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是八月十五了。
掛於一旁的大紅喜服,精緻美麗,可在她看來,卻像似了預示即將開始的血流成河。
隨着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她越加坐立不安,門猛地一聲被推開來,小依見到的是念雙手拿長劍闖門而進,那亮白的長劍上淌落的紅色血滴刺痛了她的眼。
“小依,快跟我走。”
被念雙帶着往外走去,一路下來,見到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她心沉甸甸的,很不是滋味。
“到底是怎麼回事?”
“五長老是內奸,他控制了門內的一些人,要把師兄從閣主的位置上趕下來。”從她極力壓制但仍不受控制發抖的手中,小依感覺到了她心中的悲痛與難過。
“他怎麼可以這麼做,在今天這個日子,在大家都嚴陣以待對付幽冥宗的時候,他竟然帶着同門自相殘殺。”
“念雙,你冷靜點。”她掙脫開她的手,正視她的臉,對着她崩潰的神色與流淌的淚水,硬着口吻說,“你現在不能亂,冷靜點,葉子堯呢。”
“師兄,對,師兄。”她喃喃重複,脆弱的眼眸中掠過一縷曙光。
“現在影雲閣怎麼樣了?快點告訴我。”
兩人藏身在花園中的一處假山後,小依警惕地看向四周,靜等她的回答。
她吸了吸氣,用稍微平靜了些許的口吻說,“現在閣內其他幾大長老已經被五長老控制了,師兄他帶領着一些影子在跟五長老拼鬥,幽冥宗,幽冥宗他們的人也闖進了山谷,再過不久,就會直衝主殿,到時若是守不住……。”影雲閣就完了。
“你師兄現在在哪,帶我去找他。”
“小依,你瘋了,不行,師兄他命令我帶你離開這裡,我不會讓你過去的。”
“我有辦法可以救他,你們不是一直在找令牌嗎?”
“令牌?令牌在你那裡。”見她點頭確定,念雙張大嘴難以置信,眸中掠過猶豫,半晌肯定的點頭,“好,我帶你去。”
“在這裡,快,把他們抓起來。”
“師兄他在映雪閣,你快去找他。我來攔住他們。”她皺眉,搖頭,五個人,以她的功力怎麼打得過,銀針掠飛,前衝的兩人應聲倒地,念雙怔了怔,小依拉起她的手就跑。
“快追。”
“映雪閣在哪,你要帶我去,”
“嗯,”她抹乾淨臉上的淚水,兩道輕盈的身子越過屋檐,避開周圍的耳目往谷中一處樓閣而去。
“沒事吧?”小依護着念雙冷眼看着將她們包圍的人,雪白的衣裳紅梅朵朵開放,沾染開妖豔的美。
念雙捂住鮮血汩汩而流的傷口,一張小臉慘白,壓低聲音說,“你先走。”
她眉頭輕蹙,瞥了眼她的傷口,從懷裡迅速地掏出一個瓷瓶,“我攔住他們。”
身上時不時添上一兩道傷口,雖然她已經極力避開周圍的刀劍,可還是免不了受傷,灰白色的藥粉漫天撒開,她拉着念雙急速後退,聽着身後傳來兵器伶仃落地,發出的脆響,跟他們嘴中喊着的癢,她才鬆了一口氣。
“妖女,快追。”
“可惡。”看着後面像趕不走的蒼蠅死粘上來的他們,她也怒了,摸向身上的一個瓷瓶,她臉色凝重,若是他們再追上來,她不介意給他們來一點重彩。
啊,慘叫聲從後面傳來,小依狐疑地向後投去一眼,停下了急促的腳步,清澈的眼眸涌上驚喜,“冷允”。
殺氣從他身上蔓延,手起劍落,一個人命就這樣被收割而走,見到小依身上的傷口時,他眼底的寒意更深。
“你受傷了?”
“一點小傷,沒事的。你怎麼會來。”
“走,我帶你離開這。”
“睿軒也來了是不是。”她欣喜地抓着他的手問,卻忽視了他眼底一掠而過的失望。
“他在山谷,等一會就會過來,小依,跟我走吧,我們一起離開這。”他話裡的凝重,使她一怔,她搖搖頭,“不行,我還不能走,冷允,我要去救葉子堯。”
“是不是救了他你就走?”
“嗯。”她急促地點頭表明她的意思,卻沒去細想他的另一層含義。
如雪的櫻花飄落,飄落在殷紅的血流,紅的妖豔,白的驚心。
無論最後誰勝誰敗,影雲閣都註定了元氣大傷。
他們三人小心地避開周圍的屍體,念雙領先一步,“你們跟我來。”
“子堯,老夫勸你還是乖乖投降,這困獸猶鬥的英雄可不好當。”
“五長老,凌凰敬你一代長老,多年爲影雲閣盡心盡力,如今您卻做出這種事,真是讓凰兒寒心。”
五長老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哼了一聲不再說話,陰惻惻的聲音從一旁傳出,聽聞聲音,凌凰峨眉輕蹙,厭惡之意明顯,“嘎嘎,好一段感人的肺腑之言,這影雲閣副閣主聰慧之名果真不枉,嘎嘎,這都死到臨頭了還要賣真情。”
“鷙護法,你不好好在你的幽冥宗養你的蛇,出來嚇人可不好,再說今日這喜帖本閣主可沒預算你的份,你倒是瞎湊熱鬧了。”葉子堯淡笑說道,口吻輕鬆隨意,可眼裡的寒意不容人忽視。
“嘎嘎,喜帖?這新郎都沒了,還辦什麼喜事啊。”
“哦?若真是這樣,那我這個新娘可就要跟你討個說法了。”揶揄飄蕩而來,所有人一徑回頭看去,雪白綢緞上盪開朵朵紅梅,精緻絕美的面容瀰漫着淡淡的笑意,在櫻花飄落的清風中,美的驚心動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