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彥卿長女次女皆爲皇后,如今三女在顯德年間,嫁給了趙光義,可以說眼光獨到,不出意外,符家在新朝時,又能長享富貴。
不過,如今卻有些意想不到。
這宋朝,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牢固啊!
“如今洛陽戰事未競,豈能隨意出手?”符彥卿向後抄手,身披黑色羅衣,整個人展露出格外的沉靜:
“三姐兒嫁作趙家婦,那麼就是趙家人,與我符家沒有關係。”
劉思遇聞言,低頭不語。
“對了,這件事,你也莫要往後院去說,另外,大名府如今亂不得,執行宵禁,莫要讓歹人做亂。”
“諾——”劉思遇宛若家奴一般,認真地應下,他這個牙校,在外人看來威風八面,但在符彥卿面前,如同一隻犬彘一般。
待其走後,符彥卿眯着眼睛,望着窗外,那裡的花草,正在經受太陽的灼熱,已經展露枯黃的樣子,看樣子是要灑水了。
只是,這太陽,不也是它的考驗嗎?灑水再多,恐怕也無濟於事,這都熬不住,怎能成長?
熬過了幾十年了,符家還得繼續熬下去。
“這天下之主的位置,讓爾等爭去罷,我悠哉與府第,歌舞酒肉,豈不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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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擁有改變大勢的能力,但符彥卿卻絕對不參與其中,只會跟隨最後的勝者,更不會去妄想那個人人渴求的位置,這纔是符家在亂世中屹立不倒,威震河北的原因所在。
當然,對付契丹這種異族,他還是願意效勞的。
實際上,對於洛陽,以及唐軍,整個河藩鎮,都在關注,但卻一個個按兵不動。
明面上的原因自然是朝廷未曾發令,他們得守護河北,預防北漢和契丹人,不能輕易動彈。
而實際上,他們其實也是坐山觀虎鬥,並不願意摻乎進去。
按照道理來說,他們作爲禁軍的大將,應該與趙匡胤關係親密纔是,但,卻被趕出禁軍,離開了繁華奢靡的開封,去向了偏僻的邊州,去幫大宋朝守護疆界。
一場兵變,換來的不是榮華富貴,而是猜忌,這讓誰受得了?
擁護趙匡胤上位,不正是想要升官發財嗎?看他爲人老實仁厚。
如今,不造反就不錯了,還去幫忙。
所以,李嘉就是看出了開封闇弱,所以連忙派遣人手去河北,藩鎮,封官加爵,就是爲了讓這些人保持淡定,不要南下幫忙。
統一天下,並不是只是需要軍事,政治上也要有所作爲,朋友多多的,敵人少少的,再不濟,保持中立也行。
秋後算賬,也是不急的。
當時,北漢作爲大唐名義上的盟友,如今皇帝到了洛陽,自然也得交流一番。
爲此,使者直接帶去了許諾:只要能打下,河北道都是你的。
這下子,劉鈞不淡定了。
還是那間漏風破舊的宮殿,還是那羣大臣,劉繼業也在列。
“唐國這番話,有幾分可信?”
劉鈞興致盎然地問道。
“陛下,一分都無。”一身道袍的宰相郭無爲,立馬斬金截鐵的說道。
“偌大的河北道,數十州,對於唐國來說,這是未得到的,所以輕易地許諾,只求讓咱們幫他牽扯河北各軍,好讓其與趙匡胤決戰。”
“這個餌,有毒。”
繼顒法師則一口咬定地說道:“唐國不懷好意。”
劉鈞點點頭,然後又說道:“如今唐國與宋國,決戰與洛陽,咱們可能坐山觀虎鬥,亦或者趁火打劫?”
“陛下!”郭無爲連忙道:“就算南下,您要支持誰?宋與唐相比,不如援宋,宋可是滅了周,算是爲咱們報仇雪恨了一回。”
“哼!”劉鈞搖頭,冷聲道:“趙匡胤上次兵圍晉陽,又多出擄掠我國子民,朝廷日困,豈能助他?”
似乎知曉郭無爲與趙匡胤的關係,劉鈞略帶深意地看了其一眼,讓後者不敢再言語。
繼顒法師則輕聲道:“那麼陛下有意唐國?恕老衲直言,唐國更是危險,較宋更加厲害。”
“他想要,就讓他得去吧!”劉鈞無奈眼眶微紅,甚至有些溼潤:“若不是爲了這大漢的基業,辜負列祖列宗的在天之靈,某早就想獻出這河東了。”
“中原以降,何曾有過像我這般憋屈的皇帝,即使在石晉,也不曾如此窩囊。”
“聽聞唐國皇帝一向寬仁,滅國不絕祀,我寧願去當個王,也不想當這區區的河東之主——”
“陛下三思啊——”在列的衆臣雖然心裡認可這番言行,但仍舊勸阻道,藉口還是老樣子,祖宗基業,不可輕言放棄。
“罷了!”劉鈞緩了過來,沉聲道:“事到如今,難道就坐視不管嗎?南下就無有收穫?”
“陛下,大漢舉全國之力,兵不過數萬,昭義軍駐守潞、澤二州,李繼勳擁兵上萬,南下着實困難。”
郭無爲無奈道。
“陛下,若是輕舉妄動,一旦不好,反而損兵折將,到時候晉陽真的就危險了。”
劉鈞氣不過,哪怕他再英明神武,但北漢的局勢在這裡,轉圜不得,只能慢慢地等死,還要時不時地被契丹吸血,怎能強大?
“罷了,散朝吧!”
隨即,大臣們散去。
劉繼業觀看了許久,也隨大家一起離去。
對於這般國家大事,他雖然渴望建立功勳,但卻困難重重。
在他看來整個北漢,就如同一個重病纏身的老人,能過一天,就是一天吧,遲早就會死。
騎馬而歸,他心事重重。
回到家中,卻見院中多了許多禮物,布匹,綢緞,瓷器,讓他頗爲詫異。
折氏知曉他的意思,說道:“這是唐人派人送來的,不只是你有,朝中的重臣皆有。”
“嗯!”劉繼業點點頭,說道:“看來唐國還是挺富裕的。”
“不過,還有人在等你,是唐國人。”折氏輕聲道。
“他們找我作甚?”劉繼業不懂了,他一個普通的節度使,值得特殊對待嗎?
不過,都收下禮了,自然得見上一面。
隨即,他徑直地去,果然在客廳種,見到了一名男子,風度翩翩,望之,就令人心生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