來,沒有攻城的打算,也就沒有理他們。
而此時在西門上卻傳來震天的喊殺聲。楊無病想見識見識那幾只軍隊戰力到底怎樣,就和孟昭圖打馬跑了過去。一問在那裡觀察敵情的偵查兵才知道原來唐軍雖然攻城猛烈,卻遭到黃巢牀弩的有力還擊,損失慘重。黃巢見唐軍攻城變弱,就派其子率鐵騎殺出城來,妄圖反擊。
楊無病忙拿起千里鏡一看:只見黃巢鐵騎人人身穿鐵鎧,頭戴密封的鐵盔,手持近兩丈的長矛,排得整整齊齊,一排一排像波浪一樣不停衝擊唐軍步兵,在如此凌厲的攻擊下,唐軍紛紛敗退,被踩死在馬下的人不計其數。很快,黃巢鐵騎就衝動了唐軍的大營。
就在這緊急關頭,只聽唐軍中營一陣鼓聲,從分開的唐軍中間衝出了幾百騎兵來。領頭大將雖然身材矮小,卻手持一枝和身材不匹配的巨大馬朔,迎着衝過來的鐵騎***撞了上去。
只見此人揮動馬朔,攔在他前面的敵軍就像稻草一樣紛紛被挑上了天空,跟在他身後身穿黑衣黑甲的兵士也沿着他撕開的裂縫向兩旁擴大戰果,好似滾湯潑雪,很快就把敵軍嚴密的騎兵隊形撕開一道裂口。只見這將領帶領幾百騎兵,猶如一條黑龍在敵軍裡橫衝直撞,在他面前幾無一合之將,攪動得敵軍陣角大亂。
緊接着唐軍裡又走出一個步兵方陣,人數雖不太多,但每個士兵都身材高大,袒露上身,人手一柄又長又闊的陌刀,揮舞着向騎兵捲過去,只見一排排刀光過處,斷手斷腳漫天飛舞,間或戰死一人,就有後排士兵補上。步兵方陣攻勢兇猛,猶如潮水般持續不斷。敵軍在兩隻軍隊凌厲的攻擊下,終於挺不住了,拉轉馬頭就向城裡敗退。
楊無病見了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李克用的黑鴉軍和陌刀隊恐怖若斯,自己的軍隊如和他近戰的話,肯定一敗塗地。孟昭圖也看得目瞪口呆,自言自語道:”李存昌、李存孝,果然天下猛將也。"
大戰已經結束,兩人也沒心思再呆下去。策馬回到南門,見士兵們還在有條不紊地往城上扔石頭。楊無病就叫楊智草草收隊回大營了。
回到大營之後,楊無病招集所有將領議事。孟昭圖把今天所見的情形向衆將描繪了一番,聽得衆人涼氣直冒
。郭琪道:"大將軍,如此說來我軍將士真的不適合與他們近戰,不然要吃大虧的。"宋德威想了想,也說道:"大將軍,我們要想一個辦法,這李存昌,李存存如此囂張,我估計遲早會和他們有衝突的,如果不現在想個辦法出來,只怕到時候我們會吃虧。"
正在大家一籌莫展的時候,蘇青站起來說道:‘’大將軍,據我手下兄弟們偵查,李克用的陌刀隊和鴉軍人數並不多,頂多不超過三千人,而此次前來的不超過一半。就是這三千人也費盡了他的心血。我們只要想方設法搞定了這三千人,那麼其他的就不在話下了。"
崔安潛補充道:"李克用這幾千人都是從軍隊裡千挑萬選出來的。並且費了很大錢財,損失一個人都不容易補充。"
孟昭圖說道:"對付這幾千人最好的方式就是用我們的火槍隊或手榴彈,所以在和他們相處這一段時間裡,最好派特戰隊監視着這幾千人的動向。還有一個最頭痛的問題就是這李存昌如此的囂張。不攻破長安城則罷,一旦攻破,肯定會發生很大沖突。到時候我們何以自處,是還擊還是忍氣吞聲。"
楊智站起來厲聲說道:"參軍大人,他不惹我們則罷,一旦招惹我們,不能給他們客氣。大將軍也說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滅他全家麼。"
楊無病聽得心煩意亂,擺手道:"好了,此事到此爲止,暫且不論,到時候走着瞧吧。我們現在來討論一下,如果黃巢撤出了長安城,我們該怎麼辦?我分析,現在城裡糧食應該所剩不多,今天這一戰,他的主力騎兵損失也不小。我估計也該廕生退意吧。"
孟昭圖想了想說道:"’大將軍,我估計就在今明兩天城裡應該傳出消息了。前幾天我就讓阿細姑娘通知火長老,讓他們注意偵察黃巢財富所放之處。當然我們不會獨吞,但也不能吃虧。畢竟今後如果擴軍的話,雖然糧食不缺,但給士兵們的薪餉還略有欠缺。"
對此楊無病也感到很是頭痛。因爲他崛起不過幾年時間,手裡儲存的貨幣也不多,而在這個年代交易的主要手段就是黃金或銅錢。如果缺少這兩樣東西,商品經濟也發展不起來,因爲缺少交換手段,雖然這幾年西川商業製造很發達,由於老百姓手上沒有多少銅錢或黃金,使得產品售價很低,極大的打擊了商人的積極性,以物易物,又很不方便。若非如此,楊無病也不至於讓崔世有不遠幾千裡去賣玻璃了。其實按他的想法恨不得馬上發行紙幣,但由於這個時代百姓的觀念,要想盡快實施也是不現實的。算了,待局勢穩定下來再想辦法在兩川試試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