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盛歡正想再威脅他幾句逼迫他乖乖就範,牧秋語可是沒什麼耐心了,她冷笑一聲道:“那不如將你的手給剁了,你說怎麼樣?”
歐陽、楚雅楚南三人就覺得人不可貌相這句話沒錯,牧秋語平日裡看着標標緻知致的一個小姑娘,怎麼還能有那麼暴躁的時候?不過三人倒是也不反感,畢竟這老瘋頭確實滑頭了一點,若不是看在陸盛歡的面子上,今天不說是他的手,便是他的命能不能保住,還是兩說。
百里對這樣的牧秋語有些另類想看,畢竟見慣了她柔柔弱弱的模樣,還是第一次見她有這麼心狠手辣的時候,意外的同時也有些欣喜,以前那副模樣雖然也招人喜歡,但是婦人之仁畢竟成不了什麼大事,現在這樣,不多不少,剛剛好。
“一點也不怎麼樣。”老瘋頭答道,他也知道若是單打獨鬥,十個他也不回這裡任何一人的對手,他方纔之所以那麼橫,也是斷定他們都不是什麼粗魯之人,因此纔敢那麼肆無忌憚,如今既然牧秋語都這麼說了,他才老實起來,賠笑道:“哎呀哎,呀也不是不可以商量的嘛……”
歐陽出言提醒:“老伯你似乎忘記現在是個什麼形勢了……”
“人爲刀俎我爲魚肉。”百里冷哼一聲,‘好心’提醒他。
老瘋頭嘆了一口氣,語氣裡很是無奈:“我說你們這些年輕人啊,怎麼就是這麼執着,非要這地形圖是做啥子哦!劫法場可不比劫大理寺的獄要簡單多了!”
“我們自然有我們的用處,你先畫出來,簡單不簡單也不是由你說了算的。”百里從懷裡掏出紙筆遞給了他,看他的樣子是肯乖乖畫了。
老瘋頭接過紙筆,貌似還是不死心,勸道:“我說你們是真要去劫大理寺的獄嗎?換個法子難道不行?”
牧秋語這會兒臉色倒是緩和了一些,搖搖頭:“不行。”
陸盛歡白了老瘋頭一眼,沒什麼好氣兒道:“我說老頭你管那麼多做什麼?畫出圖來不就行了?”
老瘋頭不死心地盯着牧秋語和百里看了好幾遍,最後確定自己是真的勸不動他們,這才長長地嘆了口氣,找了個適合畫圖的地方,執筆畫了起來。
百里、牧秋語、陸盛歡、歐陽包括楚雅楚南全都圍在他周圍,或身旁、或身後,想要看清楚他畫的內容。
老瘋頭畫了大概有半個多時辰,這才停筆,道了聲:“好啦!”隨即長舒一口氣,唉!好多年沒畫這東西了,還是記得那麼清楚,就像是昨天才發生的一樣。
百里首先拿起來細看,其餘人也圍了過來,半晌,衆人這才明白爲什麼老瘋頭一直勸誡他們不要去。
“老頭兒,你確定沒畫錯?”陸盛歡問道。
老瘋頭臉一板,倒是還有三分威嚴,他嚴肅道:“這種事情怎麼會錯?錯不了!”
衆人一邊稱讚老頭兒機關術高明的同時,一邊不住地罵老頭子精細,這是大理寺又不是藏寶庫,有必要設置得那麼嚴不透風麼?
老頭兒畫的是什麼呢?確實就是大理寺的地形圖以及機關佈置圖。前一張還沒什麼,畢竟牢獄的結構都差不多,衆人掃一眼大致也就能瞭解了。問題就出在這張機關分佈圖上了!
倒也不是老瘋頭畫錯了什麼的,他畫的還挺細緻地,旁邊還密密麻麻地批註了哪裡是什麼樣的機關,簡直是十分體貼,唯一的問題就是,太過細緻了,連陸盛歡都不能確保自個兒進去晃悠一圈還能完好無損地出來。
歐陽戳了戳老瘋頭,問道:“老頭兒你是不是逗我們呢?這麼個管犯人的地方你給設計這麼細緻的機關你蒙誰呢?”
老瘋頭有些不滿,不過還是忍住不耐和衆人解釋道:“當年皇上請我設計修建大理寺機關的時候就和我說過,設置一個自毀裝置,若是守衛們不攔下劫獄或者是越獄之人,便啓動着自毀裝置,將裡面的活物全部絞殺,一個不留。”
“若是裡面沒有逃出來的自己人該怎麼辦?”一直沒有說話的楚南問道,
老瘋頭忽然詭異一笑:“那就燒死了。”
在場衆人聽到這話無不皺眉,這皇帝壓根就沒把人命當回事吧?大理寺的囚犯再怎麼不是也是人命,怎麼能因爲這些原因就將他們全部殺掉不留活口呢?在場衆人對這位皇帝簡直厭惡到了極點。
老瘋頭一攤手,聳肩道“所以你們現在明白爲什麼我不給你們畫圖,也不想你們去了吧,那地方,除非你們能不被守衛發現,一旦發現,那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衆人,尤其是做神偷的陸盛歡,後背都起了一層細汗,這個機關別的不說,絕對是殺死無遺漏,暗自在心中下定決心一定不要被發現然後被那些人啓動自毀裝置。
老瘋頭繼續喋喋不休:“要我說,你們如果真的有什麼特別想要救的人,去劫法場也去去大理寺要好的多,起碼在去法場的路上你們還有很多機會呢!但是大理寺這邊顧慮太多,也比劫法場要危險的多。”
牧秋語拱手,謝道:“多謝老爺子好意提醒,不過此行勢在必行,所以您也不必再勸了。”
老瘋頭嘴巴張了張,卻是沒有再說出什麼勸誡的話來,心說反正是你們要去送死,我勸也勸過了,你們不聽就能怪我了。
“喂老頭兒!”陸盛了他一聲,語氣倒是比放纔好了不少。
老瘋頭一聽這聲音,下意識地一縮頭,順帶就覺得下巴又開始疼起來了,他躲到楚雅楚南兩姐妹背後,露出頭問道:“幹……幹嘛”
陸盛歡一見他這慫樣就覺得剛消下去的火蹭蹭蹭地又在往上冒,她儘量平復心情緩和語氣問道:“你這裡哪條路是出去的啊?”
其餘人也有些好奇當然他們並不希望老瘋頭說讓他們原路返回,畢竟這算是個高難度的活兒。
老瘋頭指了指她背後一片漆黑之處,陸盛歡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就見什麼也沒有,當然也是因爲太黑了目力所及處有限,不過陸盛歡還是沒什麼好氣兒的繼續問道:“你就不能直接把門給開開麼?”
老瘋頭忙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到一邊按下了機關,生怕稍微拖拖拉拉一些又要被陸盛歡一頓好揍。
門緩緩開啓,絲絲亮光從外面露了進來,整個小屋子裡也亮堂了不少,衆人這才發現其實這間小屋子佈置還挺不錯的,既不奢華也不破敗,整體風格算是偏雅緻,設計合理,十分適合人居住。
老瘋頭朝衆人擺擺手,說道:“好走不送。”剛轉過身去準備繼續喝自己的酒,就被歐陽一把扶了起來,他正想問是怎麼回事,就聽歐陽笑道:“老人家年紀大了,經常在這地下住也容易生病,不如還是和我們一起回地面上去吧。”
老瘋頭沒法兒,只好苦哈哈地在前面帶路,領着衆人走了出去。
牧秋語早就見到是百里對歐陽使了個眼色,歐陽纔會去提老瘋頭的,雖然有些對老人家不敬但是牧秋語並不覺得百里的法子歐陽德行爲有什麼錯處,畢竟若是老瘋頭如果故意給他們指了一條不歸路的話,他們恐怕全部都要折在這裡了,而且就衆人對老瘋頭的行爲態度來看也並非沒有可能。
走到盡頭處有一段臺階,老瘋頭在牆上不知何處拍了一下,臺階上方封着的石板驟然開啓,他繼續在前面帶路,衆人跟在他身後,
隨着衆人都走了出來,就見他們現在正在老瘋頭的房間裡,地上赫然就是方纔走上了的臺階,幾乎佔據了小半個屋子的地板。
衆人還沒來得及詫異完,就見老瘋頭按了一個機關,石板緩緩關上,最後,又是方纔毫不起眼的地板了。
“哎呀還是地上好啊!寬敞又明亮!”百里感嘆了一句,重見陽光的感覺還真是挺不錯的,以前都不覺得。
陸盛歡也點頭,隨即轉過頭一臉嫌棄地看着老瘋頭,語氣也有些嫌棄:“我說你怎麼就能在那個酒氣熏天的地道里呆那麼久?也不怕日後風溼或者別的病復發什麼的!”
老瘋頭咧嘴,苦笑道:“還不是怕你們又來找我要地圖,惹不起我還躲不起了麼。”
陸盛歡白了一眼老頭,不再說話。百里沙卻有別的考量,這瘋老頭是不能留在這了,一來是怕走漏風聲,二來嘛就是萬一這瘋老頭畫的圖靠不住,留着他的人他就不敢造次。於是乎百里沙一行人帶着瘋老頭一起回了落腳的地方。
第二天一大早上陸盛歡就和歐陽的幾個手下一起出去打探消息,以他們現在掌握的情況,毫髮無損的救出秋恆是不可能的了。所以需要得到更多的消息,最好是能找到秋恆具體的關押位置纔好。
直到晌午,陸盛歡幾個人才拖着疲憊的身軀走回暫時落腳的地方。你別說這歐陽的情報網絡也真不是蓋的,她們這一大早上忙活到現在,還真有些收穫呢。