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我們的人搜過了君臨的邊境,始終沒找到小依姑娘。”
獨孤離眸色深沉,平日噙笑的平和早已不見,“月蘭那邊有沒有消息?”
“沒有。”
他閉眼沉思,月蘭睿軒,你竟然如此待她,擱於把手處的拳頭緊攥,一聲輕響,把手斷裂,聽着厲炎從月蘭帶回的消息時,他的心無論如何也靜不下來,腦中不斷地浮現在清新愛笑的她,那樣的女子,一個人流落在外,生死不明。
“繼續找,本王要見到她完好無缺。”
“是。”
書房外一聲輕響,獨孤奇推門而入,眉間緊擰,“你先下去。”
他轉身退出,將房門輕輕帶上,獨孤奇擰眉看向閉眼假寐的獨孤離,眸中涌上擔憂與不解,這段日子,他的表現太反常了,竟然毫不避諱大皇子他們的勢力,不斷出動兵力去尋找一名女子,這事若是被有心人得知,一旦傳到父皇那裡,以現在的局勢對他會是怎樣的打擊,難道他不清楚嗎?
“三哥。”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會有分寸。”他睜開疲倦的眼,那佈滿的紅絲再再說明了他多少個日夜的不眠……。
“三哥,我知道你一直以來都很有分寸,可是在這件事上,四弟想提醒你,如今父皇臥病在牀,局勢不明,太子之位善未決定,一個不慎,我們多年來的計劃就將前功盡棄。”
凝視獨孤奇沉重的神色,他嘆了口氣,目光遊離,似在思索着什麼,時間點滴流逝,在獨孤奇以爲他不會有所迴應時,他的聲音傳來,“謝謝你四弟,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壓下心頭的激動,看着眼神清明的他,他扯了扯嘴角,這纔是他所熟悉的獨孤離。
“宇文真他已經帶着徐大夫進京,不久便會到達寧安城,相信他們應該也會有所動作。”
寒風捲動起一地的雪白,吹動着他們前進的腳步,似是知道主人的不安,在空中翻轉久久不落。
“小依,你先歇會。”宇文真對着馬車上的她說,朦朧的眼眸漫着疲倦,削瘦的面頰驚人的蒼白,讓人懷疑下一刻她會不會暈倒。
“明天就到寧安城了,你若是不好好歇着,到時誰來照顧他。”連日的趕路讓她有點吃不消,手輕撫上隆起的腹部,垂下的眼臉有着她的歉疚,“謝謝,宇文大哥。”
***
琦安凝望着近在咫尺的御書房,卻提不起勇氣進去,“還沒有消息嗎?”
“公主,今日的邊境急件已經送來,還是沒有消息。”喜公公頓了頓,還是如實說道,這段日子宮裡可謂是翻天覆地,許光逆謀造反,已被抄了家,柔妃因牽扯之罪也被打入天牢,疊依姑娘消失匿跡,朝堂上每個人都感覺到了帝王的變化,宮裡宮外每個人人心惶惶,謹言慎行。
“皇上呢?”
“太醫說,餘毒未清,還需靜養。”
琦安漫步在這冷清的皇宮中,這座世代祖先苦苦守護的宮殿,腳步漸緩,直至停下,凝望着某處,久久不語,“公主,怎麼了?”
“沒事,只是覺得這真像個牢籠。”她側身回頭,對着選擇留在宮中的翠兒問道,“翠兒,你說,她會不會習慣外面的自由,所以不想回來了。”話裡有着未知的茫然與不知所措,如果她不回來,那睿軒怎麼辦。
“不會的。小姐一定會回來,因爲這裡是她的家。”
“家?”她自嘲一笑,苦澀道,“就怕她不喜歡這個家。”這個勾心鬥角的根源地,誰會喜歡。
“她喜歡皇上。”
琦安一震,凝視着翠兒,隨即抿嘴一笑。
十二月的寒風,呼呼作響,颳得人皮膚生疼,城門口,陸陸續續有人埋頭前進,守城的將士嚴陣以待,把守着這座的君臨的皇都,對過往的人行一一檢視,城門上,巡城的將士眺望遠處,能見到一行隊伍往這邊的方向而來,那高舉的黃旗,真字隨風揚起。
“是宇文將軍。快去通知四皇子。”
“是。”小兵迅捷的下了石階,往四皇子的府邸而去。
“前面就是寧安城,城內規定不能帶兵進城,小依跟老頭呆在馬車內,接下來的事就交給我來。”
宇文真交代了幾句,從隊伍中走出大半的將士,整齊地往另一個方向而去。
城門的將士早已知道他會歸來的消息,城門敞開,等待着他們的進入,馬車內的她莫名的心緒不寧,揭開窗簾看向那筆勁蒼穹的題字,寧安城,這就是君臨的皇都嗎?來往的路人,會對他們這行駐足原地不動的車隊投來好奇的目光,猜測着這羣人的身份。
“想想老夫也有許久未來這寧安城,若不是真兒特意進谷將我請出,老夫還不屑出關。那老不死的也是,都一大把年紀,還總是折騰人。”對於師叔對當今皇帝的無禮,小依抿嘴輕笑,不發一語。
“丫頭,若是這魂果到手了,要不要跟師叔一塊去忘憂谷,師叔可以將這一身醫術都盡傳給你。還有谷中的藥材,如何?”
“師叔,小依現在心願未了,無法應下什麼。”對於這一路他時不時的利誘與蠱惑,她也只是愁上眉梢,感動在心,歉意地回他。
徐老眸色一愁,輕聲一嘆,看着一直陷入沉睡中的男子,心頭也滿是無奈,即使有了這魂果,最多也只是給了他半年苟延殘喘的時間,再且,這魂果能不能拿到還是未知,這魂果的珍貴以他多年的見識自是知曉,跟皇帝多年相討卻鎩羽而歸的結局,也讓他曉得那東西在皇帝心中的重要性。
那個老不死,可是把它看得比命還重。
踢踏馬步迅速逼近,一聲嘶鳴驚醒了沉思中的兩人,聽着從外面傳來的對峙聲,兩人都是滿頭霧水。
“怎麼回事?”徐老揭開簾布的一角,問向離馬車較近的一個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