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鳳淵他,真的醒了!
www ▲тtκan ▲¢ 〇 在四目相對,聽到那一句心心念念,期盼已久的“壞東西”時,我終於控制不住,猛的直起身,一頭扎進了他的懷裡。
也不管是不是那麼多人看着,死死揪着鳳淵的衣襟,開始肆無忌憚的放聲大哭起來:“啊——!”
“你這個混蛋,你不是很能睡嗎?怎麼現在捨得醒來了?有種,你就睡一輩子,永遠都別醒啊!”
這些當然都是反話,鳳淵能夠醒過來,我比誰都高興。可是我也有我的脾氣,我的委屈!這一路上過來,人就像在走鋼絲。那種提心吊膽,連睡覺都不安穩,稍有不慎便會跌進萬丈深淵的恐懼感,無時不刻都在折磨着我。旁人沒有經歷過,是絕對無法想象的。所以現在的我,只是單純想盡興的宣泄一下,這段時間以來,長期積壓在心頭的負面情緒而已。
“嗚嗚……你不是很能嗎?還寫遺書,留遺產,把後事安排的井井有條,妥妥當當!”我哭得太動情,一邊鼻涕眼淚的往鳳淵的胸口上蹭,一邊理直氣壯的控訴着他的條條“罪狀”,完全忘了旁邊還有鳳淵的老媽在:“我告訴你,我葉小魚還偏不稀罕!”
“除了你這個人,其他給我什麼我都不要!”
“呵,怎麼辦?”結果,我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頭頂上方驀地就傳來了某人一聲愉悅的輕笑。因爲沉睡了太久,聲音還有些黯啞,震得緊貼我臉頰的胸膛,微微發顫:“我的小魚兒,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熱情,我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面對我掏心窩子的肺腑之言,這個蛇精病他媽居然還笑得出來?果然是個白眼狼!
我忿忿的抹了一把眼淚,卻清楚的感覺到,對方環住我的雙臂,在下意識的用力收緊,箍的我身上隱隱作痛。
“鳳兒……”直到我的哭聲漸漸小下去,身後才響起暮姐姐一聲無比輕柔,滿懷希翼的低呼,“你還記得我嗎?”
“母親?”在迎上暮姐姐視線的一瞬間,饒是性情冷傲,一向以淡定從容自居的人,也不可避免的呆愕了一下。
那好似夜空中,星辰一般璀然的雙眸裡,說不上是久別重逢後的驚喜多一點,還是難以置信的詫異更多一點。就這麼目光直直的,一瞬不瞬的望着前方。想到鳳淵和他母親被迫分離的這兩百多年,此情此景,叫人看了只覺得鼻子沒來由的一陣發酸,眼眶脹的厲害。
“鳳淵,你們好好聊聊!”我看看有千言萬語要說的暮姐姐,又看看顯然還沒緩過神來的蛇精病,這才意識到,自己剛纔的所作所爲有多麼不合時宜。趕緊伸手推了一下鳳淵冰涼的胸膛,打算起身從牀上下來。
“哈哈!”然而剛有所動作,就聽暮姐姐突然莫名其妙的大笑了起來。隨後幾步上前,一臉“爲娘很欣慰”的表情,拍了拍鳳淵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鳳兒,好孩子,你真的已經長大了,沒有讓爲娘我失望!”
“誒?”這臺詞,貌似和我想象中抱頭痛哭的畫面有所出入。一聽這話,我頓時定在了原地,神情茫然的看向暮姐姐,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原先爲娘還擔心,以你這樣冷清清的性格,一定不招姑娘家喜歡。”就在我愣神的空當,暮姐姐已經收起笑意,繼續往下說道:“現在看你帶着這麼漂亮的一個兒媳婦回來,爲娘心裡的一塊大石頭,也總算可以放下了。”
“母親言重了。”而此刻,臉上早已恢復一片淡然的某人,聽暮姐姐這樣說,嘴角微不可查的勾起了一抹弧度,毫不掩飾他內心昭然若揭的得意:“當年和母親打的賭,兒子還歷歷在目,怎麼忍心讓母親失望呢?”
“……”打賭,打什麼賭?
等等,這畫風,好像哪裡不對勁?
聽着他們兩人跟火星人一樣,你來我往,旁若無人的對話方式,我是徹底懵B了——之前連情緒都已經醞釀好了,準備見證這一對母子分離兩百年,再度重逢後感人淚下的溫馨場面。結果不知怎麼的,一眨眼功夫,全都變味了。
起止是我,就連小白也始料不及,聽得雲裡霧裡:“鳳王大人,老夫人,你們這是……在說什麼?”
“哦,事情是這樣的!”聽小白問起,暮姐姐也不隱瞞,如實說道,“在鳳兒五歲那年,我們娘倆打過一個賭。”
“若是他將來討不到媳婦,我便罰他學狗叫,繞着院子爬三圈;若是他討到了,我便把咱們燭九陰一族的世代至寶信物,當做聘禮,送給我那未過門的兒媳婦。”
說話間,那眉開眼笑,一臉天真無邪的樣子,哪裡還有剛纔的半分心酸動容?不知道的,還以爲是一個未成年少女,在跟朋友討論明星八卦呢!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只是我聽完之後,非但沒有恍然大悟的感覺,反而更加納悶了——這母子兩的相處方式,未免也太“正常”了一點吧?好端端的打這種賭,不是吃飽了撐的,是什麼?關鍵是,在這個蛇精病才五歲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討論關於“兒媳婦”的問題了,暮姐姐是不是開明的有些過了頭了?
“老婆,你看我對你多好。”正在暗自腹誹間,近在咫尺的某個蛇精病,緊跟着低低的俯到我的耳邊,輕嘆了一句,“不過五歲,我便早早的把聘禮準備好了,如此誠意,天可憐見。”
天可憐見你妹!望着那雙略微眯起來的眼眸,和當中司空見慣,濃的彷彿快要溢出來的狹促,我壓低視線,沒好氣的瞪了一眼鳳淵——和那份貴重的聘禮相比,我倒寧願看你學狗叫,繞着院子爬三圈!
只可惜,這麼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硬生生的被我自己給糟蹋了!
“怎麼樣,鳳兒,爲娘說的話沒有錯吧?”暮姐姐哪知道我在想什麼,鳳淵話落,隨即又頗爲得意的補充了一句,“遇到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就要先下手爲強!必要的時候,還可以死纏爛打。”
“只要你臉皮夠厚,這世上沒有你追不到的女孩子。”那篤定的語氣,瞭然的神情,讓我不禁嘴角抽搐了一下,腦海裡冷不丁闖進一句話——上樑不正,下樑歪。
所以追根究底,關於鳳淵厚臉皮的問題,源頭還出在暮姐姐身上。真不敢想象,當年她要是沒有離開冥界,兩百多年過去,這個蛇精病的病情會惡化到什麼程度。當然,這些只是玩笑話,假如可以,我更希望鳳淵從來都沒有和暮姐姐分開過。
“嘖嘖!真想不到,咱們冥界堂堂的鳳王大人,家教還挺……特別的。”本來畫風就已經夠抽象的了,偏偏原先自顧喝着茶,一聲不吭的大海怪還要來橫插一腳。那言下之意,分明是在說:有其母,必有其子。
“啊……對了!”不行不行,眼看着本該溫馨感人的劇情,走向越來越詭異,我得趕緊結束這個奇葩的話題!
反正照目前這個情況來看,鳳淵和暮姐姐完全不可能像一般的母子那樣,因爲長久的分離而上演一出催淚劇。這麼想着,我佯裝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大聲打斷了衆人的對話:“那個,暮姐姐,既然……”
“老婆,你叫我們的母親,什麼?”結果話未說完,耳邊就傳來了某人陰森森的輕笑。冰涼的氣息若有似無的呵在脖頸間,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呃……”看來,要當這個蛇精病的“小姨媽”,終究只能在心裡過過乾癮了。
我望着某人似笑非笑,像狐狸一般狡黠的雙眸,情不自禁的嚥了一下口水,立馬沒骨氣的朝暮姐姐咧開嘴角,甜甜的喊了一聲:“媽——”
“小魚兒乖,真是我的好兒媳!”暮姐姐一聽,隨即眼睛笑得彎彎的,一臉慈愛的摸了摸我的腦袋,“明天娘就兌現和鳳兒當年的賭約,把咱們家的傳世信物送給你當做聘禮,你可千萬不要嫌棄。”
“怎麼會呢,謝謝媽!”我依舊笑得甜甜的,也不客氣,一口應下。
只是你們能想象嗎,被一個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逗比婆婆”摸着腦袋,叫兒媳婦的感覺,究竟有多酸爽?
不過言歸正傳,想到之前還沒說完的話,我隨即話鋒一轉,接着問道:“媽,既然鳳淵他現在醒了,那他的靈力,是不是也已經全都恢復了?”
“不急,這靈藥雖然見效快,但要等到體內完全吸收,還需三日之久。”在說正事的時候,暮姐姐一改剛纔的“親民路線”,臉上又隱隱露出了和外貌不相匹配的肅穆,“也就是說,只有過了這頭三天,鳳兒的靈力才能完全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