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白捧着兔子,帶着阿貪往車的方向走去,我笑的有些猥瑣的用胳膊撞了一下伍吟兒,用眼神示意——怎麼樣,這個男人很有愛心吧?
“嗯,真想不到,原來威武霸氣的噬魂獸,還有這麼富有同情心的一面。”伍吟兒讚許的點點頭。
“呃……”好吧,很明顯,兩人的重點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
“小魚,剩下的就交給我吧。”倒是莫劭城,在我們說話間的空當,用樹枝將處理乾淨的魚一條一條串了起來,“不過,你們有帶打火機嗎?”
看我們一臉茫然的樣子,他好笑的伸手指了指不遠處,那堆疊的高高的柴禾:“沒有打火機,怎麼生火?”
“哦,沒事,我可以……”對於如今的我而言,生個火做個飯什麼的,完全不在話下。
“啪——”然而話沒說完,早已被某人搶先一步。只見沈白鱗半眯着桃花眼,一邊神情慵懶的往我們這邊走,一邊懶洋洋的打了個響指。那堆因爲是冬季,本來就乾燥易燃的柴禾,瞬間就升起了一團通紅搖曳的火光,將逐漸被夜幕籠罩的四下,一下子照的燈火通明。
嗯,不錯,耍得一手好帥!
既然口糧有了,篝火也有了,那麼還等什麼?一羣人隨後圍着篝火靠坐下來,聊天的聊天,烤魚的烤魚,享受着一路來難得放鬆的一刻。不消多時,清冷的空氣中就瀰漫開來一股,誘人食指大動的焦香味。
“可以吃了!”小白把魚湊到自己鼻子底下聞了聞,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上了,笑的一臉殷勤,“吟兒,你快嚐嚐。雖然沒有鹽,不過勝在純天然無污染,味道絕對鮮美!”
果然,即便是再愚笨的男人,一旦墜入愛河,都會變得能言善道,紳士無比。我看着眼前的一幕,在心裡偷着樂。
“小魚,你也試試,味道不錯。”正不着邊際的想着,莫劭城就將一條剛烤好的魚,遞到了我的跟前。
“謝謝莫學長。”我不客氣的接過來,學着小白的樣子聞了聞。還別說,真的很香!迫不及待的吃了兩口之後,纔想起因爲今天在高速公路上的事,還沒有跟莫劭城道歉:“那個,莫學長,對不起!”
“不僅害你以身涉險,還被警察圍截。這次寒假結束回去,說不定我們兩個都會被學校開除,真的非常抱歉!”
“好了,小魚,這樣的話說一次就夠了。”莫劭城佯裝生氣的皺了一下眉頭,但一雙溫潤的眼睛在篝火的映襯下,卻顯得明亮異常,完全看不出半分生氣的樣子,“你不用和我見外,是怎麼對待他們的,就一樣怎麼對待我。”
說話間,朝小白他們看了一眼:“更何況,是我自己決定要跟你們一起來的。有什麼後果,我全都一力承擔!”
“謝謝你,莫學長。”假如人生真的有“貴人”這一說法的話,那麼莫劭城無疑就是我的貴人。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誰也沒有再提起白天的事。有說有笑的吃着烤魚,打算填飽肚子之後,繼續趕路。
“誒,怎麼好端端的,突然起霧了?”正當吃的差不多,打算起身之際,冷不丁聽伍吟兒納悶的嘟囔了一句。
“怎麼回事?”被伍吟兒這麼一提醒,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朝四下看去——可不是麼,明明之前還好好的,一眨眼,霧氣早已不知不覺濃的五米開外不能視物了。就連距離我們不過三米遠的車子,也開始被霧氣包圍,模模糊糊的看不清輪廓了。
“沈白鱗,拜託!都什麼時候了,能不能別惡作劇?”我只放眼掃了一圈,在其他人還將注意力放在迷霧上時,我已經把矛頭對準了沈白鱗,“事情總有個輕重緩急,就算你無聊沒事幹,但請不要拿所有人的性命開玩笑,因爲一點也不好笑!”
沈白鱗製造幻境,吞雲吐霧的能耐,我不是沒見識過,曾經還在上面栽過一個大跟頭。所以,當看到漫天大霧的一刻,僅僅只是愣神了幾分之一秒,我就立馬斷定是誰在背後搗亂。
“不是我。”然而,我話音剛落,沈白鱗便面無表情的回了一句。一雙多情的桃花眼微挑,冷冷的盯着濃霧深處,一瞬不瞬。面對我不分青紅皁白的指責,也不理會,好看而顯得有幾分疏離的薄脣緊抿着,平日裡吊兒郎當的模樣全然不復存在。
“……”儘管只是短短的三個字,也沒有做任何過多的解釋,我卻完全相信,沈白鱗沒有說謊。是的,按照這人平時臭屁的性格,做什麼事都恨不得昭告天下,怎麼可能會藏着掖着?也是我剛纔太過沖動,卻忘了,這個大海怪雖然總是沒個正形,但關鍵時刻,從來不會掉鏈子。
“這些,難道不是山裡普通的霧氣嗎?”莫劭城是此行中唯一一個,對當中的兇險瞭解少之又少的人。他完全無法體會,我們其他幾個人那種草木皆兵的緊迫感。所以,剛纔在我冤枉沈白鱗的時候,還悄悄拽了一下我的袖子,示意我有話好好說,免得傷了和氣。
“不是。”面對莫劭城的詢問,沈白鱗想也沒有想,眉頭一蹙,神情冷然的吐出一句話,“這不是普通的霧氣,是幻境。”
“但和我製造的有所不同,這種霧,是通過某種特殊的藥物所致,並非是與生俱來的能力。”
特殊藥物所致?沈白鱗的聲音不重,但落在我的耳朵裡,卻猶如一記驚雷。
“是狐族!”幾乎是同時,腦海裡一道白光閃過,和伍吟兒異口同聲的喊道,“是狐族的人追來了!”
“是我疏忽大意了,我們狐族擅長製作各種想香料和迷藥,想必是我們在這裡耽擱的時間太久了,之前被我們甩掉的那些人,順着莫學長身上的氣味追到這裡來了。”伍吟兒懊惱的拍了一下額頭,一臉愧疚。
“吟兒,這不能怪你。”我看了一眼散落在地上的,七零八落的魚骨頭,之前還其樂融融的氛圍,早已消失殆盡。
一邊說着,一邊垂下眼簾,狠狠咬了一下嘴脣——如果一定要怪,也只能怪我好了傷疤忘了疼,太過輕敵!當初在冥界,這樣的虧沒少吃,可一回自己的世界,眨眼就全都拋到後腦勺了。可謂是樂極生悲!
儘管心裡懊悔,但此刻絕對不是計較過錯的時候。我略帶歉意的看了一眼沈白鱗,也沒好意思說道歉的話,隨即對衆人說道:“趁着他們還沒有動手,我們趕緊收拾一下,先離開這裡再說。”
“來不及了。”結果我話一出口,沈白鱗緊跟着當頭潑了一盆冷水,讓我從頭涼到腳,“他們已經到了,而且……”
這麼說着,語氣又莫名低沉了幾分:“即便他們還沒有到,這麼大的霧,你又預備怎麼開車?”
沈白鱗說的沒有錯,此刻霧氣濃的已經兩米之外,不知天地爲何物了。而之前一路過來,都是盤山公路,裡面是植被茂密的森林,外面是萬丈懸崖深淵。不說沒有霧氣的時候,開着都提心吊膽,現在這樣開車上路,不等狐族的人追來,我們自己就先去鬼門關報道了。
“那我們,該怎麼辦?”問話的,是伍吟兒,“這次追來的,和昨晚不同,靈力皆在我之上。”
“先不說他們人數比我們多,而且鳳淵又病着,莫學長也沒有靈力,如果正面較量,我們絕對沒有半分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