觥籌交錯後,桌面已杯盤狼藉。
司徒顏又望了秦可卿一眼,嘴角噙着笑意,開口對司徒夫人道,“娘,你們下午要忙什麼?若是我想借二哥,不知可不可行?”
秦可卿紅着臉低着頭,兩隻手緊緊地絞在一起,顏兒這丫頭是想做什麼?
司徒夫人淺笑,望向她,“可是要出門?”
“嗯,在家悶了好幾天了,想出去走走,孃親可要行個方便喔~”司徒顏笑。
司徒夫人聽到她要出門,面上嚴肅幾分,擔心地說,“外面不太太平,這若是有人尋你麻煩……還是在家裡轉轉比較好!”
“娘,不是還有二哥呢嗎?再多帶些家丁護院,想來這青天白日的,也沒人膽大到這樣!”司徒顏抓着司徒夫人的衣袖撒嬌,況且她身邊還有兩個高手呢……
“你二哥一個文弱書生,這若是有人尋麻煩,都不一定比你跑的快!”司徒夫人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秦可卿,湊到司徒顏面前低語。
“……”要不要這麼損二哥呀,司徒顏擡起頭看向自己母親,露出笑臉討好道,“要不把三哥四哥也借給我?”
司徒夫人不由的提高了音調,“你把我三個兒子都借走了,你明天的訂婚宴,就讓賓客乾站着啊,家裡桌椅也沒置備好,裝飾也沒弄好,瓜果茶點也都差點,這一下子你就把三個人都弄走了,你讓娘怎麼弄?”
“那我就借二哥一人!”司徒顏望着她的時候眼裡有光,帶着祈求繼續磨她,“我保證下午天黑前回來,孃親,您就答應吧…。”
“母親放心,我一定護着她們安全!”司徒浩文瞥了一眼秦可卿開口道。
司徒夫人看向浩文,見他一雙眼睛仍舊落在可卿身上,心裡思忖半天。罷了,隨他們去吧,之前給他介紹那麼多,他也沒鐘意的,這一次居然看上了秦大姑娘,她也不能拂了他的心思,終於點頭,“你多帶些家丁,仔細的護着兩位姑娘!”
“嗯!”司徒浩文點頭,白皙的面上掛着兩朵小紅雲。
“看來這兒是沒我們事了。真是命苦,人家出去玩,出去耍,我們卻要留在府裡勞心勞力!”司徒浩源站起來來抖動了一下身上的錦衣,一雙精明的眸子落在司徒顏淺笑的面上。
司徒顏故意氣他,朝他做了個傲嬌的動作,一邊說一邊將秦可卿扶了起來,“孃親,那我們就走咯!”
“嗯,可要當心點!”司徒夫人不放心的叮囑道。
“是!”司徒顏點頭,目光又落在司徒浩源含笑的臉上,“四哥哥,妹妹也定然不會忘了你的,喔~”
“……”司徒浩源無語地看着她。
司徒夫人掩脣淺笑,“行了,趕緊走吧!”
“是,母親大人!”司徒顏道,朝司徒浩源挑眉揮了揮手,“拜拜~”
見他們都出了屋子,司徒夫人笑容滿面地落在剩下的兩個兒子身上,“你們大哥我是不用着急了,他和多敏郡主的婚事也定下來了,年底回家結婚。你們二哥呢,剛剛你們也瞧見了,也有着落了,顏兒呢,九月份的婚期,現在就剩下你們倆,不是娘催你們,你們也不想想自個都多大了,你們……”
“三哥,你是不是要去陳府拉桌椅板凳?”司徒浩源打斷司徒夫人的侃侃而談,目光落在一旁沉默喝茶的司徒浩然身上。
司徒浩然不緊不慢地放下手中的茶盞,一本正行地說,“之前和陳府說好的,今日午時去取,瞧着時辰也不早了,也該去拉了。娘,那我先去了,晚些再來看您。”
“……”司徒夫人眼見着三兒子離去,嘆了口氣,這老三也不知道像誰,一直都沉默寡言的,連她這個做孃的,都搞不懂他的心思。
“那我就去幫幫三哥!”司徒浩源嘿嘿地笑道,擡腳也走了。
“……”還有這老四,整天油嘴滑舌的,你都不知道他哪句真哪句假。司徒夫人嘆氣,落在一旁的倩雯身上,“你說兄弟四人,這性格怎得個個都這麼奇怪?”
“龍生九子各有不同,哪裡人人都能一樣!”倩雯笑道,“奴婢陪您去院裡消消食?”
“嗯!”司徒夫人點頭,由她扶着起身,慢慢地朝屋外走,一邊嘆道,“一轉眼孩子都這麼大了……今天瞧着浩文害羞的樣子,不由得想起了我和老爺以前,真真和現在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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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可卿緊張地絞着手指,一想到外面的人,一顆心撲棱撲棱的就停不下來。
“可卿姐姐要不要做我二嫂?”司徒顏抓住了她放在膝蓋上的手,淺笑,黑亮的眸子上綴着星光。
秦可卿呆呆愣愣地擡頭看向她,好一會兒纔開口,“我家裡的情況你也知道,我配不上二公子……”
“愛情不分年齡、性別、種族,更何況你們郎才女貌,門當戶對。”司徒顏見她神色恍惚,將她的手握緊幾分,“既然那個家裡不如意,不溫暖,你爲何不跳出來,去追尋一份幸福,開始一段新的生活?”
“她們不會讓我那麼如意嫁人的!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爹和後母不同意這門親事,我也無可奈何!”秦可卿眼睛瞬間就紅了,她爹已經被後母的枕邊風吹得早已忘了他的結髮妻子,她又沒兄弟做主,後母怎會眼睜睜的看着她嫁與丞相府的二公子爲正妻,得一門這麼好的姻緣。
“只要你願意,我二哥定能擺平!你家裡那兒你不要擔心,這門親事他們不答應也得答應!”司徒顏抱着她的肩膀安慰道,“你和我二哥處處,看合不合的來,回頭我們便上門提親,早日將你迎府過門!”
“顏兒……”秦可卿臉上滑下兩串清淚,楚楚動人,看了她好一會兒,又咽下想說的話。
司徒顏也看出她對二哥的感情,要不然剛剛屋裡三個哥哥都在,她也不會只一眼便落在二哥身上,就紅了臉。她是個好姑娘,可不能白瞎在那個糟心的家裡,當即就下定決心,回府後便讓二哥去準備提親的事兒。
馬車吱呀一聲便停在河邊。
“到了!”車外響起司徒浩文清爽乾淨的聲音。
司徒顏望向秦可卿掙扎猶豫的臉上,“可卿姐姐,幸福是要靠自己爭取的,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難道你就甘心一輩子都被她們踩在腳下,不得翻身,任她們揉圓捏扁?”
秦可卿一雙鳳眸瞬間就落在司徒顏關切的臉上,搖了搖頭。
“去啊,外面的人能幫你脫離苦海!”司徒顏催促她。
秦可卿猶豫片刻,彎身掀開了車簾,司徒浩文擡頭,面上含笑地看着她。
秦可卿伸出纖纖玉指到他面前,司徒浩文脣角微彎,握住她的手指,將她扶下了馬車。
司徒顏緊接着也掀開了車簾,見兩人面若無人地絞着目光,無語地笑了笑,身輕如燕地跳下了馬車。連忙吩咐馬伕和隨從將車趕到別處,身邊除了綠兒,其他的人,便讓他們待在遠處。
“您呢,那邊請~”司徒顏指着不遠處靠在河邊的小船,“二哥,和可卿姐姐去划船道,兩岸風景更好喔!”
秦可卿鳳眼落在溫文爾雅的男子身上片刻,便紅着臉垂下了眸子。
“多謝妹妹!”司徒浩文朝她抱拳,便伸手拉着秦可卿垂在身側的手往河邊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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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顏坐在滿是黃色油菜花的花海里,雙手撐着下巴,目光落在河裡飄着的小船上,放空自己。
“小姐也想划船?”綠兒落在她難得沉思的面上,問道。
司徒顏搖了搖頭,繼續撐着下巴沉默。
好久後,忽然旁邊伸出一束嬌豔欲滴的玫瑰花,司徒顏愣了好久,才順着花一路看上去,便瞧見了慕容謙一張俊美無雙的臉。
“驚喜吧?”慕容謙將花伸到她的眼前,“送你的!”
真是長這麼大,她是第一次收到花,而且還是個古人送的。司徒顏接過他手中的花束,還有點反應不過來。好半天后纔開了口,轉臉問道,“你怎麼會在這兒?”
“當然是尋你來了。”慕容謙轉身坐在她身邊,掏出摺扇,又有一下沒一下的扇着。
司徒顏皺着眉問他,“我是問你,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都說了,是尋你來了!”慕容謙睨了她一眼,道。
“……”司徒顏眼睛在他身上打量了片刻,嚴肅地說,“你派人跟蹤我?”
慕容謙微微垂頭,目光落在她清麗的臉上,“我自己在你家門口守株待兔,哪找人跟蹤了!”見她一臉嚴肅地望着自己,接着道,“不過你這個主意好,我可以用用!”
“……”司徒顏白了他一眼,無語望天。
“哎,我可不是在你家門口白晃哦,幫你救了個人!”慕容謙嘿嘿一笑,“你又欠了我一個人情!”
“幫我救人?”司徒顏疑惑地問,怎麼是幫她救人。
“嗯哼!”慕容謙點頭,和她談起條件,“這一次可不能一頓飯就把我打發了,你要陪陪我!”
司徒顏拿起花就拍在他的腦袋上,花瓣被拍散,朵朵從他臉上落下來,有的還粘在他的頭髮上,“你想得美,我告訴你,我可是名花有主的人,你別打我主意!”
慕容謙一向都很注重他的儀表,尤其是頭可斷血可流,髮型不能亂,被司徒顏這一束花拍的,頓時都有些炸毛了,“我說你能不能對我溫柔點?就一點點,一點點……”
每一次和她在一起,這丫頭都將他弄得狼狽不堪。
司徒顏抿了抿脣角,圓圓的眼睛在他頭上轉了轉,“算了算了,我錯了!”說着就替他摘頭上的花瓣,想起原則性問題,道,“但是你也不能打我主意!”
“你不還沒大婚呢嘛!”慕容謙笑道,朝她眨眼,這丫頭腦袋裡裝的都是啥,他的意思就是想要她陪着去走走而已,增進增進感情嘛,雖然這最終的想法是得到她的心,但是現在時機還沒成熟,他自然不會先讓自己招人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