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從一開始,我們就犯了一個“先入爲主”的致命性錯誤。
總以爲半月他劫持了伍吟兒,料定我們會去狐族救人,所以不會再多此一舉來,來故意挑釁。但是,他沒有主動出面挑釁不假,可誰又能保證他不在背地裡使陰招呢?而且,這不都是他一直以來慣用的伎倆麼?
在他帶走伍吟兒的時候,我還想着救回鳳淵之後,趕在一月之期到來前,先去把伍吟兒救出來。同時,也好阻止半月繼續作惡多端,趁着他的修爲還沒有到達第九重境界,聯合衆人的力量及時把災難扼殺在搖籃裡。
只是如今看來,顯然是我們太低估了這隻狐狸精的能耐——連我們都可以想到的事情,他怎麼可能會想不到?既然想到了,那麼他勢必已經做好了相對應的防範措施。
比如最直接的,便是拋給我們一個*。嘴上說着一個月,實際上,其實早就暗中加快速度,幫助自己提前到達第九重修爲。或許是半個月,或許是十天,或許還要快,總之目前的形勢,絕非我們當初想象的這般樂觀!
再比如這封信,百分之九十九,是半月在背後攛掇閆重烈寫的。好讓我們爲此亂了方寸,全都趕去冥界救冥王!如此一來,他不僅可以繼續拿閆重烈當搶使,削去我們的一部分戰鬥力。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是,無形之中又爲他的修爲,爭取了更多的時間。
所以,不怕敵人使詭計,就怕敵人有智慧!像閆重烈這樣的,來一打也不足爲懼。可要是半月這樣的,一個都夠我們傷腦筋。
“怎麼,被嚇到了?”沈白鱗見我臉色陰晴不定,自然明白我在顧慮什麼。而這些,想必在他剛纔開口之前,早已經心中有數了。
“嚇到了又能怎麼樣?”說得好像就可以不用去面對了似的。我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表情悻悻的回了一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再不濟來個魚死網破,也總比當縮頭烏龜等死強!”
“更何況,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說到這裡,我眼中露出了精光,“現在我們大概也摸透了那個狐狸精的脾性,要對付起來,可比從前容易多了。”
確實,要換做原來的我,絕對不會想到這麼多,考慮的這麼周全。但如今不同,經歷了數次生死考驗,重重磨難,即便是個傻子也該長進了,自不必說我。
“哦?”我話剛說完,這回,輪到緊挨着我站在身側的蛇精病開口了:“老婆,那你倒是說說,此番,我們該作何安排?”
“簡單!”我胸有成竹的打了個響指,不無得意的說道:“兵分兩路,同時出擊,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不錯,果然有所長進。”某人難得讚許的點點頭,但很快,話鋒一轉,接着又問道:“可是老婆,萬一你這一招兵分兩路,也在對方的算計之中呢,那又該如何打算?”
“呃……”我心裡“咯噔”一下,還真沒想到這一點。被鳳淵一提醒,頓時犯難了:“那你倒是說說,如果真是這樣,我們該怎麼辦?”
“涼拌。”結果,這貨風輕雲淡的甩給我兩個字,悠的一下笑了。
“混蛋,你耍我呢?”我氣結,揮手要打,卻被他扣住了手腕。
“壞東西,我話沒說完,你急什麼?”鳳淵壓低眼簾,目光似笑而非的落在我的臉上,慢悠悠的往下說道,“我之所以這麼說,是想給大家提個醒。讓你們知道,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性。至於有什麼應對的良策……”
說到這裡,語調故意拉長了幾分,把視線從我臉上挪開,頗有深意的掃視了一眼衆人:“沒有被我料中,最好。如果不幸,真的被我猜對了,那麼……自求多福。”
鳳淵話落,一時間,所有人都噤了聲。
他的意思我明白,這次行動,是肯定要兵分兩路無疑。只是,這中途變數太多,人算終究不如天算。即便我們能夠想到許許多多的可能,到時候也一定會發生這樣那樣的意外。所以,開弓沒有回頭箭,在做決定之前,首先要先做好心理準備——做好,可能會一去無回的心理準備!
“現在,是去是留,都考慮清楚了麼?”鳳淵話雖是對着衆人說的,但那雙忽閃忽閃,好似星光墜落的眼眸,卻始終一瞬不瞬的凝視着我。彷彿前面的一番話,是特意爲了說給我聽的,只等我知難而退,自己放棄前往。
“我跟你去!”呵呵,可惜我葉小魚不是嚇大的!想丟下我自己走,門兒都沒有!
“我也去!”小白緊隨而後,神色堅定,一看就知道完全沒把鳳淵剛纔的話放在眼裡,“鳳王大人和小紅葉在哪裡,我就在哪裡!”
“而且,這次去救的不是別人,是冥王大人和吟兒,怎麼可以少的了我白無常!”
面對小白的忠勇,鳳淵眯着眼睛,報以一枚淺淺的笑。也不多說什麼,緊跟着將視線轉到了沈白鱗處:“白鱗兄,這是我的家事,且你本來就是局外人,這一次,便更沒有理由連累你蹚這一趟渾水。不如,你留下陪我母親守在這裡,如何?”
“當然,若你預備離開,我也絕不攔你,一切由你自己定奪。”
鳳淵這一番話說的在情在理,簡直無懈可擊。換做是其他任何一個人聽了,都會覺得他是在爲自己考慮,感激不盡。然而,我對這個蛇精病實在太瞭解。眼下正是用人之際,他怎麼可能這麼好心,眼睜睜放任沈白鱗這樣一個千載難逢的得力幫手,平白無故的離開?
若此刻,沈白鱗真得聽鳳淵的話,留在極寒之地,或者袖手旁觀選擇走人,那麼不就正好坐實了貪生怕死,冷血無情的罪名?說的簡單明瞭一點,這一招,根本就是被糖衣精心包裝過的激將法罷了。
除非沈白鱗聽不懂,否則,勢必會上當。不過這個可能性,幾乎約等於零。別問爲什麼,你們覺得,沈白鱗會比我蠢麼?我能聽出來,他就聽不出來?
“多謝鳳王大人美意,但是抱歉,沈某更喜歡冒險。”看吧,某人的奸計得逞了。
我癟癟嘴,正打算說點什麼,又聽沈白鱗吊兒郎當的吹了聲口哨,接着補充了一句:“只是有一點,我得提前申明。”
“我選擇去,並且心甘情願的上當,不是因爲怕丟面子,而是爲了一個人。至於爲了誰,鳳王大人,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多謝白鱗兄相助!”沈白鱗話落,鳳淵瞭然的勾了一下嘴角,沒有再對這個問題多做深究。
爲了一個人,爲了誰?難道是伍吟兒?那兩貨倒是較量完了,可憐在一旁聽得認真的我,突然一個不小心就懵逼了——怎麼好端端的,打起啞謎來了?
“既然確定下來,全都要去救人,那麼我們做一下簡單的分配工作。”就在我暗自納悶之際,一旁的蛇精病又開腔了,“我們兵分兩路,兩人一組。”
“冥界,有我和小魚兒前往,狐族那邊,拜託白鱗兄帶着小白去救伍吟兒。兩邊無論哪一方先救出人,都不要逗留,即刻回極寒之地等候消息。時間就以信上所說,三天爲限。若三天後,其中一方仍遲遲不回,再另做打算。這樣安排,可有異議?”
“無所謂。”
“我沒問題!”
沈白鱗和小白聽了,紛紛表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